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视线一直追随着他走出了一短路之后才消失。
这一别,不知是春又至,还是遥遥无期了。
前往赫州的小小的驿道上,正奔腾着一架摇摇晃晃的马车,突然,马车停了下来,马夫扶着马车内的人下来,约莫四十多岁,体型干瘦,还留着一把长须,颇有几分文人的风范,只是下来时两股战战,说的话也不太有文人的雅致。
你你要颠死老夫不成?赶的马车这般快,这又不是在投胎的路上!
面对骂骂咧咧,马夫有些委屈,回着:不是先生你要临时改变去赫州吗?而且不是说有北漠士兵追着,我为了先生你的安危才赶着马车快些。
你这愣头青,你以为你赶得再快就能快过北漠骑兵的蹄子了?笑话!我让你快些去赫州,是因为垚城此路不通了,昨晚我夜观星象推周易之理才得出赫州才是我下一个发财成名之地,不是让你赶着马车让我先一步送命!师爷吹胡子瞪眼,看着马夫直来气。
马夫讪笑,连忙说:我这不是不懂嘛,只要能跟着先生你发财就行先生您方才不是说要下来解手吗?怎么不解了?
师爷瞪着他,你不放开老夫的手,老夫怎么解手?!
马夫这才急忙放开师爷,弓腰讪笑地走远,好留给师爷一片解手的清净地盘。
师爷一阵舒畅之后,系着裤腰带正要往回走时,却顿住,眯着眼往不远处的山坡瞅着,还招来了马夫过来。
马夫确实不太愿意过去,说:先生你刚解了手就让我过去,那味道着实不太好闻
废话!解手能有好闻的吗?!我让你过来不是让你闻,我是让你看!
先生您这跟闻有什么区别?看比闻还恶心一些咧话是这样说着,马夫还是走了过去,师爷指着前方的山坡给他看,眯着细长的小眼说:你看,那上面是不是有人?
对马夫惊醒,连忙说:师爷,那人好像是冲着这里来的啊!
那边的山坡上正跑下来一人,身手敏捷,渐渐与他们拉近距离,逐渐就看清了人影,看样子是个身形纤细的年轻男人,背后还背着什么东西
正待师爷还在眯眼细看,马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为是劫匪,赶紧拉着师爷的胳膊让他上马车逃离这个地方。
而师爷上了马车后,还在想着刚刚的那个男人,他总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眼熟的很可恨呢
作者有话要说:易冷:我的运气不错嘛,这就看到一辆马车了!
师爷:这到底是什么厄运!流年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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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心怀鬼胎
易冷这走了好几天,还要带个婴儿,虽然陈小公子不怎么哭闹,但也拖慢了易冷的脚程。
前去赫州的路上,没想到他居然还能看到一辆马车。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捎带一程,能省些力气自然是好的,他观察这辆停下来的马车一会,发现这辆马车不像是祁羽声的人,虽然祁门的眼线也有老有少,让人察觉不出,但他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好像是某个熟人啊。
易冷思虑了一会,立即就做出了决定,冲向了这辆马车!
总归有两个轮子的比两条腿赶路要好,更何况对婴儿也更好些。
马鞭一挥,马车而过,黄土飞扬,马夫特地加了速度,试图要甩掉后面的绑匪。过了一会,马夫往后看了看,见不着那人的身影,松了口气,以为甩掉了那人,不禁放慢了些速度,对着马车里的师爷说:先生,那人跟不上我们的马车了,我已经把他给甩远了。
师爷听此,却没有高兴的样子,反而微蹙眉,说:确定没跟上来了?
那是自然,这人影都没见着了!我这都赶了多少年的马车了,不是我吹,村里没几个人能有我厉害,这人要是想追上我驾的马车那是不可能的。马夫一脸骄傲,师爷却捋了捋长须,脸色变了,急忙说:哎呀,你这莽夫中计了!
马夫一脸茫然,师爷话音刚落,马车前突然冲出一个人,马夫见此,下意识地勒紧了缰绳,迫使马儿停下来。还没来得及大骂那突然闯出来挡路的人,那男人的身手却极其矫健地跳进了马车里。
掀开马车布帘时,师爷见着对方那一脸笑容,简直要气得厥过去,直用扇子指着他,手颤抖,只发出:你你你
易冷笑得灿烂,语气雀跃,听不出真假:想不到我们那么有缘呀师爷。
易冷从圩城逃出来的那张假脸经过这些天的奔波,早已经报废了,而他们逃出来的时候匆忙,也没有易容工具,是以这一路上易冷赶路尽量灰头土脸,注意避开陌生人。
即使经过特地将脸抹黄,一笑,依然骨相绝佳,笑靥出尘,让人心中的怒气都得消去三分。师爷只是指着他,瞪了他半天,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显然不待见他。
这时马夫才惊呼,很是慌乱地冲着马车问:先生先生,这这可怎么办?劫匪进去了?你怎么样了先生?劫匪你可千万别伤害我们。
听此,师爷那细长的小眼睛那眼神都翻到天上去了。
易冷面带笑意,还没说话,师爷便气哼哼对外面说:还怎么样?能怎么样?继续赶你的马车就是了!
这马夫反倒有些傻眼了,但是却极其听师爷的话,纵使不明白为何师爷要留着这个劫匪继续赶路,手上还是按照吩咐继续赶着马车。
易冷不客气地在师爷的对面坐下来,带着笑意,有些探究地问:师爷怎地一点都不怕我?莫非真不怕我是劫匪?
师爷已经摇着他那把羽扇,恢复了往日的几分神气,微阖眼,说:老夫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若是你真是劫匪又如何?不是又能如何?反正老夫又打不过你。再者,我也是从山贼窝里出来,怕的话便活不到现在。而且,师爷睁开眼瞥他,说:若是劫匪,恐怕一上来便是劫持老夫,而不是两手空空跟老夫装出一副叙旧的口吻。
易冷讶异,面前的师爷的确不是故作之态,确实淡定得很,甚至还正在用那双小眼睛打量着易冷,视线在易冷背上的东西上停留。
师爷啧了一声,道:想不到才这些天,你竟有这么这般大的孩子了,这般慈父地带着孩子赶路,想来也是不容易,老夫的马车的确可以借你坐坐。
易冷苦笑不得,心想这老匹夫故意拿话来怄他,看样子还是对他和阮栩有些不满。不过他不是已经遵守约定出手给戚明理抹脖子了吗?易冷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再看师爷坐马车出来了,莫不是戚明理真的没死成?
这时背后的陈小公子却醒了,饿得哭了起来,易冷只好先将他放下来,然后喂着果子混着水和路上买的干粮。而师爷还在用小眼睛看着他的举动,眼里满是意味深长,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