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原来是个有病的,晦气。
说罢,他嫌恶地冲时故挥挥手:走走走。
时故慢悠悠去了二楼。
两盘绿豆糕,两盘酱肉,两只烧鸡,两条蒸鱼,谢谢。
这层楼的人也没比一楼少上多少,但好在没再有莫名其妙的人拦住他的去路,时故逛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空位,当即坐了下来,冲着仆人说道。
他饿了。
劳驾,一两银子。仆人说道。
时故直接扔给他一个钱袋。
若是方才那个姓张的男人在此,定能发现这是他的钱袋,然而当时在场的修士那么多,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时故是何时顺走。
付了钱,上了菜,时故慢条斯理开吃。
大概美食可以静心,随着桌上食物的减少,纷乱的思绪也逐渐平静,一刻钟后,他面色终于好看许多,不再是方才那惨白如纸的样子。
唔,就是有点噎。
时故有些难受地锤了锤胸口,但这里好像不卖水,只卖酒。
忽然,一阵骚动伴着女声的尖叫自大门传来。
快来人!出事了!
时故循着声音望去,拿着糕点的手忽然一抖。
是黄姐。
没有人注意到,此时此刻,时故好不容易恢复了几分的脸又骤然失去了全部的血色。
黄姐被人扶了起来,面色惊魂不定:我我就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小云不知道为什么倒在了地上,我扶了他一把,他就突然吐血了,好多好多血。
她越说越是害怕,死死抓住身边人的手,断断续续,全身颤抖:不不是我干的,我当时真的不在
人在哪?带我去看看。
混乱之间,一个男声插了进来,这声音很是耳熟,却是之前那个调戏过时故的姓张的男人。
这位公子是
我乃青和宗弟子张瑾,你且带我过去便是。男人摇了摇手中折扇。
是仙人!众人哗然。
仙人这边请,这边请。
张瑾傲然点头,随着黄姐去了。
居然是青和宗。
时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感慨一句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在这时,他忽然在楼下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这次一同出来的一个内门弟子,他正一手执符,想必是在同清原等人传讯。
犹豫了一下,时故跟着人群,再次去了那个他才刚刚离开了不到两个时辰的小阁楼。
过去的时候,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了,强行挤进去不太现实,时故只好站在门口,透过重重人影看向楼里。
却见小云正躺在地上,人事不醒,黄姐则一脸焦急地说着什么,现场倒是干净,没有黄姐说的吐了好多血,应该是被清理过了,见状,时故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夜色不知何时已悄悄降临,时故垂在身侧的手握得很紧。
张瑾半跪在小云身侧,正在用灵力探查他的全身。
越是查探,他眉头便越是蹙紧。
怎么样?张仙人,小云他有没有事?黄姐小心翼翼开口。
张瑾慢慢放下小云,淡淡道:你先告诉我,他今天有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人?
黄姐一愣。
她不知道该不该将时故的事情说出来,要知道将清白人家的公子拐卖到小倌馆,放到哪里都绝对是个重罪,若是说出来了,黄姐少不得要到官府走上一遭。
犹豫片刻,她一咬牙,断定道:没有,他今天一切都挺正常的。
当真?张瑾冷冷看了他一眼,黄姐额角不自觉渗出冷汗,但还是坚定道:当真。
哼。
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张瑾也懒得追究,起身道:放心,他死不了,出手的人手下留情,留了他一条小命,不过
语调一转,他又接着道:他这下半辈子嘛,身子骨恐怕是不会太好了。
怎么样?张瑾刚一出门,他那几个兄弟就都围了上来。
张瑾脸色凝重,缓缓摇头。
他是被人用灵力瞬间震伤五脏六腑的同时又避开了所有的致命器官,这种手段张瑾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这种手段,至少是金丹,不,金丹虽然能做到灵力外放,但绝不能如此自如,这人少说是个元婴!
不可能!一个肤色黝黑的人当即否认。
他一个小倌,上哪得罪这样厉害的前辈高手?元婴期?那可是长老级别的修为。
也也不是不可能啊。一个稍弱的声音响起,是几人中看上去最老实也是年纪最小的人。
李师兄难道忘了咱们昨日杀了好几个沧云宗的外门弟子,万一万一是沧云宗的长老找上门
你少胡说八道!没等那人说完,一个高大的男子就厉声打断了他,却见他一身黑袍,气势凛然,在青和宗几人内隐隐有领头的意思。
沧云宗上千名外门弟子,多几个少几个能有什么区别?况且就沧云宗那帮假仁假义的孬种,他们敢出头得罪咱们青和宗吗?
是吗?一声带了灵力的冷哼骤然响起,在场之人无不是心中一紧。
时故抬起头。
是清原带着人御剑而来。
这位道友,你敢不敢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无数惊呼声中,清原神色冷冽御剑而立,在半空中直直望向方才说话的高个子。
那大高个也不是怂的,当即又复述了一遍:我说你沧云宗满门孬种,假仁假义,怎么?有问题吗?!
此言一出,清原面色骤然一冷,执剑落在了那人面前,寒声抱拳:沧云宗内门第四峰二弟子清原,愿领教道友高招!
打就打,怕你不成?
大高个冷笑一声,也亮了兵刃:青和宗内门弟子符进,兄台,请!
听到符进这个名字的时候,清原心中其实是咯噔了一下的,符进是上一届宗派大比出现过的人物,实力不俗,在青和宗的地位和清原在沧云宗差不多。
居然是他?
清原对这次任务感到了棘手。
大抵年轻人之间的战斗总是这样急躁而突然,时故甚至还没有回过神来,两帮人马就已然缠斗到了一块,剑光与灵力乱撞,吓得底下一帮普通人四散奔逃。
喂,杵这干嘛?
一片尖叫声中,时故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一惊,看向来人。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郁詹眉头皱起。
没事。时故有些不太自在地转过头,避开了郁詹的注视,而后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他们在打架,你不去帮忙吗?
你不也没去?郁詹反问,狗咬狗的大戏,我不趁此大好时机好好观赏,反而往里面钻?我又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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