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下马。这几个锦衣卫第一眼看不出什么,但是心中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柏砚与越鞘虽都是一身脏污烂衣,但是隐隐有一分怪异感。
怎么办?越鞘唇轻轻动了动,柏砚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心。
磨蹭什么呢?莫不是心里有鬼!其中一人已然开始叫嚣。
柏砚心中一动,先下马。
越鞘看了他一眼,将袖中的暗器又塞进去一些,也跟着柏砚下马。
对方怀疑是真,两个人拿着刀走过来,在距离柏砚他们三尺的距离时叫他们站住,然后绣春刀的刀尖在他们胸前挑了挑。
柏砚一脸胆怯之相,抖抖索索不止,越鞘也下意识闪躲了下。
躲什么?!对方厉喝一声。
越鞘登时差点瘫软在地,
柏砚小心翼翼往他那儿看了眼,却不敢说话,这反应看在锦衣卫眼中,却是极为正常。
他们心底的疑虑降低了些,哪里知道柏砚是怕说多错多,他在郢都二十年,即便尽力却改,官话的腔调也难以避免的流露出一些。
所以少说话才是正确的,越鞘大概也明白这些,也同柏砚一样,顶多声音唯唯诺诺,含糊一些,倒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你们要去哪儿?那二人检查之后,又走出一人,听声音是那会儿最后开口的人,柏砚心知这人不好对付,更是小心应付,咬着舌头含糊道,去,去贵溪府
贵溪府?那人皱起眉,现在北狄兵临城下,一个个都恨不得从那儿逃出来,你们二人怎么还偏往那里去?
小,小的爹娘还,还在那儿心中担,担忧不止,便,便想回去
不怕死?
怕
柏砚像是感受到了那人紧盯的目光,又抖了下,怕也要去那里有小的爹娘,家,也在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料是两个倒霉鬼,就放他们走吧。一人凑近道。
就是,你看那哆哆嗦嗦的样子,哪里像是包藏祸心的,而且这天寒地冻的,他们也就是凑巧路过。
对方一开口,柏砚心脏就高高悬起。
那做主的锦衣卫是个千户,柏砚不怕别人看出来,只担心他觉察到一点端倪,到时候他和越鞘怕是就逃不过了。
就在二人悬心的时候,那千户终于开口,走吧。
柏砚心下一松,越鞘更是千恩万谢就要叩头。
旁边一人嫌恶地摆摆手,快滚!再叫我们遇见,你们二人就早日见阎王去吧。
柏砚和越鞘牵着马连忙离开。
走吧,接着生火,一众人扭头往原先的地方走。
欸,大人您怎么不走?
你们先回去,我去找些野物来。那千户说完就走。
一众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他身影已经不见了。
走吧,估计是被烟呛着了,不大想回去。几人磨磨唧唧往回走,不多时此处就恢复一派安静。
柏砚和越鞘离开好远才敢喘口气。
越鞘脸色也不大好看,若是方才人少一些,他也不至于柏砚这样委屈,奈何他们二人只有他一个能打,柏砚还满身旧疾,若是真的打起来,怕也落不到好。
幸亏大人你反应快。越鞘吸了一口气,也缓过不少劲儿。
柏砚摇头,一时敷衍过去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若是他们反应过来,你我二人就跑不掉了。
虽然尽力掩饰,但是处处是漏洞,柏砚不至于自大到对方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
正要开口时,越鞘忽然眼神一凛,看向柏砚身后不远处,出来!
他手里的暗器几乎要飞出去,那地方荆棘晃了晃,出来一人。
柏砚眸子微暗,越鞘也重新警惕起来,手里的暗器瞬间破空而去。
那人抬手一挡,袖子被划破一道,其余的倒是没什么,自始至终他都面无表情,但是下一刻在看向柏砚的时候却忽然勾唇,柏大人别来无恙啊!
你认识我?
自然,那人身上没有杀气,越鞘才勉强没有那样紧张。
柏砚却眉头蹙紧,你是谁?
他知道这人是个千户,看着他的脸却实在没什么印象。
这就忘了真是教人又生气又无奈。那人面上一阵失落,柏砚却一点也不在乎,反而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人能轻轻松松挡下越鞘的暗器,料想不是容易对付的。
那人见柏砚这样反应,又是苦笑一声,放心,我不会害你,若是真要抓你,方才就将你们二人的身份挑明了。
柏砚心尖一跳:这人原来在刚才就已经看出来了他们的身份。
像是看出柏砚的心思,那人笑了笑,柏大人你的确伪装得很巧妙,但是却伪装不了你那一双眸子
第122章重逢柏砚怔怔的,萧九秦?
还没想起来我是谁么?那人面上要笑不笑,柏砚莫名觉得不爽,要说便说,何必平白装模作样。
大人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也不算意外。
柏砚闻言却摇头,若要连北镇抚司的一名千户都要记着,我岂不是要连贩夫走卒都要记一记。
这话其实就有些得罪了,但是那人脸色只微微变了下,便开口,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皮子厉害。
越鞘看了那人一眼,这人话里话外都刻意接近,分明柏砚已经没耐心了。
有话直说,不必绕那么大弯子。柏砚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看着那人,我不管你是何居心,现在让开。
如果我不让呢?那人嘴角衔着一点邪佞的笑。
越鞘!柏砚一喊,不等那人反应过来,就见越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手里的暗器泛着冷光,直逼那人咽喉而去。
这就妄下杀机?那人抬起胳膊格挡,越鞘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身子,右手的暗器瞬间滑到左手,狠狠朝男人眼睛刺下去。
嘶!
饶是男人反应已经很快了,但是越鞘的下一招又很快到达,锋利的尖刃划破男人颈侧皮肉。
男人抬腿,越鞘已经后退几步躲过,他甩了下胳膊,冷笑,也不过如此嘛!
半大少年的嘲讽显而易见,男人面色难看,你是怀淳手下的那个孩子?
与你何干?!越鞘将尖刃上的血往树上抹了一把,舔了舔唇,再来?
他眸里已经可见杀意,男人心尖也燃起火,不过这时他往柏砚面上看了眼,你可当真无情。
废话太多!越鞘尾音未落,人再次窜过去,这一次他双手都是暗器,也就是走过两招后男人才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武器。
分明是一把无柄的匕首,不过小指长短,却可吹毛断发。
柏砚离二人不远,虽面无表情,但他还是紧紧盯着越鞘,就怕这小子一时不慎被伤着。
但是越看越觉得他战意越浓,从一开始的旗鼓相当,慢慢显露出压男人一头的趋势。
噗!男人收势不及,越鞘右手狠狠拍过去,夹在指缝里的刀刃毫无阻碍地刺入其胸腹,下一刻他屈膝抵住男人胸膛狠狠一撞
男人后退几步,终是没能站稳,屈膝半跪在地上。
越鞘乘胜追击抬手就往他天灵盖拍下去。
五年前,太师府后院,麻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