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冷心下微冷,说不清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点像冬天含了一块冰进喉咙那般有些凉冰冰。
顷刻,易冷抱着早已经哭停的陈小公子起身,安然在问:这就走了?
易冷瞥了他一眼,安然在正抬头看向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在阳光下宛如罂粟花般美丽而妖冶,随时随地都能置人于死地。
戏你都演完了,观众也走了,还不散台吗?
安然在的笑容僵了下,随即恢复自然,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何还配合我?
易冷淡淡地说:配合从何谈起?我又与他无私情,何必故意作态。更何况,他鄙夷着,你的演技很差。
安然在的笑更深了些,眼角斜睨着他,微眯,光芒在眸子里流转,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道:你对他无私情,难保人家对你无私情。而且,我的演技再差,你是不信,可是说不准别人会信。
回想起阮栩临走时的神情姿态,易冷一愣,见着安然在笑得更欢了,就差花枝乱颤,强忍着把酒壶扣到他头上,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离去。
如同那天的离去。
从不回头,决绝。
安然在的笑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爱是使人盲目的。
更何况半瞎的阮大少,爱情使他更瞎了。
换做平日的阮大少肯定不信,可是阮大少还是控制不住地吃醋了。
第55章产生误会
北漠暂时没有举动,日子还算风平浪静,但军队里仍然少不了的营帐密谋,众将领忙着招新兵,训练士兵,依然忙得不可开交。尤其是九皇子将打算不久带兵出城埋伏北漠,正在为了出城路线,埋伏的方式,几乎夜夜与幕僚们秉烛夜谈。
这夜,已是亥时,九皇子西边的书房仍旧燃着灯,将领们刚从书房中解散,最后只剩下阮栩与九皇子。
阮栩如往常般结束后,便开始整理沙盘,地盘桌上的东西,书房内跳跃的灯花,昏黄地笼罩在他的脸上,睫毛微垂,有些心不在焉地收拾东西,即使是隔着一张易容皮也让九皇子感觉到阮栩的异常。
阿栩,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九皇子望着阮栩,柔声问着。
这些天,阮栩似乎如平常无异,谦逊有礼,分析战事时也头头是道,可这风平浪静下面多少有些逆流,就像此时阮栩的不专心一样,旁人或许无法察觉出,但九皇子平日里与阮栩相对较多,自是察觉出了这细微的变化。
阮栩摇头,否认着:无事。
九皇子笑着说:那为何看你这几日有些心神不宁。
阮栩哑言,只好说:许是这几日休息不好,等缓过来就可以了。
九皇子脸上的笑收敛,正经地提醒着他:那你可得好好保重身子,这正是紧要关头,若是你病了,可就麻烦了。这样,明天许你一天假罢,好好休息。
阮栩说:无碍,兴许明日就好了。若是明日还这样,我会自动休息的,到时候更不用你开口,我自己也爱惜自己。收拾完这些,我就回去歇息了。
九皇子宽心一笑,道:那自是最好。
阮栩将东西收拾好放一旁,往常此刻的他应该已经离开,但此时他眼帘微垂,思索着,在安静的书房里,声音依旧温润,引得低头看书的九皇子不由望向他。
阮栩问着:阿钧,你知道安然在身边有个亲卫吗?
九皇子自是伶俐,一下子就想到了陪着阮栩回来的那个亲卫,让阮栩跟他发怒的人,自然是不一般的,所以九皇子也留心着。
虽是联想到了,但是九皇子也明说,自然地顺着阮栩的话说下去。
似乎听那些将领说过些,不过都是些茶余饭后的碎言碎语,还是切勿当真为好。
阮栩不由自主地问:是何事?
九皇子戏谑地看了他一眼,阮栩自觉失态,不禁咳嗽一声,掩饰尴尬。
九皇子调侃他:想不到青城有名的阮大少也喜欢听坊间八卦呀。
阮栩无奈,九皇子也不多调侃他,说两句过了瘾便算了。
听说这安然在府上就藏着一位男子,毕竟大靖内他好男风之事早已无人不晓。这男子是他路上所见,带到了府上,为了跟他形影不离,还让他做了自己身边的亲卫,白天在军营相伴说到这里九皇子便不说了,微蹙眉,似乎想到些不好的事情,便说:到底是些传闻,算不得数,不知被添油加醋了多少,这其中你听过便算了。
阮栩却明白了他没说的话的内容,茶余饭后的谈资,无非是香艳的传闻,尤其还是安然在名声不甚好的人,这若是没有两人的鱼水之欢的内容,可着实不能让那些人尽兴了。
九皇子看了看他,道:你无须在意,兴许只是亲卫罢了。而安然在又很信任他,所以才出入相伴吧。
阮栩笑了下,笑容浅浅,没回答九皇子的话,倒说自己累了,先告辞下去歇息。
望着阮栩下去的背影,九皇子揉了揉眉间,十分劳累的样子,挥手喊来管事。
老爷,喊老奴可是有什么吩咐?
之前吩咐你的事情如何了?
老奴都按照您说的去办了,严先生昨日向陈副卫长打听了那个亲卫的事情。听说严先生听了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
九皇子点点头,这样就够了。
你下去吧。
管事福身,恭敬地退了下去了。
九皇子微眯,眼睛睁开,里面一片冷漠,虽是一样的面容,到底多了几分极地寒冰的冰冷。
阮栩如今算是他最亲切的人,也是只能最信任的人,他们是一胎所出,他并非要阻止他动情,只是此刻他并不适合动情。
要知道,人一旦牵扯了情字就会变得犹豫不决,至少在取得大业之前,阮栩不适合太过动情。
更何况,他觉得他的阿栩值得更好的。
阿栩可能不过是一时被这种假象所迷惑,等到时间过了,自然就会冷淡下来了。到时候他会给他全大宏国最好的姑娘,最好的姻缘。
*
等到易冷得知,九皇子将带着几万士兵出赫州伏击北漠的军队时,时间已经十分紧迫,第二日九皇子将带兵出城。
而易冷自那天安然在演戏之后,与阮栩几乎没有正式碰面,阮栩似乎很忙,毕竟他身为九皇子信任的幕僚,战事在即,易冷也理解阮栩忙得抽不开身。
应该不会是因上次的事情所误会才对,阮栩那么聪明,能看出安然在那种低劣的把戏的。
但眼见着九皇子要带兵出城,而阮栩势必是跟着去的,易冷觉得兴许阮栩忙得暂时忘了来不及告诉他这回事,那他也不是矫情的人,非得等人家上门来见面,他完全可以亲自去见对方,跟对方道个别。
这样一想,易冷反而坦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