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秦回来以后住的还是从前的院子,将柏砚放在榻上时他还恍惚了一瞬。
当年,柏砚几乎日日与他在这张榻上寝眠,二人笑闹的景象竟历历在目,好像再一睁眼,他又能看见少年时期的他们。
阿砚
萧九秦指腹自柏砚颊上滑落到他耳侧,你像是一把刀这辈子,就这么插/进了我胸膛
不拔是隐患,拔了便是重伤!
烈酒伤身,柏砚从前就喝不得那么多,如今多半坛酒液下了肚,后劲儿慢慢就上来了,他紧蹙着眉,小声轻吟。
萧九秦附手轻轻揉着他的脾胃,侧头问闻喻,醒酒汤还没好吗?
侯爷稍等,快了快了。闻喻浸湿了帕子递给萧九秦,自己连半步都难已接近。
萧九秦小心擦着柏砚额上的汗,看他紧皱的眉,恨不能替他疼了。
水换了一遍,柏砚脸色却越来越苍白,萧九秦催促闻喻,叫个大夫来。
闻喻立刻叫人去请,正好醒酒汤也煮好,他忙晾了晾递给萧九秦,侯爷。
萧九秦接过,还是用了老法子替柏砚哺药,闻喻微讶,但却压下所有好奇,尽心将一切料理好。
醒酒汤见底,大夫也到了,一番诊脉后,只开了些清脾护胃的药便走了。
屋里气氛怪异,闻喻识相离开,只留下萧九秦眼睛不眨地盯着半昏半睡的柏砚。
你就没有一刻叫人省心他还未彻底放下心,天知道底下的人来报说柏砚跟着一个小黄门走了,他心里有多慌。
唯恐柏砚又在他照顾不及的地方出了事。
我是不是将你拴在身边才能安心萧九秦声音沉凝,眸光不定。
第44章醉猫总归自己的祖宗,还能欺负回去?
十年前,柏砚喝了一小盅酒,醉后将平津侯种的海棠连根拔起。
五年前,是一盏酒水,他醉醺醺地将萧九秦推倒一顿狂揍。
如今
萧九秦对着撒癔症的柏大人几乎要招架不住了。
我饿。柏砚眼泪汪汪揪着萧九秦的一只袖子,要哭不哭,饿!
你想吃什么?萧九秦勉强将人揽住,不住地躲着他伸过来的手。
清蒸萧九秦柏砚说着自己还委屈上了,黄焖的萧九秦不好吃,料放的太多了,还,硌牙
萧九秦:祖宗您可真是好胃口。
他被柏砚气得无语,正好顺着他的意思逗他,萧九秦就那么一个,黄焖的你已经吃过了,再叫我去哪里给你找一个?
有的。柏砚脑袋靠着萧九秦的肩膀,说话时气息扑在他颈侧,萧九秦像是心头揣了一只猫崽子,柏砚总闹得他不大自在。
萧九秦没有,你换一个吃。一边说一边将柏砚的脑袋挪开,分明很是小心的动作,偏惹了柏砚的不快,他直接将旁边的手捉住狠狠咬了一口。
嘶!萧侯爷被咬得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怎的还学着咬人了?
柏砚哼唧了声,闹着不肯被萧九秦束缚。
但他泛红的眼尾偏叫萧九秦瞧着眼热,醉猫似的柏大人只觉瞬间天旋地转被压在榻上,萧九秦俯身,捉住他的唇也咬了口。
原本是想给柏砚个教训,但嘴唇贴上的那一刻他又心软了。
跟个醉猫计较什么,总归自己的祖宗,还能欺负回去?
唔柏砚脑后垫着一只手,但是铺天盖地都是侵掠的气息,萧九秦霸道蛮横不是一日两日,他若能在柏砚面前始终端着便不是他了,遂这一吻恨不得将柏砚的魂魄都拘了似的。
亲吻本是极乐的事儿,不需如何学习,更不需如何熟练,凭着本能碾上去,那股热情便足以翻天覆地。
唇角微疼,柏砚下意识地要缩回去,却不料更沉闷的呼吸将他卷进去。
阿砚。
闻声,迷迷瞪瞪的柏砚一怔。
阿砚萧九秦捉住柏砚的唇细细碾磨,再一点一点往耳畔挪,呼吸交错,彻底燃起一把滔天热火,将柏砚那涟漪而起的一点理智重新浸湿。
他像是溺水的孩子,攀着细细的水草,窒息感将他裹挟进去,好不容易一只手向他伸过来,却是再度将他扯回去。
萧九秦看过柏砚冷漠的样子,嫌恶的样子,嘲弄的样子千面百态,都是能叫别人退缩不敢上前的模样。
但这一面,别人从未看过。
昳丽的眉眼似是泼墨绽开的画儿,一丝一缕都能让萧九秦迷了心智。
阿砚。萧九秦粗粝的指腹自他眉间摩挲而过,他沾了柏砚的泪珠子轻轻抹开,看着瑰丽的眼尾红得几欲滴血,便又忍不住凑上去吻了吻。
九,哥。声音细弱,像是一缕潮湿的风掠过心尖,眨眼间又蓄积起卷天覆水的滔天风浪,萧九秦脑子里那最后一根弦应声而断,这一次,连他都无从招架在柏砚的脉脉喃语中。
叩叩屋门轻轻敲了两下,萧九秦脊背一僵。
柏砚就躺在他身侧,薄薄的里衣处处褶皱,二人距离不过半寸,连对方胸腔处的震动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更遑论某处已然兵荒马乱。
侯爷,贺大人求见。闻喻说完便后悔了,开口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声音。
让他滚!萧九秦本也不打算做下去,但是正嚣张时忽然被吓了一下,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
尤其,还是贺招远那个招人厌烦的狗东西。
是。闻喻慌忙离开。
等到外边重新安静下来,萧九秦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将迷迷瞪瞪的柏砚往怀里一揽,静静地等着那处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一个能消停下来,另一个却没那么好伺候,方才动作大了些,柏砚脊背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他难受得不行,揪着萧九秦的衣襟,热
萧九秦快被折磨疯了,祖宗,你能消停点吗?他扣住柏砚的双手,自己先急出一身热汗,这会儿二人越贴越近,他也顾不得那处了,恨不得叫人拿来绳子将柏砚先绑起来。
萧九秦,我饿。这会儿能精确地叫出他的名字来,萧九秦都不禁怀疑这人是不是装的。
他想得多,说话的口气也难免差些,萧九秦就在你面前呢,清蒸的没有,生的倒是有一个。
话音刚落,也不知柏砚忽然哪来一股气力,他将萧九秦掀翻,直接翻身上去,混乱间不知撞到了哪儿,萧九秦倒吸一口冷气,柏砚!
嗯。柏砚居然还应了一声。
萧九秦面色涨红,一时竟不知到底是被气得还是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