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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派大比,是九晟墟数百年来最受瞩目的活动之一,每四年举办一次,举办地点由四大宗门轮流担任,凡隶属于四大宗门极其附属门派的修士皆可参与,同时也是各门各派的天才弟子们崭露头角的最佳时期。

本次的宗派大比共分为三大轮,每一大轮都有不同的比试方式,持续时间为每轮十天,共计一月。

其中,每一轮成绩优异者不仅可以获得丰厚的奖品,更是可以获得前往九晟天尊座下潜修半月的机会,堪称无上荣光。

三轮大比中,第一大轮是由所有的参赛修士随机分组,抽号选择对手,逐轮竞争,逐轮淘汰,是历年宗派大比中最激烈、最常见、也最受关注的部分。

第二大轮,则是按年龄分组,分有五十岁以内,一百岁以内,两百岁以内,三百岁以内,五百岁以内五个分组,分别进行比试,以便选拔出最优秀的天才弟子。

第三大轮,则是按修士属性划分,例如剑修组、刀修组、器修住、阵修组、药修组等等等等。

这里面,宗门长老强制性参加的,便是第二大轮,按年龄参赛。

想法是个很好的想法,毕竟一般到了两百岁以上,就很少能有弟子,之所以加上这么一条,其实是为了让众弟子们看到长老们的实力,激励众人修行。

当然,强制参加的长老里,不包括五百岁以上的年迈长老以及掌门和太上长老。

时故看着手中文字,陷入了沉思。

沧云宗肉眼可见地热闹起来。

原因无他,三日之后,便是宗派大比开启的日子。

往日略显空荡的各个山峰此刻多了许多从沧云宗附属宗门赶来的长老弟子,气氛异常热闹的同时,也大大增加了众人心理上的压力,纷纷开始紧张地进行加强修炼,而各峰的演武台上,也挤满了各种上场比试、熟悉场地的弟子。

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不仅仅是为了想给自己争取一个好的名次,也是因为,今年的宗派大比,对沧云宗而言极为重要。

六年前,青和宗先后挖走了沧云宗第三峰太上长老叶旬和第五峰长老翟斌,不仅使得沧云宗从九晟墟第二宗门一路掉到了第四,也直接导致了沧云宗优秀弟子的大量流失。

也因此,四年前那届宗派大比,沧云宗输得极为惨烈,甚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其余各宗的笑柄。

而这一次,无疑是他们争回一口气的最佳时期。

而就在所有人都紧张操练之时,时故却悠闲地和郁詹呆在十六峰,有一搭没一搭地学习着简单的术法。

其实按理来说,十六峰也应当被征用作为大比的场地之一,只可惜这里实在荒芜,连个像样的演武场都没有,最终也就不了了之。

不征用也好,时故和郁詹都乐得清闲,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由于沧云宗近期外来人数的增加,向来荒无人烟的十六峰附近也出现了些许人影,看着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碍眼。

好在,这些人一般不会到山上来,也就影响不到二人。

不过,郁詹最近有些烦躁。

时故也要上台比试的事情,他是昨日才听范宏胤说的,说的时候添油加醋,将时故可能遭遇的下场天南地北地胡扯了一通,说得那叫一个下场凄惨,惨绝人寰,惨到郁詹终于忍不住,赏了范宏胤一通连踢带踹,才愤怒地将其赶出了自己的竹屋。

尽管心里清楚范宏胤的这番胡说八道是调侃的意味居多,但郁詹也不得不承认,他成功地影响到了自己的心情。

于是原本对这次比试毫无想法甚至都有点懒得参加的郁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规则,越看,他就越是眉头紧皱。

时故已经二百一十岁了。

郁詹想。

二百一,那便意味着他要同两百到三百这一区间的人比试。

而这个区间里的人有谁?

光郁詹知道的,就有四长老袁策,六长老裴子默,还有九长老徐善。

这差距,就是拍马都不可能追得上去。

可饶是如此,到了今晨起床之时,郁詹还是忍不住,将时故拎了过来,半强迫地教授了他几个基础的术法。

时故对此倒是并不抗拒,甚至学得还挺积极,嘴里不断吃着果脯的同时,把一招简单的引水决掐得风生水起,将十六峰上的花花草草里里外外浇了个遍。

郁詹看着他勤勤恳恳的模样,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你别怕。别别扭扭的声音忽然自上方响起,时故疑惑地抬起头,却看到郁詹一脸的纠结。

这人大概是打小就没说过几句安慰人的话,因此偶尔说起来也是怪异得可以,看也不看时故一眼,只直直盯着远处石块,仿佛能瞪出一朵花出来。

实在打不过,你就直接认输,总之我会在台下看着,不会让你有事的。

时故掐诀的手停住了。

身前的小草轻轻晃动,似乎是不明白方才还持续不停的水源为何忽然消失不见,时故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郁詹身上,一转不转。

也许郁詹自己并不能看见,但从时故这个角度,一切都清清楚楚。

他分明看到,郁詹颈后,不知为何泛起了些许局促的微红。

时故忽然觉得很难过。

那是嘴里甜甜的果脯,也抑制不了的难过。

他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听到过类似安慰的话了。

可是,如果他知道,自己和他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时故眨了眨眼,心中泛起了丝丝对他来说十分陌生的、酸涩的情绪。

他不是小白羊。

时故心想。

他是精神病

几朵白云遮住阳光,时故肉眼可见地低落起来。

他这一低落不要紧,郁詹却以为是自己的安慰适得其反,反而吓住了时故。

郁詹眉头一皱。

犹豫又犹豫,思量再思量。

最终,郁詹将手放在了时故头顶。

然后轻轻地、带着安抚性地,揉了揉。

时故转头望他。

郁詹不自在地望天。

风吹起了二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

时故忽然又觉得,也不是那么难过了。

于是他抿了抿嘴,在郁詹掌心试探性地轻蹭。

毛发软软的,很细很柔,像一只爱撒娇的小兽。

郁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变柔了。

可惜,柔软的夏日,总有某个人,某件事,不合时宜。

主子!

一声大喝自远处传来,吓得本就心猿意马的郁詹猛一哆嗦,手忙脚乱地将手掌自时故的头顶缩了回来,瞪向范宏胤的眼里满是怒意。

咦?你咋了?眼睛瞪得那么大。见状,范宏胤捂着胸,满脸的惊恐。

你最好祈祷,自己是真的有事找我。

说这句话时,郁詹一字一顿,每一个音节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冷无比。

啊,那什么。范宏胤一脸莫名,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又做错了事情,遥遥指向沧云宗山门的方向,道,刚刚有个弟子来报,说沧云宗八长老百年历练归来,让所有人都出去迎接。

闻言,郁詹立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没办法。范宏胤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大门派嘛,就喜欢搞这些形式上的东西。

冷冷地哼了一声,郁詹转身,最终还是向山下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越想越气,到底是没有忍住,将范宏胤抓过来狠狠揍了一顿。

范宏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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