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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进入高原的他们,眼前展开的是一片广袤平原。在天地之交的边际,一座城郭的阴影,穿过炙热扭曲的风,浮现。

看到这座城郭,阿晕差点忘记拍打翅膀。

等等,他比李朝霜更惊诧,平京城?

第76章肆日(十一)

大泰都城,平京。

这座城在秦州中央,而秦州在鄂州东北。

不周山在鄂州北边,和平京城都是北,但绝不再一条道上。

人或许会走错,鸟可不会走错。哪怕四时变化,气候陡转,鹓雏自有一套属于他的罗盘,永远为他指着方向。

遥遥看到平京城的影子,阿晕不敢置信地打了个转。

在他背上的李朝霜自然跟着视角转动,便见一人一鸟身后,哪里还有方才沿着缓坡蜿蜒的黑绿松林,只有田地阡陌,一个一个庄园,一一座一座村落,像是云朵点缀蓝天,洒落在金黄稻田间。

一条河流从西北向东南,穿过平京城,缓缓在平原上推开长带。

流动的水在骄阳下泛起细碎的金光,色泽的是浑浊的,水浪间时不时卷起一团水草。

李朝霜手向下按了按,阿晕会意地降了下去,一人一鸟落在方才看到的阡陌田埂上。

两边田地里,有好些农人在忙碌,拿着镰刀,刷刷割着稻子。

不远处,成三面的帷幕挡在打谷桶左右后方,而矮小的妇人赤脚踩在田耕上,双手鲜血淋漓,却浑然不顾,高高扬起一大把割下的谷穗,用力拍打在打谷桶内。

刷刷刷

乒乒乓乓乒乒

金黄谷粒从谷穗上脱落,掉进打谷桶内。

也有一些飞了出去,装在挡在打谷桶三面的破旧帷幕上,顺着弧度滑入底部。

然后那些打谷的妇人并未将手中青绿茎秆丢开,而是小心翼翼地抖了抖,确定脱粒的谷粒落进打谷桶,才又一次高高扬起。

她们皮肤黑红,穿着简陋,布料仅仅遮蔽身上几个部位,在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眼里,可以说是粗俗不知礼仪的。

李朝霜打量数眼,反而羡慕地感叹:

当真厉害。

田地里也有小童,奔跑着捡拾掉落的谷穗。又或者帮忙打包脱粒的谷物,专心致志,甚至没注意到奇异出现的李朝霜和阿晕。

阿晕想上去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李朝霜拉住他。

他们怕是没工夫理我们。黑发青年道。

一夜间突然成熟的稻谷,不快点收获,万一像是它们出现那样神奇地消失怎么办?

李朝霜猜得出他们的想法,也不愿打扰他们,环视一周,指了一个方向道:

便是再着急,二□□后,村人都不可能男女老少齐出收粮,必然会有人留在村里看守。我们去村里,看能不能找人问问吧。

嗯,阿晕点点头,又唤,朝霜。

李朝霜眨了下眼,阿晕拿过他手里刚刚用过的手帕,仔细在他鼻下擦了擦。

拿开时,黑发青年瞥到手帕尖端染上一点淡红。

唔,李朝霜任由阿晕收起手帕,笑道,天气比想象的热,而且北边太干燥了,我这种没来过江北的病秧子,一时间不能适应啊。

朝霜要坚持住啊。阿晕拧着眉,我们还没到不周山呢!

本来是要到了的!怎会如此?!

景色突然变幻这事,哪怕是阿晕都没能弄清楚怎么发生的。可这不妨碍他在心里发誓,他若能找到罪魁祸首,一定要给对方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说起来,一路上这种情形,好像经历过不止一次。

但他没找到无边鬼域里会有的阴气晦气,周围人物山水细看亦找寻不知道壁画墨痕,又或者丝绸绣线。

灵力?文气?

不管如何,都不可能是心剑。

而且一路上,邪神鬼将对上他都闻风而逃。怎么方才飞了半天,他什么都没找到的时候,竟有谁敢主动对他们出手?

这下阿晕可是真生气了,认真眼神与李朝霜调笑他时截然不同。

我肯定能坚持到不周山。

李朝霜看出他的纠结,信誓旦旦道。他牵起小鸟儿的手,沿田埂向不远的村庄走去。

阿晕的注意力顺利转移,道:不止要坚持到不周山啊!

嗯嗯。

我们还要爬上不周山!

嗯嗯。

去了不周山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玩,普临海之类的。

嗯呢。李朝霜笑出声。

朝霜你认真点回答嘛!

他们一来一往闲聊着,看似放松,实则都不曾放下警惕。

村庄自然是江北常见的村庄,但已过一州之地,风土民俗与鄂州不说两样,也能讲差别很大。

李朝霜打量那远比三岛十洲建筑更厚实的墙壁,和狭窄窗户,越过土墙扫视没有养任何牲畜的猪圈。阿晕就变化发色眸色,恢复成平常少年模样,东窜西窜,寻到晒谷场上戴着箬笠的老人。

有力气的人在田地里干活,充当岗哨的几个老人,也要守卫晒谷场上铺开的谷粒,免得麻雀飞下来叼走。

比起专心致志收获的年轻人们,这几个老人警觉许多,远远就看到了进村的一人一鸟,不甚分明的目光落在李朝霜没有扎起的齐肩短发,和阿晕脑后除了发带什么都没绑的长马尾上。

即便是这几个老人,也会戴帽戴巾。大大咧咧披头散发的,不是疯子,就是异人。

李朝霜进村前走了一会儿,感到炎热解下了夹棉长袄,老人们又看了看他那身绝不适合干活的灰色纱氅,判断出来。

箬笠老人上前问候道:抱歉,村里人都在田里忙活。你们是供奉哪位神君的巫汉,可要坐下喝口水?

阿晕刚要张口,李朝霜赶在他前面道:

老先生不要紧,我兄弟二人,是天帝太一座下的巫祝。昨夜天帝出巡,今早返回天宫。交代座下所有巫祝,替他瞧瞧人间状况如何。

啥?啥?和啥来着?

阿晕再度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下一刻朝霜侧头对他勾起嘴角,尽管仍旧不明所以,阿晕也做出一副我完全懂了的模样,板起面孔,听朝霜与老人们套词。

李朝霜选得切入角度实在不错,整个江北,除了瞎子,没有谁不曾目睹昨夜那番神迹。

《太一出巡曲》是离乡人耳熟能详的曲目,农人们见不到九天上驾驭春雷的出巡队伍,却能听到飘下来的阵阵仙乐。

既然有这样明显的佐证,这些在巫庙看过几十年社戏的老人,怎么猜不出来,昨夜显露神迹的,是天帝,是春神,是东皇太一?

在李朝霜和阿晕到来前,比旁人悠闲的他们已经讨论过一阵,现在李朝霜报上东皇太一的名号,勉强平息的热情便再次喷发。

天帝的使者!

您想问啥?尽管问,尽管问!

咱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最后一个说话的老人,可能读过几年书,兴许识得字。

李朝霜想,不客气地坐在一个老人搬来的木椅上,向依然摸不着头脑的阿晕伸出手。

给我本子和笔。

哦。

阿晕好奇地给出纸笔,然后看到李朝霜对老人们道: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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