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该坦荡荡的,朋友之间见个面怎么了?旁人还能说闲话不成?
想通之后,易冷便买了些礼品,打算上门拜访。
得知阮栩住在九皇子的府上,易冷敲开了九皇子府的后门。
易冷不是没想到,要不趁着月黑风高夜□□进去,但是他知道,九皇子这种人多少有些武功高强的暗卫,再不济也有身手不凡的侍卫守卫着,上次宴会他就察觉出他身边有高手。
要是被抓住,这样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还不如直接光明正大。省的旁人觉得他们有什么私情。
开门的是一位小奴仆,得知易冷的来意后,打量了易冷几眼,便进去通报了。接着便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管事前来,细小的眼睛浑浊,但却精明无比,他十分抱歉地告知易冷。
严先生出去了还未回来。
易冷问:那几时回来呢?
管事摇摇头,有些为难说:说不准,有时这个时候就回来了,有时候到了晚上才回来。随即问易冷:要不公子进去坐着喝杯茶慢慢等?
易冷看了眼天色,已是申时,夏末的傍晚来的晚一些,但此时的日光也有衰败之意。
他想了想,还是拒绝进去坐着等了。
不了,我还有事情。到时候若是严先生回来了,还望跟他说一声,让他来找我。想到府上安然在可能会在,到时候又不知道作什么妖,他又补充了一句,若是他回来了,就让他去长乐酒坊找我。
管事问:若是严先生回来晚了
易冷浅笑,虽已是易容,不过清俊,但一笑仍有隐约的芙蓉拨开清露之色,让管事稍晃了眼,他说:无事,长乐酒坊开到戌时,我等他。
那好,等严先生回来,我会转告他。
易冷拱手,劳烦您了。
管事连忙说:这是在下应该的,不需谢不需谢
看着那抹挺拔的身影远去,管事眯眼,在安然在身边的亲卫他听说都是有几分姿色,虽他未见过其他的亲卫,但他觉得这陈亲卫在其中必定是佼佼者。
美人在骨,不在皮。
管事?可还有什么事?见着管事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小奴仆有些疑惑地出声。
管事转身,恍若刚刚的愣神不存在,只吩咐小奴仆:刚刚那位陈亲卫来的事情,别对任何人讲。严先生也不可以!小奴仆懵懂地点头,说罢,他便去书房请示九皇子。
易冷离开九皇子府时,绕了路去长乐酒坊,正巧经过府上的正门,不远处传来讨论的声音,本来无意地回头一看,却看到了几人行色匆匆地往九皇子府上快步走去,几人中间裹挟的人素衣长袍,脸色微黄,面容普通,但是声音温润坚定,一开口旁人便停下来认真倾听。
易冷停住了脚步,看着几人讨论着进入了府内,而出来迎接的正是那管事。
看来阮栩没留意到他,随即易冷一想便释然,虽说陆舍治了阮栩的眼睛,但到底不是根治,所以他的眼神也不是很好,看不到他也实属正常。
看样子,阮栩还有得忙,估计进府还得再谈事,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
这边阮栩与众人进府时,差点被门槛绊倒,幸亏身旁的人及时扶住。
有人看出阮栩的心神不宁,问:严先生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阮栩摇头,强忍心中有些雀跃的情绪,道:无他,只是想着事情有些入神,是以忘了脚下。说这话时,他再假装无意地转头,却看不到那人在原地了。
他想不到易冷竟然会来找他,这几天他也想去找易冷,但终究心里难得发了小孩脾性,觉得为何对方不挂念他呢?这一耽搁便到了这个时候,如今见到易冷的身影,所有的气都瞬间消了,甚至有点暗暗的懊悔自己是不是有些介意那些谣言了。他应该早些去找对方才是,何至于拖到现在。
于是阮栩进门,便催促着各位:今日我们快些议完,大家早些回去歇息,毕竟明日还要上路。
这话让诸位一愣,难得见到阮栩着急的一面,他向来不紧不慢,如今看来这反应倒是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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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酒坊,算是这城内除了青楼开的最晚的酒坊了。本来是供文人雅士饮酒作诗的场所,但这些文人往往酒量略差,而喝起来又不管不顾,死要面子地对饮,所以往往闹得很晚,是以这酒坊渐渐便开的越来越晚了。
易冷挑了个窗边的绝好位置,叫了几碟小菜和一壶酒,便自顾自地自饮。期间也有人过来跟他攀谈,似乎以为他也是爱好吟诗作对的文人,但都被易冷毫不留情地拒绝他们坐下。
其中不乏,脸皮厚者,硬要坐下来。
就如眼前这位。
倒看不出你有这等闲情逸致在这小酌,我还以为你只会威吓勒索呢。师爷捋着长须,翻着他的小眼睛斜睨着易冷,话语一如既往的连讽带刺。
易冷无奈,余先生,我们可真有缘。在这都能撞见。
师爷伸手制止他的话,划清界限,十分清高道:老夫跟你不同,老夫是在这吟诗作对,寻找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兴致。与你这等在此的目的不同。
易冷无语,这师爷是越来越会端着这文人的架势了。他曾经就听说过,人越是没有哪样东西,就越是想要证明自己有那样东西。而师爷曾经在山贼窝里待过,恐怕更想洗脱那身山贼味儿了,所以才在这酒坊里扎根,好沾上些文人味儿。
余先生,您这话说得不在理,我能有什么目的,顶多就是在这喝喝酒也听听这些人的诗词歌赋,熏陶我个人的性情,即使赶不上先生的一根毫毛,但也能跟先生说上两句,不至于每次都让先生冷嘲热讽不是?易冷给师爷倒酒,师爷瞥他一眼,似笑非笑。
你若是真想熏陶性情,何至于旁人想要跟你谈论诗词歌赋时,你冷着脸一句就打发走了。
原来师爷早就到了,一早就看到了易冷拒绝地这些读书人的谈论诗词歌赋人生理想,以至于后面都没几人敢上前搭讪易冷了。
易冷笑,笑容浅浅,像是话家常,反问:何以余先生跟我一样在旁独酌呢?
果然,师爷被噎住了。
易冷猜这师爷估计也是太端着,再加上这臭脾气,一开始确实会有人跟他攀谈,但到了后来,都忍受不了反而都不上前了。
师爷冷哼一声,很是不屑:老夫岂是这些寻常人能捉摸得透,自是知音难觅。
易冷给他台阶,道:是是是不过最近军营里不是事务繁忙吗?众多幕僚整日商讨至深夜,怎地先生如此悠闲地在这饮酒?
师爷盯着易冷,笑得不怀好意:你怎知幕僚会商讨至深夜?
这还真是老狐狸,易冷只好说:听安将军提过,再者看到安将军这么忙,自是知晓。
你这种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若不是主动探知,何以如此上心?罢了,你不想说,我也不猜透即可。师爷说,事情都成了定局,何必继续商讨,我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只是决定的事情。倒不如好好享受现下这种安稳喝酒的日子。
易冷不解,道:我们不是不出城吗?不是只有九皇子带兵出城埋伏?
师爷点头,爽快地说:是啊。但享受这事都得珍惜当下呀。师爷眯着眼,饮酒,像是狐狸喝酒般惬意,不再回答易冷这些问题,只是偶尔跟易冷拌拌嘴。
易冷一人独自饮酒也算无聊,他也不讨厌师爷,虽然师爷事大爱挑刺,嘴还欠,但是有人陪着喝酒,时间打发倒是挺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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