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也是去公干。何小满有点猜到了谢如琢要问什么,杜学士是同陛下提了华扬舲?
谢如琢皱眉道:此事古怪,东厂从明日开始要派人盯着宋青来和华扬舲两个人,尽量把两人碰面时都说过什么全都记下来,尤其是私下里与公务无关的见面。
何小满意识到此事不简单,瞳仁微微一缩,谢如琢不会无缘无故大张旗鼓盯着什么人,要这么做定然是已有怀疑且事情不妙,他也跟着紧张起来,手指都抖了一下,焦急问道:华扬舲有问题?他是刻意接近宋青来的?他想做什么?
谢如琢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道:你先别担心,我们也只是先多留个心眼以备不测,华扬舲现在每一步行动都有些奇怪,让人难以猜透他的心思,越是这样越是有鬼,所以我们也是防患于未然。锦衣卫那边都是宋青来的熟人,这事还是东厂来做吧。
何小满难掩忧色,缓缓点头:好,奴婢会亲自盯着这件事的,与两人有关的事会事无巨细地同陛下说。
世上也很难再找出第二个能这么紧张宋青来的人,此事定然是没问题的,谢如琢放下心来,道:伴伴也时常点醒一下宋青来,让他离华扬舲远点。
奴婢今天已经同他说过了。今天就是因为说这件事才把人拉到角落里,才牵扯出后面这一堆事,何小满光是一想就脸红了,说话声音也变小了,他说没有和华扬舲深交,就是当刑部有个说得上话的人。后来奴婢又派人去查过,宋青来从前会在京中帮宋总兵在兵部活动一些事,但自从兵部成了孙秉德的地方,这些事不好做了,华扬舲是从兵部调出去的,现在又和孙秉德有交集,在兵部是有些门路的,宋青来应该也是有意请他在兵部帮点忙。
谢如琢也想到这个原因,道:这就更要警惕了,如果只是他自己与华扬舲有些私交倒也罢了,但这涉及他兄长和一整个宛阳宋家,必须要小心。
何小满自然又点头应下,估摸着已经打算每天要十二个时辰都盯牢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伴伴今晚不出去了吧?谢如琢撒娇似的抱住何小满,伴伴晚上好久没有陪我说话了,今天不许走了。
何小满笑道:好,不走。
谢如琢晚间都会吃些点心,何小满正要唤门外的内臣去拿,一转身,一本书从怀中掉了出来。
礼记?何小满惊慌地想去捡书,但谢如琢动作比他更快,已经拈起了那本书,伴伴怎么随身带着这书?
何小满从宋青来手里拿走这本书就忘了,放在身上也没在意,现下只想就地挖个地洞钻进去逃之夭夭,揪着书的一角,语气带着些央求:陛下,没什么好看的。
本来谢如琢是觉得礼记没什么好看的,但何小满这么一说他反而觉得有猫腻,抓着书跳到软榻上,小孩子保护自己的玩具不被长辈收走一样,嚷道:不给不给,我就要看。
何小满脖子都涨红了,也跑过去抢:陛下!这不能看!
谢如琢裹着毯子滚到墙边,翻开这本封皮崭新的《礼记》,他以为是因为里面有宋青来和何小满写过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怀着一睹两人爱情故事的期待之情打开,然后
就被里面色彩艳丽露骨,两个男人身影交缠的画面给惊到了。
他不可置信地又翻了几页,没有找到一句《礼记》中的话,更没有什么感人爱情故事,有的只是一页比一页更奔放香艳的画面,他瞪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从书后面露出一双眼睛呆愣地看着从软榻上爬过来羞得没脸见人的何小满。
伴伴,你谢如琢咽了口唾沫,你平时看这个?还带在身上随时看?
何小满赶忙摇头:不是!这书不是奴婢的,早上在刑部碰到宋青来,是、是、是他的
谢如琢第一反应是在心里想道:还好还好,他家伴伴没有堕落到这种地步。
但马上他就发觉了一个问题,疑惑道:既然是宋青来的,怎么到你这里了?
何小满脸上更红了,羞得都捂住了自己的脸,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谢如琢拍拍他的肩,安抚道:想看春宫图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不是没有何小满轻如蚊蚋地挣扎着解释,我没有想看
谢如琢觉得自己是何小满最好的朋友,为了这段感人肺腑的友情,他不能让何小满继续尴尬,于是脑子一抽,说道:没事,春宫图不是什么不能看的东西,其实我也想看。
何小满以为自己听错了:嗯?陛下您说什么?
谢如琢耳朵尖浮起薄红,险些咬到自己舌头,心想这春宫图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一眼就能让人脑子不正常,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他只能保持大方淡然的微笑,道:拿都拿来了,不看岂不是亏了?
烛火在寂静中发出轻轻的噼啪声,谢如琢深吸一口气,翻开第一页,这本春宫不知道宋青来从哪搜刮来的,画图的人还是很有几分功底的,人物从样貌到神色都画得惟妙惟肖,周遭景致也十分考究,轻软的浅色纱幔向两边被风吹开,地上散着杂乱的酒樽与衣物,旖旎又淫.乱。
下面那个男人是个美貌少年,长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中水光潋滟,薄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雪白的双肩,而上面这个男人一身腱子肉,画图的人把胸腹上的肌肉都画了出来,笔触精细至极。
两人身影交缠,腿夹腰,手抚背,这个姿势太过熟悉,谢如琢霎时就面红耳赤,刷拉一声翻到了下一页,关上的殿门却被人敲了一下,门外的内臣禀道:陛下,晚间的点心送来了。
谢如琢本不想让人进来的,但觉得这样反而显得有鬼,合上书塞到褥子底下,唤了内臣进来。
进来的几个内臣见两人坐在软榻上也没多想,陛下和督主感情很好,经常坐一起,内臣们放好了点心,又剪了一截灯芯,将桌上的杂物收拾了一番,莫名感觉到陛下似乎一直盯着他们,有点摸不着头脑,看两人都没什么吩咐,便一齐退了出去,重新关好了门。
谢如琢长舒一口气,前面明明把春宫图藏起来了,但就是有种干坏事还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羞耻感,紧张地盯着内臣们的动作,生怕有人要靠近抢走那本春宫图似的。
思来想去,谢如琢抓过毯子披在两人身上,拉着何小满一起趴在软榻上,藏在毯子下面再次翻开了那本春宫。
毯子里有点闷热,何小满不是很明白这是什么要做什么,轻声问道:陛下,为什么要这样看?
春宫图一页比一页露骨,姿势千奇百怪,还有很多他没见过的小东西用在下面那个男人身上,他一颗心愈看愈是怦怦直跳,全身都燥热起来,闻言紧张兮兮地小声道:要是有人突然进来怎么办?岂不是我们看什么一眼就被看到了?那明天我们还要不要见人了?
先不说门外的人在皇帝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会不会直接推门进来,就说他们现在这躲进毯子里的举动,明显比直接坐着看更有问题,但何小满也已经臊得没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是这样想了一瞬,就立马又觉得谢如琢说得有道理。
看这种书当然是得偷偷的了,光明正大是不行的。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