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劳逸结合,蒋小城听进了心里,他一连熬了几个大夜,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精神也一直紧绷着,是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周五没有课,钟恪行下班比平时早些,他向往常一样,驱车去接蒋小城。
正是晚高峰,其实蒋小城直接坐地铁回家要快得多,可两人总想着能够早些见面,虽然浪费些时间,也是心甘情愿的。
夜晚华灯闪烁,十字路口形形色色的车辆有序交流着,许多人的脸上洋溢着轻松舒缓的神色,暗暗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周末。
钟恪行觉得蒋小城有些不对劲。
从上车开始,这人就在偷看自己,等钟恪行转过头面向他,他又去望窗外的风景。
车里的歌曲声太大了,等红灯的时候,钟恪行将音量调小些,问:怎么了?
嗯?蒋小城将目光收回来,说:什么怎么了。
钟恪行很不客气地戳穿道:你在偷看我。
这可真让人难为情,蒋小城心虚地拔高音量,磕磕巴巴地说:谁偷看你了,我,我是在看你那边的树。
钟恪行调转方向盘,拐进一条大路,没有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蒋小城还是开口了,没什么底气地问:这个周末,实验室有什么事情么?
两人在一起时,经常谈论彼此的工作,他提这个问题,钟恪行也并不觉得奇怪。
目光直视前方,注意着路况,很随意地说:没什么事。
又转过头问:怎么?公司要加班么?
我也没什么事,不要加班。
蒋小城嘴上回答着,心情已经开始失落了,看钟恪行这个样子,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在周末。
可公司的同事都记得。
胸口一阵气闷。
这个时候,钟恪行又说:你饿不饿?我买了圆记的糯米糕,在后车座。
蒋小城惊讶地直起身来,朝他说的位置看去,一边问:圆记不是要排队?你什么时候去的?
前两天你不是说想吃?今天中午没事,我就去买了,运气还算好,没有排太久。
那日,晴天的男朋友来公司送爱心甜点,蒋小城跟着吃了一块儿,觉得味道很不错,便问是在哪里买的。
和钟恪行闲聊时,无意提了一句。
没想到却被记在了心里。
哪里来了一阵风,将方才的不愉快吹得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暖暖的热流,从胸口洗淋到心底,全身软化开来。
蒋小城想,身份信息的资料存在人事部,公司知道每个员工的生日也不奇怪,赠送贺卡必定是长久以来的传统。
而自己和钟恪行,从来没谈论过这方面的事,他不清楚也是常情。
况且两人在一起,总是幸福开心的,钟恪行包容,温柔,又很有耐心,是十分难得的爱人。
真没必要为这样一件小事,纠结来纠结去。
要不然直接告诉他?
还是算了,从前自己生活,也没有怎么庆祝过。
就当作寻常的一天好了。
到了小区的负一层,钟恪行和蒋小城从车上下来,错半步地朝前走。
钟恪行突然说:周日那天,你想做什么?
蒋小城已经把过生日这件事放下了,听到钟恪行说,心砰地一跳,升起朦胧的喜悦。
又怕是自作多情,把寻常的聊天当作有目的的问话,只道: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的。
钟恪行很自然地拉起他的手,说:我本来计划,两天的假期,可以去附近的城市玩。可又一想,你最近实在太累了,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周日那天,我们去看电影,你觉得怎么样?
停了一停,又说:那天是你的生日,我没有记错吧。
蒋小城欢喜里带着感动,轻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钟恪行说:我记得身份证上的日期。
又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忘记了?
此时此刻,蒋小城真觉得自己是个傻瓜,竟然因为毫无根据的臆想,平白无故地生了那么久的闷气。
又因为被戳中了心思,心虚起来。
没走几步,终于察觉出不对劲。
停下脚步,仰着头,脸上带着羞愤,直呼起钟恪行的大名。
刚才在车上,你明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还说什么实验室没有事,都是被你误导的。
听到钟恪行低低的笑声,更是气恼,一把甩开他的手,说:我算是看错你了,你根本就不是
钟恪行也很好奇蒋小城对自己的初始印象,便问:根本不是什么?
蒋小城憋了好半天,冒出一句话。
你根本不是老实人!
钟恪行和蒋小城在一起后,笑容变了许多,却也从没有笑得这样开怀过。
他很想抱一抱蒋小城,也确实这样做了。
用额头蹭了蹭蒋小城的眉间,眼里的喜爱满满地溢出来。
你真是个宝贝。
第57章Q57
清晨的卧室里,蒋小城从床上醒来。
他昨日休息得早,这一夜无知无觉,也没有做什么耗人心力的梦,是真的睡得很沉了。
手背揉着眼睛,翻了个身,还有些懒洋洋的,鼻子嗅到一阵植物的清香,顺着这气味偏过头去,只见床头的柜子上静静地摆着一束粉嫩的玫瑰,用长颈花瓶装着,淡雅极了。
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
手撑着从床上坐起,又看到花瓶旁放着一个素白的方盒,纯黑丝带系出精致的结。
心头一跳,残余的睡意完全消散开。
伸出手,想要拆开礼盒,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指尖碰到丝带,停了一停,又缩了回去。
这个时间,钟恪行应该在做早餐。
蒋小城这样想着,便掀开被子,下了床向门口走去,握住把手,轻轻一推,透过敞开的缝隙,果然看到料理台前忙碌的身影。
油烟机呼呼地响,钟恪行套着围裙,做得专注认真,直到腰身被环住,才意识到厨房里多了一个人。
他用勺子慢慢搅着汤,在冉冉的蒸汽里,转过头问:你醒了,睡得好么?要是还困,就再睡一会儿,早餐好了叫你。
蒋小城懒洋洋地蹭了蹭钟恪行的后背,先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睡饱了你在做什么?
仍抱着钟恪行不放手。
这一份亲昵劲儿,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钟恪行却注意到了,心底里很高兴,刮一下蒋小城俊俏的鼻梁,留了些面粉再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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