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萧三公子一脸懵:发生了什么?!
柏砚又是一招扫堂腿,将人放翻,一屁股坐在他背上,恶狠狠叱责,小小年纪就往深山跑,你萧九秦是要上天么?!
说完又是一拳,劳资缺你一张狐狸披风吗?你找死也要找个好听些的死法,被野猪弄死算什么!
萧九秦持续懵:都一个多月了,这事不是早都过去了吗?
嘭!又是一拳,萧九秦这会儿终于知道痛呼一声的了,他毫无骨气,立刻求饶,我错了,别打了,没叫野猪弄死,先叫你揍死了,这死法也不大光彩啊!
原来是想着告饶的,没想到柏砚根本不吃他这套,又是噼里啪啦一顿狂揍,打得阖府上下都闻声来看热闹。
柏公子威武!
不知哪个小子叫了声,萧九秦差点气死。
他痛呼不止,一半是装的,哎呦我的柏哥哥,饶了我吧
第17章故意臣自认问心无愧
萧九秦自以为心够硬,而且在北疆五年,他极少能记起从前的旧事。
原以为已经是湮灭的记忆,没想到见到柏砚,就像是残枝烂叶一朝见了光,重新萌芽,蓬勃长成参天大树。
柏砚下了车,萧叔正好在府外,一见平津侯府的马车,便担心地将柏砚看了一圈,没事吧?
没事。柏砚回头,顺着萧叔的目光看过去。
马车晃晃悠悠慢慢远去,柏砚轻声开口,他如今暴戾易怒,萧叔你找人看着些
萧叔点头。
当夜,宫里就送了简诏过来。
待人一走,萧叔就发了火,柏砚,你不要命了吗?!他万万没想到,柏砚竟然自请去赈灾,你一介书生能做什么?!那里多得是骚乱、暴民、瘟疫,别说其他,只赈灾钱粮你都保不住永州府那地界有多乱你不知道吗?!
萧叔的怒气来的并不奇怪,柏砚也一早预料到了,他卷了手里的简诏,萧叔,我心里有数。
那意思明白得很,萧叔气得恨不得给他一脚,但念着他瘦削的身子骨还是忍住了。
我先前补了那么多人进去,为的就是这一日,萧叔,我等不了了柏砚脸色苍白,若再等上几年,户部官员一换,就什么都留不下了。
有些话无人能懂,萧九秦不是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柏砚忍耐着,将所有的怀疑和揣测视而不见。
萧叔怔然,半晌叹了一口气。
有皇帝的简诏,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如果忽略魏承枫那道阴魂不散的身影,柏砚心情便能好上不少。
殿下,不知您今日来所谓何事?柏砚阖上手边的账本,看向来人,魏承枫一身锦服,身后还坠着一串仆从,单只瞧着就像是来挑事的。
柏砚,本殿听说你将户部掏了个干干净净,如今户部上下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魏承枫说着往四周看了看,过些日子就是中秋,宫宴需要一批银两,你将户部翻个底掉,让礼部怎么张罗?
不消思量,柏砚便知道了魏承枫的来意。
前些日子,四皇子府的一位侧妃生下一个小皇孙,是魏承枫的长子,也是皇长孙。虽是庶出,但皇帝颇为高兴,赏下不少珍稀玩物。
那位侧妃地位跟着水涨船高,而她的父亲正是礼部侍郎,大概是一时得了脸,便想着在中秋要大肆操办一番,以望在皇帝那儿得个脸。
原本这些也不是多公开的事儿,但是亏得巴大人诸事都有所听闻,才不久前经过这儿,给柏砚提了一嘴,这才让柏砚心里有了底。
赈灾在即,陛下亦有简诏,下官只管赈灾事宜,其余的,恕下官无能为力。柏砚油盐不进,他只管与赈灾相关的事情,至于中秋御宴,哪怕克扣的只放一个馒头,都与他无关。
柏砚你!魏承枫伸脚就要踹他,柏砚失手扫下一个茶壶,好巧不巧砸在魏承枫小腿上,滚烫的茶水烫得魏承枫险些跳起来,他身后的奴才忙来处理,柏砚漠然转身。
好大的胆子!旁边不知是户部哪个官员,立刻高声叫嚣起来。
柏砚随手一个茶杯扣在他嘴上,抱歉,本官手滑。
你!魏承枫气得牙根痒痒,他随手抄起一沓书册就往柏砚面上砸去,柏砚不动不躲,书册的边角在他清隽的眉下划了一道口子,顿时冒出血来。
柏砚还是面无表情,他脸上还冒着血珠子,从户部出来马夫都惊了下,大人,您这是
进宫。
一盏茶的时间后,柏砚跪在皇帝面前,便是如此,臣自觉面上无光还请陛下评断。
没有添油加醋,也无任何控诉,但便是这样公允的态度,皇帝大手一挥,让人传魏承枫进宫。
魏承枫一路上想了不少托词,可一到皇帝面前,先露了怯。
老四,大闹户部,打伤官员,妨碍公务,这便是你该做的事?!皇帝也不管手边是什么东西便扔下去,柏砚默默挪了一点,砚台砸在魏承枫身上,疼倒是不怎么疼,可满满的墨汁染了满身都是,脸上还溅了不少。
魏承枫哪里敢躲,扑通跪下,身上脏污一片。
父皇,儿臣没有大闹户部,更没有打人,反倒是柏砚,他
殿下。柏砚哪里给他开口的机会,臣这脸上的伤莫非是自己划的?又或者,户部的诸位大人看见的都是假象,他没有跪,只那样站着,不曾卑躬屈膝,更没有故意哭惨,平静叙述,臣私以为赈灾之事是关乎黎民百姓,乃至国本的大事,可在殿下心中,那些都不及旁人邀功卖赏的噱头。
陛下仁德,将北狄所纳之贡尽数散入赈灾款项,但是殿下似乎另有打算。这一顶帽子扣下来,魏承枫险些腿软得站不起来,他连忙辩驳,父皇,儿臣绝无其他打算
希望殿下口中所言俱是真话,臣日日殚思极虑,唯恐哪处不妥当了,可殿下也不必日日盯着臣,都是为国尽忠,还是各司其职为好。
一句话将魏承枫怼得哑口无言。
一边自夸如何尽忠职守,一边也不忘踩魏承枫一脚。皇帝在魏承枫回来后就安排了一处职务,不算繁忙,但也不是清闲地方,可依着柏砚的话,魏承枫分明就是不曾安心做事的。
皇帝听完焉能不气,桌案上的物什又砸下几个,一地碎片,直叫众人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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