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等,等着对方到达,或者侯爷传消息来。说这话的时候他在想萧九秦到底在哪里?他们还好吗?
无人知道他这两日里,夜夜梦见的都是从诏狱出来的那一夜,被压上马车的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萧九秦,但是又有些恍惚。
萧九秦那时候是走了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那儿。
后来柏砚又推翻自己的认知:那不是萧九秦。
那时,柏砚逼自己暂时戒掉萧九秦,但是哪有那么容易呢,萧九秦在他的心口烙下了一道疤痕,柏砚不仅忘不了他,而且随着时间的发酵,这一块印记越来越深刻,直到最后深入柏砚的肺腑再也去不掉。
第四日,萧九秦没有再传消息来,这一次连贺招远也毫无音信。
柏砚站在城墙上,一次又一次的往远处眺望,身边有人走过来催促他回去,但是都被他拒绝了。
柏砚看着不远处的北狄营帐,忽然眸子一凛,指着某一处方向,问旁边的人,你们看那些人是不是要离开?
其实哪里只是一些人,分明是一支队伍,他们手里拿着武器,看起来已经准备得十分充分,而且在这个时候柏砚远远地还看见了一个小将军,那人身穿甲胄,座下的马匹是极为珍贵的大宛马。
那人身份不简单。
旁边的人闻声看过去,又逼近了一点,忽然间开口:坏了,那些人又是要走,按照这几日的观察来看,北狄大营现在的兵马只剩不到十之二三,他们忽然撤出去这么多人到底是去做什么?
柏砚慢慢皱起眉头,他看向遥远处的河流还有层峦叠嶂的山,忽然间心下一顿:不对,他们怕是为援救自己的人,所以侯爷那边应该是出了事
柏砚面色发白。
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但是最后将可能性定为这一种。柏砚继续派人出城去探听消息,自己待在贵溪府勉强主事。
百姓这段时日在街道上已经开始慢慢的摆起摊子,好像回到了诸事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但是柏砚却觉得一切才刚刚开始。
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有消息,而萧九秦和贺招远那边也像是断了联系,柏砚心中的担忧越发明显,他开始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吃东西也很少,不过三两日的工夫,气色已经差了很多。
身旁的人不停的叮嘱他要注意身体,但是他都左耳进右耳出,直到这夜他在院子里看到了萧九秦的隼。
隼的出现让柏砚忽然生出一点急迫来,他顾不上披衣服直接走出去,在雪地里将隼圈住,还用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东西亲昵地在他手心里蹭了蹭,柏砚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乖,别动。
柏砚以为是萧九秦让隼回来找他,他在隼的爪子上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但是他几乎找遍了隼的所有部位,都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与信相关,而这时他突然看到一块破碎的沾了血的布。
柏砚心下一动,他不敢胡思乱想,伸手拈了那块碎布过来看了看。
这衣料,他很是熟悉,甚至就在四日前,他还替萧九秦掸了掸他的袖子,这样熟悉的东西,让柏砚心肝俱裂。
也不一定是侯爷的血。旁边有人安慰他,但是柏砚却完全没有听进去,他摇了摇头,带着隼走出去了。
第127章不惧愿为大梁人,愿做大梁魂!
接连三队人马从北狄大营离开,留守贵溪府的几位将军难免忧心忡忡。
柏砚知道他们担心什么,不过是怕唯一能击退北狄的萧九秦身死。
柏大人,这么下去不行啊!几人围在柏砚身边,平津侯已经和他们失联许久了,派出去查探的人更是没一个回来。
毫无回应的等待太过煎熬,更别说现在府城里粮草越来越少,前两日的安稳像是一场玩笑。
城中还剩多少粮草,还能坚持几日?
柏砚对带兵并不精通,只是前两日听萧九秦说了一点。
不足三日。
诸人都沉默了,萧九秦何时能回来不得而知,先将他们逼死的是粮草问题。
将粮草分出十之六七,每日派人在城中施粥,只有百姓可以领,鳏寡孤独废疾者一应送到手上,不可忽略任何一个百姓。
那将士们呢?底下便有人不满了,老百姓的命是命,难道将士们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都是命,柏砚抬眸看那人,但你们是兵,今日站在这儿是为救他们。
柏砚不是不爱惜将士,作为文官,他更加知道这些将士有多难,但是这个时候,民不能乱,不能再给将士们平添负担。
粮草还剩多少你们知道就够了,别告诉老百姓,也先不要让将士们知道。
那平津侯呢?
每日分三拨出去探听消息,还有北狄大营,也要一直监视,不可忽视。
安排好这一切后,柏砚写了一个小纸条绑在松花脚上,又喂了它一块肉,轻轻揉了揉隼的脑袋:松花,一定要找到萧九秦
之后的两日,一切都按照柏砚的话在进行,但是到第二日夜里,柏砚还在书房,一伙兵痞子就闯进来。
府里的下人哪里挡得住,反被几脚踹翻。
柏砚抬手就往为首那人脚下砸了一个砚台,住手!
呵,柏大人好大的官威。那人一脸阴鸷,老子们拼死拼活的,你躲在这地方享清福,那些窝囊废们也由着你瞎指挥,怎么,平津侯不在,你借势当起了山大王?
瞧这屋子,既暖和又舒服,外边的兄弟们却冻得连弓都撑不开。
柏砚冷眼看着这人一双手摸到桌椅上,点了点,柏大人整日里吃香的喝辣的,不如也让兄弟们享受享受
你们大胆!府里的下人有心要说什么,面上满是不忿,却见柏砚摇摇头。
柏砚的懦弱无疑是助长了这一群兵痞子的嚣张气焰,他们各自分头去宅子里找吃的,一边还计划着顺便搜刮点财宝。
自始至终,柏砚就坐在书房里,手里翻着一沓账本。
府里的下人也听他的没有乱跑,各自处理手里的事务,除了一个年轻人受了柏砚的嘱咐悄悄从后门出去。
未有多久,那一群兵痞子出现在柏砚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那后院的为首那人梗了下,硬着头皮又道,你是不是故意将府里的财物都给藏起来了,还有珍宝,打算自己私藏
这多日府里但有风吹草动,你们不是一清二楚么?柏砚翻了一页账本,提笔写了几个字,贵溪知府逃窜时将值钱的东西都拿的一干二净,你们若是不信,自是可以将这里翻个底朝天,看看我究竟有没有私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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