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帝一身道服出来时,诸人都哗然。
纵观前朝至今,没有哪个皇帝是穿个道服来上朝的,他冠带不整,眼窝深陷,与前些时日相比,实在倦怠没什么精神。
怀淳依旧是温和的一张脸,出乎意料的,魏承澹不在,倒是魏承唳出现在陛前。
许多日未曾上朝,朝臣攒了不少折子,一个接一个大臣出来奏事,但没多久,皇帝就开口退朝。
说到一半的大臣纵有满腹郁卒,最后也只能任皇帝离开。
陛下如今是越来越沉迷炼丹了,这样下去,国事懈怠,又如何治国安邦?
是啊,连朝议都草草结束,时间长了必将引起祸端
别说了,还是先出宫。
朝臣三三两两结伴离开,严儒理晃了个神的工夫,柏砚已经不见了。
怀淳。柏砚跟着小太监走到偏僻处,就见怀淳在那儿等着他。
长话短说,怀淳看上去脸色不大好,近来连我都极少有机会见到陛下,他递给柏砚一个药包,这是陛下一直服用的药,没什么问题。
柏砚接过打开,里边放着浑圆的两个药丸,他随意看了看,你确定没有问题?
几位太医都查了,大多是补药,柏砚看上去脸色也不大好,这几日他一边要探听皇帝那边的消息,一边护着魏承澹,几乎要将自己掰成两半用。
柏砚担忧地看着他,你也不要太过劳累,再如何那道士总不敢对当今天子下药,反而是那云嫔,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嫔的确怀了龙胎。说到这儿怀淳难免有些气怒,承二殿下本是要求见陛下,奈何那云嫔几次三番阻挠,后来又
又怎么?
说了我几句,怀淳顿了顿,他便发了火。
这个他显而易见便是魏承澹。
柏砚瞬间明白过来,他压下胸中愤慨,面上却要安抚怀淳,事到如今你也莫要在意,那云嫔原本一个小宫女,不过是得了脸,如今嚣张些,他说的话你们都莫要在意,待到皇子诞下,允贵妃回宫,那时她再难如现在这样肆意妄为。
嗯。怀淳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怀淳忽然示意他看后边。
柏砚一扭头就见萧九秦站在不远处,看样子是来了一会儿了。
怀淳何其聪明,默默离开。
待周围恢复安静,萧九秦走过来,柏砚却有些心虚,昨日在花柳巷子里说了那么几句话,现在想起来还羞赧得很。
但是萧九秦明显不是有眼色的,他单刀直入,一开口就是让柏砚恨不得落荒而逃的话,昨日你说的话我想了许久。
哦,嗯柏砚眼神飘忽,心中已经念起了大悲咒。
萧九秦继续道,你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
啊?柏砚被一记直球打得措手不及,开口时都结结巴巴的,还,还能是什么,就那,那的意思
他躲躲闪闪的,萧九秦忽然捉住他的手,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唔,就你想的那个意思。
那萧九秦俯身,作势就要亲柏砚,结果被一把推开,柏砚色厉内荏,这里是皇宫。
那又如何?萧侯爷毫不在乎,在这里偷情的多了去了,更别说你我二人顺理成章,比起他们来说光明正大。
柏砚:忽然就不知道光明正大还能这么用。
萧侯爷的脸皮日益厚起来,柏砚无从招架,总不能由着他的性子在这里厮混,结果二人一来二去掰扯了半天,待柏砚反应过来时他人已经在侯府的马车上了。
御史台还有公务。柏砚试图心平气和与萧九秦打商量。
结果对方只嗯了声便没了下文。
柏砚:侯爷,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但是到萧九秦这儿,他是连说理的机会都不给你。柏砚忍了忍,忽的起身撑在萧九秦身侧,狠狠吻上去。
这样够了吗?
柏大人眼睫颤了颤。
萧侯爷眯眼:不够,远远不够!
下一刻他将人扣进怀里,一双猿臂紧紧地勒着可怜的柏大人,唇间呼吸灼热,俨然一副将人生吞活嚼的模样,吓得柏大人直往后缩。
但是人都已经在怀里了,萧九秦又怎么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他直接将人亲了个透,一炷香的时间,柏砚几乎瘫软在萧九秦怀里。
他手指戳戳萧九秦的胸膛,你这人,凶得很!
话中的委屈显而易见,柏大人与萧九秦每每亲作一团,最后被欺负的都是他。
唇上的伤好了又破,破了又好,一见萧九秦他就想逃,都是素了多年,怎的这家伙就像是恶犬似的,非要在他唇上留下点痕迹,总惹得怀淳他们打趣他。
也就对你这样,萧九秦又吻了吻他的额头,不喜欢吗?
柏砚唇动了动,坦率又认真,也不能说不喜欢
只是,他皱着眉,你亲归亲,别留下印子。
萧九秦嘴角的笑意扩大,别留下印子是吗?
嗯。柏砚兀自点点头,自以为与萧九秦商量明白了。但是下一刻天旋地转忽然被掀倒,他惊呼一声,就见萧九秦俯身,直直朝他唇上袭过去。
萧九秦!唔柏砚气得眸子都红了,萧九秦却在亲完之后低声安抚道,下一次一定不留下印子
柏砚被亲得眼尾泛红,分毫不信萧九秦这家伙的屁话。
萧九秦,你有完没完?!在腰带被轻轻解开的下一刻,柏大人终于怒了,抬脚就踹出去。
萧九秦慌忙躲了下,后怕不已,你这是要斩草除,根啊!
第65章栖音事关重大,不便告诉你
柏大人恼了。
翌日萧侯爷溜溜达达经过柏府,才得知柏砚一大早就去了督察院。
想了想,萧侯爷还是觉得自己这会儿不该再去招人嫌,便马头一转,往军营去了。
另一边,柏砚刚到督察院,手头的公务才处理了一半,就有人求见。
来人是督察院的一个洒扫,一身粗布麻衣,说话时垂着头,他将一封信递给柏砚,大人,今早有人守在督察院外,几次要求小的将这封信交给您。
柏砚接过,先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不对,他也不急着打开,问洒扫,可认识那人?
不认识,对方戴着斗笠,说话也刻意压低,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柏砚点头,好,我知道了。他让人下去,不过那人走到门口又忽然停住,大人,也不知小的有没有听错,那人似乎不是郢都人,听着说话的音色,倒有一点像是异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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