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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儿劝了许久,金瑞都没有妥协的意思。穗儿无奈,只好把安神香端走。

金瑞在案前苦思半日,百溪拿着一个帖子过来,王妃,郑沉香求见。

他还没被抓?

身有命案,还能在外四处走动,金瑞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在外借他江北王妃的势,唬的官员不敢抓人。

除了郑沉香,大公子也来了,见不见?

金瑞想了想,见。

郑沉香和金益被带来外面的花厅,等他们到了,金瑞才搁下笔,从屋里出来。

表弟郑沉香笑吟吟凑过来问安,接近金瑞时却骤然变了脸色,表弟,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快凑近些,让我闻闻。

金瑞不喜欢同人靠的太近,正在拒绝,穗儿奉茶时从他身边过,手脚不稳,一杯茶水全泼在他身上。

奴婢该死。穗儿吓得跪伏在地上。

金瑞把她拉起来:茶水又不烫,不过弄脏一身衣服罢了,左右也是你们洗,吓成这样做什么?

同穗儿一起奉茶的屏儿也解释说:昨晚您落水昏睡,穗儿姐姐守了您一夜未曾合眼,所以才会晃神失手。

金瑞同她道了句辛苦。

王妃,请让奴婢服侍您更衣。

衣服湿漉漉的,确实不好见客。金瑞便同穗儿回里屋更衣。

屏儿给郑沉香他们上了茶,就在门外候着。郑沉香看下人们站的远,拉过来金益悄声说:我闻着王妃身上的味道不大对,很像是我牵扯进命案的那种香的味道。

金益不以为然,怎么可能,这里是王府,我三弟是王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种伤人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到他身边?

大宅院里勾心斗角的事还会少?郑沉香道,我可听说,陛下赐了两个美人给王爷,会不会她们为了争宠,耍手段害王妃呢?

金益更是不信,不会。

为何不会?

金益看一眼门外,声音压得低得不能再低,咱们王爷那里不行,你说他的妻妾,还有什么好争宠的?

郑沉香想想也是,不过他更相信自己的鼻子。等金瑞更衣回来,他们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他就假装无意间提起,表弟,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是做香的,走哪儿都想看看别人家的香如何?江北王府用的香,必然是江北地区最好的香,所以我斗胆想瞧一瞧您和王爷用的香。

这没什么。金瑞唤穗儿去取他平时用的安神香。

我和小王爷都不是讲究人,很少用香。只是偶尔我会用安神香助眠。

穗儿取来香炉,放在郑沉香面前。郑沉香吸了两下鼻子,眼皮骤然一跳,他背过身,佯作打了两个喷嚏,再转身回来,仍旧是笑吟吟,确实是好香,表弟要是天天用,晚上睡得一定香。

金瑞摇头:我倒不觉得有什么用。

还是睡的不安稳。

郑沉香没再说什么,只是一直在极力邀请金瑞来参加后天的莲花宴。

王爷不松口,我可出不了门。

王妃放心,您一定能来参加。郑沉香自信满满,和金益一同告退。

两人出来王府,坐上马车,金益问他:你怎么就敢确定我三弟一定会参加你的什么莲花宴?

郑沉香道:因为我发现了王府的一个大秘密。

什么秘密?

事关重大,不好同你说。这事若办好了,不但能救我的命,还能保我一生富贵。若办不好,我的小命必然要丢。郑沉香将手中的扇子挥舞得极为潇洒,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姿态,走,去寻你父亲,给小王爷写封信去。

*

见过了郑沉香,金瑞回到长案前,苦思半日,还是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穗儿进来送药,看见他一直在打哈欠,心疼道,您要是再不去休息,坏了身体,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天都要黑了,王爷怎么还不回来?

听说王爷方才急匆匆出府了。您若是想知道王爷的去向,奴婢这就去打听。

不必。金瑞接过药,神色恹恹,拿勺子舀着吹凉。

王爷刚出去不久,短时间内肯定回不来,您用了晚膳,就先睡会。等王爷回来了,您好有精神同王爷说话。

金瑞早就精力不济,点头应了。他吃了一小盆药,哪里还吃得下晚膳,就提出先睡,等王爷回来了一起吃。

他刚躺下,穗儿就拿了香炉进来,搁在了床头。

以前香炉都放在红木衣架旁,离床还有几步距离,这次穗儿将香炉放到了床边的矮凳上。

外头起风了,怕是要下雨。穗儿一边说着话,一边将屋里的窗户全关了。

金瑞睡的极快,穗儿的话音刚落,他一句莫让王爷淋了雨还未说出口,便陷入了沉睡。

可是依旧没有美梦。

梦中,他跟在唐屏身后,小心地避开侍卫,悄悄进了唐屏房中,说笑两句,趁唐屏不防,将人刺伤,拿绳索捆了。

他逼问唐屏说出孟家被害的真相,唐屏起初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后来落入他的言语陷阱中,说漏了嘴,这才把自己知道的事吐了出来。

原来孟家被灭门,是唐岳山替贼人下了药,开了后门,才会让孟家消失的无声无息。

金瑞的娘亲和舅舅去唐家求助,唐岳山立刻将姐弟二人还活着的消息告知贼人,害他们姐弟二人沦为罪奴。

唐屏并不清楚贼人的主子到底是谁。孟家被灭门后,唐岳山也很快被灭口。

唐屏的父亲知道自己也活不长了,就将此事告诉了唐屏,并带着当时还很小的唐屏,来江北躲避追杀。

只是到底没躲过,唐家十五岁以上男丁女眷全被杀害。

唐屏因为当时年纪小,躲过了一劫。

我父亲恨贼人言而无信,然而他也不清楚贼人的主子是谁。他只能将他知道的事全都刺在我的背上,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被他看清过面容的杀手。

金瑞走到后面,举着灯照亮唐屏的后背。

后背上的文字和人像骤然入梦,金瑞承受不住痛苦,从梦中醒来,低吼一声,猛然坐起。

他想起自己为什么把唐屏的人皮割下来了,也清清楚楚地想起了人皮上的内容。

人皮上画着的人像,他很眼熟。

那是王府的一个管事,叫郝详,是这两年才展露头角,成了管事。

他并不像张管事这样管着内宅,而是替王爷给将士们买房修房,因此不过短短两年时间,就和将士们打成了一片。

金瑞整治下人时,把郝祥叫来说过话。尽管郝祥如今神态大变,金瑞还是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郝祥是将唐家人灭口的杀手,那么他一定和灭孟家满门的人是一伙的。

床边香烟袅袅,屋里漫着一股甜腻腻的香味,让人喘不上气。

金瑞急促地喘着气,眉目间不见清明之色。他从枕头下摸出吹发可断的匕首,穿鞋下床。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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