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什么?
做这皮肉生意的心得吗?
听到这儿,老鸨就确定了,这人就是来涮她们的,她手中帕子一捏,怪声怪气地,公子说到请教这就找错地方了,这里边的姑娘除了知道如何伺候男人,别的还能会什么?
柏砚好像听不出老鸨话里的驱赶之意,复言:我没有冒犯的意思,的确是想与里边的姑娘问些事情。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风尘女子也没有什么不好,都是为生活,若是能有别的选择,自然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柏砚说得认真,老鸨正要啐他几句,没想到从里边走出一个女子,衣衫松松垮垮,略施淡妆,若不是那行走间故意矫揉造作,看上去与外边的女子也无什么不同。
公子说话倒是好听,那女子作势就要往柏砚怀里缩,结果被躲过,柏砚声音温润,姑娘自重。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那女子轻笑,公子这不是为难小女子么,既然都来这地方了,就莫要端着了,自重什么的反而不合时宜。
柏砚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进去似的,从袖子摸出一张银票,如果有这个呢?
这下不仅那女子,连老鸨眸子都是一晃,公子哪里的话,自然是您想知道什么,姑娘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公子请!
柏砚忽然回头不知看了一眼什么,而后抬步进去。
这怎么还进去了?不远处一个角落,二人悄悄盯着,只等到柏砚进去,一人一脸困惑和不可置信。
不等他说完,身边的男人抬步就走。
那人一惊,侯侯公子你要去哪儿?
逛窑子!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走出好一截,剩下那人无奈叹气,这都是什么事!
嘴上嫌弃,可还是几步跟上去,与柏砚一样的路数,那龟公一瞧二人手里的银票,忙不迭地就往里边请。
另一边,柏砚手里有银票,一路上被恭恭敬敬迎上三楼。
白天青楼里安静异常,偶有几个龟公擦拭栏杆,身前女子引路,公子若是晚上来,这儿闹得很,不过有姐妹们跳舞抚琴,若只为松快松开,此处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她说着说着就往柏砚身上凑,但是偏不知柏砚这人最缺的怜香惜玉,往旁边挪了半步,淡淡道,若是再近我一步,银子便减一分。
女子瞬间往旁边撤了半步,笑话,本就是为银子,若没有这东西,谁愿意与人痴缠。
既然不需要她伺候还能得到银子,她巴不得呢,再之后与柏砚往上走时便遥遥隔着一段距离。
待上了三楼,柏砚随便挑了一间屋子进去。
与寻常人家一般陈设,只是那里边的软榻格外宽大,柏砚随便睨了眼,最后谨慎地坐在桌边,那女子倒了一杯茶水给他,别的都是加了好东西的,就这个还能用,公子莫要嫌弃。
柏砚没喝,看着女子扭着腰坐在他面前,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问,如何试探别人的心思?
女子一愣,什么心思?
自然是与情爱有关的,柏砚嘴上说着这样的话,但却正经得很,别处不如你们懂得多,而且对于男子的心,你们比较应当了解。
公子原来好龙阳啊,怪不得女子啧啧称奇,柏砚蹙眉,别的稍后再说,先替我解答。
他一本正经,完全不像是身在青楼,而是面上一张条几,上边尽数都是公务。
说到男人,无外乎欲望。女子纤长的手搭在桌边,其实人都是这样,一旦喜欢了便想拥有,而喜欢得深了,便忍不住独占。
公子今日既然来问这事,怕是也生出了占有欲吧?
柏砚眉头皱得越发紧,占有欲么?
他回想起与萧九秦的无数次接触,有些怀疑,我并未想要将他拘着,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理解的,所以不会想要困着他
公子错了,这不是这样衡量的。
女子轻轻笑了下,换个方式说吧,倘若现在你喜欢的那个人将要娶别人,你会如何?
柏砚一怔。
一旦他娶了别人,你便不是他心尖最重要的那个人了他将自己所有的温柔分成几份,你大概只能得到其中之一。
不行。柏砚打断他,这个设想不存在。
柏砚想象不到萧九秦若是娶了别人,对一个他或许认识也或许不认识的人嘘寒问暖,二人躺在一张榻上,温声软语,抑或亲吻对方的唇
一想到这儿,他心里就翻腾起来。
女子觑着他的脸色,开口可这就是现实。他将杯盏往柏砚手边又送了送,公子今日来找我便是早就有了心思,只是你自己不敢去深想。
其实也不是什么天下大不韪的事情,男子和男子本也没有错,只是偏生如你们这般的人要少一些,人们便觉得新奇。女子对柏砚印象不错,便多了一些耐心,公子其实莫要觉得烦恼,你始终不敢确定下来,就是怕误了对方,不是么?
柏砚不语。
女子起身,慢慢绕过桌子走到柏砚面前,让我再猜一下,你们互相有意,只是都有顾忌。
你心上的那个人应当也是对你有情意的,只是你迟迟不敢确定自己的心,因为一旦你松口,对方肯定义无反顾与你在一起你深知这一点,便压力更大,始终做不了决定,是吗?
柏砚无话可说,因为女子所言句句戳中他的心。
不若再添一把火吧!女子忽然巧笑,朝柏砚扑过来。
由于此事发生的太过突然,柏砚根本躲闪不及,加之他还坐着,女子直接撞进他怀里。
偏生这时门突然被一把推开。
一玄衣男人站在门口。
柏砚闻声看过去,是昨日扶了他一把的那个脸色有疤的男人。
公子走错了吧?女子还倚在柏砚怀里,手一只手搭在柏砚颈侧,形状暧昧。
当朝御史公然狎/妓,不知如何处置?男人怒气冲冲,柏砚眨了眨眼,一时都忘了怀里还有个美娇娘。
他下意识顺着男人的话开口,轻者罚俸,重则降职。
只是罚俸降职怎么够?男人走进来,将女子从柏砚怀里拉出来,往门外一推,而后一脚将门踹地阖上,声音震天响。
柏砚一颤,杀人是要问罪的他慢慢地挪着想要避开,但是却被男人一把扯住。
那要看怎么杀,若是将你做死在床上,你说应该如何问罪于我?
这柏砚肩膀被他捏得生疼,说话结结巴巴的,你说的这种死法,不大光彩,还是免了吧
免了?男人轻嗤,既然迫不及待大白天就往青楼楚馆跑,柏大人还在乎什么光彩不光彩么?
我来是有正事!柏砚觉得自己快要被捏残了。
正事?男人咬牙切齿,不如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