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多的。
说来听听?
那还真的挺多的,随便说一个吧,刚执行任务的时候,和组里老大去端一个窝,那时候年少轻狂,没把那些滑头放在眼里,大腿直接被捅了一刀。
什么???左仟浔吓到心脏骤然收缩了一下,踩了刹车把车停在路边,她以为她听错了,又问了句:你说什么?你以前大腿被捅了一刀?
嗯,但是两年前的事了,现在只是有个印子而已,问题不大。
她太云淡风轻,好像这些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我看看。左仟浔作势弯腰就要去拉余牧的裤腿,却发现她今天穿的长款牛仔裤。
余牧:真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刀子捅到肉里会没事?
余牧表情有极其细微的变化,语气却还是没变:没有办法,这是我的工作。
其实很早以前,在知道余牧的梦想是当警官的时候,左仟浔就想过这个问题。
这不仅仅是个赋予了荣耀的职业,同样也夹带着危险。
每年有成千上万的警l察殉职,但即便是这样,仍然有很多人梦想着当警察,也许这就是这个职业的伟大之处吧。
嗯。左仟浔突然有点语塞,别过头去,把眼里噙着的泪又憋了回去,重新发动引擎。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能让余牧及时去看看她的同事。
车子朝市中心开,根据其他同事那边的消息,说是人已经送到家属小区去了。
A市向来有这样的习俗,人死之后,一定要先回家,不管是在乡下还是城市,都要在小区或者院子里停上几天,亲属朋友会前来吊唁。
余牧下了车,有点疲惫,对左仟浔说:你先回去吧。
好。
话虽然这么说,但左仟浔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余牧见她不走,又说:放心,等会其他人会送我回家,你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好。这次左仟浔依旧只是点头,没走,我目送你,你进去之后我就走。
余牧颔首,折身走了。
左仟浔盯着她的背影,目光迟迟没挪开眼。低沉和死寂仿佛绕在余牧周围,连几盏路灯都像是染上了灰色。
她好低落啊。
其实左仟浔也能感同身受。
试想一下,昨天还在联系的同事,今天就躺进了冰冷的棺材,你会是什么心情?
有些事今天发生在别人身上,明天也可能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下一秒死神会降临在谁身上,谁也说不清楚。
世事无常,人生无常。
左仟浔觉得自己今晚估计睡不着了。
一想到刚刚余牧说的,大腿曾经还被捅了一刀,这是她一直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在她没有陪伴她的那些日子里,余牧到底经历了多少?
以前左仟浔知道余牧能吃苦、能忍,她很少哭,也很少屈服。但没想到她这么能忍,就像刚刚,那语气听起来好像只是在她腿上轻轻割了一刀而已。
左仟浔一直想着余牧的事,坐在车上一直没走。
凌晨两点、三点、四点
城市变成了墨蓝色,渐亮天光,寂寥的街道渐渐有了几个早起的人。
刷、刷、刷
左仟浔刚刚打了一个盹,睁开眼时,发现一个上了年纪的清洁阿姨正在扫地。
一夜过去,地上堆积了很多树叶,她将它们扫成一堆,铲进小车里。
看着她,左仟浔突然有点感触,正是这些人,清晨才有那些干净的街道啊,所以其实坚守岗位的每个人都挺伟大的。
她看了眼时间,六点半了。
余牧应该是在里面守了一夜。
左仟浔下车,朝马路对面走去,那是一家卖豆浆油条的早餐店。
说起豆浆油条,左仟浔突然想起了余牧上高中的时候,她们超级喜欢学校门口那家豆浆油条,每一口都是回忆。
老板,两根油条,一杯豆浆。
你来得真是时候,我刚炸好两根,准备自己吃来着,我给你装上。
谢谢。左仟浔扫码付款,拎着豆浆油条过街。
她其实挺喜欢这种感觉,清晨街上没几个人,脚下每一步都自由,手里拎着不知名小摊做好的早餐,会有一种简单生活也充实的满足感。
拿出手机给余牧发消息,问她饿不饿。
对面秒回:饿了,但是好像要半小时后才能吃早饭。
出来,我给你买了豆浆油条。
余牧:???你一晚上都在外面?没回去?
左仟浔没回她,而是站在小区门口等,没一会儿看到余牧从里面小跑出来。
问的还是那句话:
你没走?一晚上都在这儿?
左仟浔把油条递给她,你猜。
余牧接过油条,赶紧咬了一口,我不猜,你自己说。
左仟浔直接跳过这个话题,来,喝一口豆浆。
她把吸管支到余牧嘴边,余牧十分自然地张嘴抿了一口,豆浆很醇浓,咽下口之后,后知后觉好像有点
呃,以前她和左仟浔就是这么吃早餐的,那种下意识的动作变不了。
就着余牧喝过的豆浆,左仟浔也喝了一口。
余牧眼睛瞪大了,盯着她喝豆浆,心想这间接接吻可还行?
油条好吃吗?
余牧点点头,好吃。
她又问:豆浆好喝吗?
好喝。
左仟浔唇角漾起笑,说:那你再喝一口。
余牧抿唇,唇间的豆浆味道还在。
不论是豆浆,还是左仟浔现在的语气和眼神,她都没法拒绝。
在吸管递过来那一刻,余牧还是张嘴又抿了一口。
第二口比第一口更好喝,更甜。
真乖~左仟浔伸手摸她的头,摸得余牧心脏怦怦跳,你还要守多久?
我得回家了,上午约了房东看房,得回去洗个澡。
左仟浔心想怪可怜的,估计一晚上没睡觉,还想着租房的事。
不着急,要不然你去我家洗澡吧?顺便补个觉,离这里很近,估计开车就一两分钟吧。
不了,我回余建军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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