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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琛不敢再往下想了。

池暝早就被汗水浸透了衣衫,胸口剧烈起伏着,帝王此时狼狈不堪眼神却坚定的看着沈秋琛:秋琛,朕只信任你,此事万不可让别人知道,尤其是逸。

沈秋琛气的咬牙不止:笨蛋!你心疼逸影谁又来心疼你,皇帝做到你这份上也算是悲哀了!

池暝不怒反笑,沈秋琛这么说便是答应了,他也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一松,疼痛便加剧而来,池暝直接痛呼出声,手捂着心口一阵阵痉挛。

沈秋琛不敢再耽搁,连忙将池暝往榻上放好,又出去喊了人,他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便让宫人叫来了御医,虽然这些御医的医术十个也赶不上他一个,但大忙帮不上小忙还是有用的。

药箱拿来后沈秋琛便开始为池暝针灸,放血,喂药,光是药都不知道喂了多少次,池暝躺在榻上紧闭双眼,冷汗顺着脸颊流下,不难看出他此时是有多痛苦难熬。

沈秋琛和几个御医也不见得有多轻松,主要是沈秋琛主诊几个御医只能打下手,甚至都不清楚陛下这是怎么了,但他们知道一点,陛下若是出了意外他们脑袋就得搬家,是以在摸不清头脑的情况下尤其恐惧,还不得不强装镇定有条不紊的听从沈神医的一个个步骤和命令。

然而做这些并不能彻底解了池暝的毒,只能暂时压制毒性罢了,若再来几次,沈秋琛都不敢保证还能不能帮池暝挺过去。

陛下,最后一步了,您可要千万撑住。

沈秋琛还是不免担心,池暝体内的毒太凶猛霸道,不发则已,一旦发作便是奔着要人命的趋势。

池暝从疼痛的混沌中抽/出一丝清明,努力的点头示意。

您若实在是疼就咬着这个吧。

沈秋琛拿起帕子递到池暝嘴边。

池暝无情拒绝:沈秋琛你废什么话,信不信朕赏你板子。

平时的池暝沈秋琛不害怕,此时声音虚弱没半点威力的池暝沈秋琛更加不会怕了,他悻悻丢了帕子,在池暝心口上扎上了关键的一针。

这一针大概真是极疼的,池暝没能忍住,疼的喊出了声,随即便昏了过去。

经过一个时辰的手忙脚乱,池暝体内的毒算是压下去了,但银针暂时还不能立马取出。

沈秋琛呼出一口气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过身便换了一副严肃面孔,对着内侍宫女和几个御医说道:切记今日之事不可向外透露半句,否则陛下怪罪便是性命不保!

沈神医是陛下所看重的人,宫中上下都知道陛下对这沈神医是十分的好,他的话自是能起到一定作用。

众人战战兢兢,口中唯诺着连声点头,此事事关重大,就是没有吩咐他们也是不敢乱说出去的。

你们都下去吧,陛下有我看着便好。

是。

一应宫人和御医退下后,沈秋琛才算真正放了心,第一次用命令的语气和人说话他还有些不习惯,只是他若不把这件事的善后处理好,传出去,倒霉的还不是他们。

*

晚上逸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白天没来由的心慌让他感到不安,迫切想要见到主人的心情比往常来的还要强烈,这种迫切从何而来逸影毫无所知,细想之下似乎并没有非要见到主人的理由,可打心底而来的迫切又让逸影无法忽略。

逸影安耐不住,再次打开门想要踏出院子,留守的影卫再一次出现拦住了他,逸影踏不出院子便想从他们口中打听主人的消息,然而却是一问三摇头。

逸影似乎真的被软禁,主人有意让他耳目闭塞。

*

再说池暝硬生生的撑过毒发,昏了过去,第二天连早朝都没上,一直到了傍晚才渐渐转醒。沈秋琛一直守在池暝身边寸步不敢离开,每隔半个时辰便要给池暝把一次脉,直到人醒来沈秋琛才如负释重,疲倦立刻席卷而来。

您可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适。

虽然人已经醒来,但还是不可大意。

那毒发时的心头之痛仿佛还历历在目,牵引着胸口隐隐刺痛,除此之外身体并无太大不适。

无事了。

那就好,沈秋琛打了一个哈欠:不行了,我要回去睡他个天昏地暗。

池暝心里有了一丝暖意,他知道别看沈秋琛叫累,但若他再昏睡个两天不醒,这人定还能坚持,这便是池暝为何能将沈秋琛视好友知己的原因。

辛苦你了,这里有宫人们伺候便好,你快去休息。

行,那我告退了。

等等,记得你若有时间便去给逸把脉。

知道了,知道你心疼他,我过两天便去。

沈秋琛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和脖颈,起身背起自己的药箱离开了。

池暝躺在床上,许久未进食此时腹中已有些饥饿,他却丝毫不想吃任何东西,满脑子都是逸影怀孕的事情。

或许有一天逸影知道真相,会恨他也说不定,只是到那个时候

池暝狠狠闭上了眼睛,将这繁杂思绪从脑海里赶出,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

沈秋琛好好休息了一天,把池暝给他的断龙石妥善收好,又想起池暝让他查药的事,不过他翻遍了医书也没能找到有什么药能让男子怀孕的,就连他师父的手札里也未能找到此类的药。

沈秋琛不禁怀疑逸影以男子之身有孕,是否与药物无关,而是他本身体质如此,不过这一想法也只在沈秋琛脑海里一闪而逝并没有停留多久,这过于不可思议,除非逸影他并非人类,否则怎可能有这般神奇体质。

这天底下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药物?沈秋琛忽然来了兴趣,心里想着定要将这种药物找出来,否则他神医之名岂不是白叫了。

沈秋琛暗自下了决心,暂时将此事压后,池暝吩咐他要去给逸影把脉,也是时候该去了。

*

沈秋琛来到逸影的住处时,逸影正在打坐,被圈在院子里无所事事逸影便用打坐练功来消磨时间。

沈秋琛说明来意后,逸影微一点头伸出手腕在桌上。

有劳神医了。

沈秋琛坐在逸影对面手指搭上对方手腕,闻言连道: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职责所在。

按理说逸影那点伤在这几日的休息下早就好了个彻底了,可沈秋琛却还是搭在逸影的脉上许久,诊的异常仔细,让逸影不禁怀疑自己是怎么了。

神医,我身子有何不适吗?

逸影小心翼翼的问道。

诶?没有

沈秋琛自知失态,连忙收回了手,他不过是趁机检查了一下逸影的身体,但只以脉象来看逸影的脉象与平常男子的脉象并无区别,身体也十分健康。

伤势已痊愈,但药还得喝,我等会写了方子让人给你抓药。

逸影不解:既伤已痊愈,为何还要喝药?

养身,补气,总之是喝了对身体好的药。

我不需要。

逸影拧眉,拒绝的很是干脆。

这你就要和陛下说了,我可做不了主。

能否请神医帮我向主人带个话,就说属下想见主人。

不是大事,沈秋琛不假思索,点头应道:行。

第10章

夜幕深沉,末央殿内灯火通明,池暝正伏案认真批阅奏章,忽听外面通传,太后驾到。

池暝赶紧放下了折子起身前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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