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惟说完,转身一步步朝深潭走去。
银霜深潭如今一片静谧,烟雾缭绕,潭边的枝叶上,水气已经凝结成透明晶莹的水珠,滴答一声,水珠缓缓从树叶上滴落,打在了水面上,丝毫看不出有瑞兽的存在。
顾长惟朝银霜花放出了丝丝灵气,他很清楚,要引出水中瑞兽,只能从瑞兽保护的银霜花下手。
银霜花旁的灵鱼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不安一般,扑腾扑腾地跃出了水面,此时水面也荡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水面在微微震动着,似乎潭底有什么深渊巨物即将破水而出,随着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连远处的纪晚愉都感受了地面传来的震感,不仅如此,还有一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压从水面上晕染开来。
这股威压带来的是绝对强者对于弱小人类的藐视,似乎在警告顾长惟,警告所有对银霜花试图下手的修士,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顾长惟怎么可能就此收手,他加大了灵气的注入,那股威压的主人也终于被激怒,轰的一声,水面骤然腾空溅起了数米高的水花。
顷刻间银霜寒潭犹如下了一场暴雨,冰冷的水滴倾盆而下,这些水滴打在纪晚愉的头上,似乎被看不见的结界挡住了一般,从另一侧滑落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纪晚愉看着前方顾长惟被淋湿的背影,那身玄色长袍因为沾了水,更显色重,如墨一般的长发披在他的身后,背影是那般的凛然。
再看自己,连一丝水气也没有沾上,一如既往的,被保护得很好。
纪晚愉心中又酸又涨,嘴角却微微翘起,师兄分明还是对他好的,可是为什么又要说那些话?
顾长惟已经和澄兽打了起来,纪晚愉紧张地靠在树干上,生怕自己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在纪晚愉的脚边,悄然生出一颗绿芽,绿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根、成长、结出花苞。
这花苞娇艳万分,仿佛世上所有的红都聚集在这朵花中,花瓣缓缓地向四周打开,在绽放的同时,粉色的烟雾也从花苞中间溢了出来,烟雾徐徐向上飘去,直至纪晚愉的鼻尖。
纪晚愉浑然不觉地将粉色的烟雾吸入体内,只见他原本黝黑干净的双眸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呆滞,如同一个木偶,木然地转过身,一步步朝外走去。
在纪晚愉跨出第一步的时候,顾长惟已经发觉出了不对劲,他猛然回头,却瞧见纪晚愉已经停了下来,在他的脚下,发出了蓝色的光芒,光芒连成了阵法的形状,忽而光亮大做,纪晚愉的身形完全被笼罩在光内。
等阵法的光芒消失时,纪晚愉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纪晚愉醒来的时候,最先感受到的是空气中漂浮着的阵阵香气,这香气若有似乎地如看不见的红线般缠绕在纪晚愉的身旁,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头顶悬挂着的透明红纱。
红纱无风而动,柔软飘荡,屋内燃着的是暧昧昏暗的红烛,门外还不时传来男女的娇笑之声。
纪晚愉头痛欲裂,挣扎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双手一点力气也没有,体内灵气空空如也,屋内也只有他一个人,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纪晚愉只记得自己和师兄到了银霜寒潭,接着突然像失去了意识一般,再睁开眼睛,便到了这里。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了。
纪晚愉连忙看去,一个身穿粉色宫装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瞧见纪晚愉醒了,反而捂嘴观望了一会,仿佛在欣赏一幅名画一般,半晌才腰肢轻摆地走了过去,温柔地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纪晚愉拿不准眼前的女子有什么意图,咳嗽两声之后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他试探着问道:姑娘,我是怎么来这里的?
宫装女子咯咯直笑,说话的声音又软又轻,当然是我把你弄过来的呀,你怎么这么笨。
我还有人在等我,我不能在这里呆着。
你这个人女子娇嗔了一声,粉嫩的指尖在纪晚愉的胸口上点了一下,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纪晚愉这才抬眸看向这宫装女子,只觉得眉眼似是有些熟悉,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是拍卖会上那名女子!
纪晚愉还记得顾长惟曾说过这女子是合欢宗的人,而合欢宗的人向来是崇尚双修的门派,纪晚愉咽了口水,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子双足一抬,一个翻身便躺了上来,她靠在纪晚愉的身边,娇笑说道:这里是合欢宗。
无视纪晚愉的浑身僵硬,女子挑起纪晚愉的一缕发丝放在手心把玩。
我是合欢宗的宗主,你是不是还要问,我把你掳过来是为了什么?
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就是馋你的身子,极品水灵根的属性,这么好的苗子,不修我合欢宗的双修功法,实在是暴殄天物。
女子说完像往常一样查看纪晚愉的元阳,美目一睁,有些惊讶地说道:你竟然还没有破了元阳之身?
如此更好,等你炼好了双修之法,我要第一个享用。
你滚开!
纪晚愉一把推开了女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气又羞。
女子被推了也不生气,反而吃吃笑了起来,你一生气更好看了,其实不妨告诉你,在你去拍卖会之前,我就已经看上你了。
我劝你还是死心吧,我是不会修习你们合欢宗的功法。
纪晚愉态度又冷又硬,竟是有几分顾长惟的影子,女子也毫不在意,又凑了过来,那天在拍卖会上你可不是这样的,你和你身旁的那个人好生亲热呢
难道说不知道这女子想到了什么,媚眼如丝地看过来,你喜欢的是男子而非女子?这也没关系,我可以扮做男子的模样,虽然我没有试过,可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介意来一次。
第33章
纪晚愉被扔进这间房已经一天了。
房内一直燃着的熏香让他浑身提不起力气,任他怎么调息打坐,体内的灵气仍是是空空如也。
那女子在第一天之后便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间房,纪晚愉几次想偷跑出去,却被把守在门口的人挡了回来。
这是铁了心不让他走了。
纪晚愉在房间毫无办法,走也走不掉,想联系师兄也没有灵力,纪晚愉重重地叹了口气,此时那女子推门而入,嘴角挂着艳丽明媚的笑,怎么唉声叹气起来了?我来晚了你不开心?
见纪晚愉瞪着一双眼睛,女子捂嘴一笑,怎么逗你一下你就要生气,真是的不懂风情。
随后那女子脱了鞋袜,半跪着爬上了床,纪晚愉脸色一白,不住地往后退去,你你做什么!
当然是教你有趣的事情
纪晚愉很难不去想歪,那女子见纪晚愉气得话都不出口了,咯咯直笑,骗你的,我要教你的是双修之法。
我不学!
那可由不得你了。
女子按住纪晚愉的后脑勺,把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源源不断地将双修的功法传过去。
纵使纪晚愉挣扎得再厉害,这种通过神识传递的法子,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
等女子松开了手,看着纪晚愉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浑身颤抖得厉害,她也没了怜香惜玉的心思,一副得逞了模样笑道:双修的功法已经传给你了,你不学也得学,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