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还有口气,连隐炼把外衣脱了,好在古代的衣服并不复杂,手一缩,衣服就漂了起来,他这才把脑袋浮出水面,浅浅地呼吸一口。
这时忽然哗一声,他身边又浮了什么东西出来,吓得连隐炼面色一僵,定睛看是顺子才松口气。
一人一鸟在对看了片刻,对着落汤鸡似的连隐炼,顺子感叹道:你好倒霉啊。
怪谁?连隐炼盯着顺子,眼中的幽怨都要化作实质,你说你把我坑成这样,就不打算表示表示?
顺子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也不再说话刺激连隐炼,他估摸着还在气头上,要再刺激他,一会他把自己扔出去喂马蜂就惨了。
那不然我算你今天完成任务了?顺子试探道,六天你能休息一天不做,只要你接下来
不可能。连隐炼直接打断了顺子,我批不完奏折,人家新手送大礼包,你上来直接送个关卡BOSS。
顺子闻言有点无辜:那、那考虑到你的情况,分数照算,我私人再多送你十分,算特殊任务?
你说这个我就不困了!连隐炼一下来了精神,他离回现代又快了一旬,多做几个特殊任务,说不定他很快就能回去了!
连隐炼问道:你说的那种特殊任务,是什么?
顺子解释道:特殊任务有随机跟常驻两种,随机任务要触发,完成后获得的积分看任务难度。常驻任务有三个,一,从聂临风手中拿回一定实权,奖励一百分;二,励精图治,成为百姓赞颂的好皇帝,奖励两百分;三,诞下子嗣,保大易百年江山,奖励两百分。
连隐炼一听,希望瞬间熄灭了。
常驻任务加起来倒是刚好能换把匕首,但就难度来说,可能一天天攒再做点随机任务的成功率更高。
别忘了我的十分。连隐炼认命地叹了口气,又在水里泡了一会,等到岸上有人呼喊,他才掀开衣服一角,确认马蜂都走了,带着顺子上岸。
陛下,当心着凉。他一出水,刘福立刻拿着衣服过来给连隐炼披上,又检查了一下,却发现连隐炼额上受了伤,脸色瞬间不好了,快!传太医!
连隐炼本想说没事,干笑着抹一把脸上的水,蹭到右边额角时痛得浅浅抽了口气,表情僵了。
他早上不是撞的左边吗?
连隐炼不信邪又摸了摸右额角,那里真的冒了个小小的包,刺痛刺痛的,应该是刚刚没注意让马蜂蛰了。
顺子也看见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称了对称了。
连隐炼黑着脸,不说话。
顺子想到刚刚被追着打的事,立刻敛了笑声,端着严肃的声音安抚道:你现在这样就跟长了俩角似的,这是真龙天子的象征。
连隐炼冷笑了一声,还是没说话。
顺子怂了,它的宿主太容易炸毛了。
那不然我再给多给你五分?
连隐炼一听还有分,脸色瞬间化了,笑得蜜糖似的,甚至忍不住哼起歌来: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
连隐炼还想再张嘴,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忽然从头顶罩了下来:什么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唱的歌是小龙人哈,有没听过的小可爱可以试试,作者已经被洗脑好几天了!
第9章
连隐炼面色一僵,循着声音抬头,就看见聂临风那张冰块脸,蹙着眉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怎么。
换作之前连隐炼大概会有点怂,毕竟他好像又搞砸事情了,不过一想到十五分,他的心情就很好,也不怕这个冷冰冰的家伙了。
连隐炼摇摇头,鼻子里又哼了几个模糊的调子,继续唱道:我有许多滴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他的声音非常清澈,像泉水叮咚,唱起歌来非常好听,但唱的内容实在有点欠揍,听得聂临风太阳穴又突突直跳。
也不知到底是以前那个昏庸无能的皇帝烦人,还是现在这个乌龙不断的皇帝更难搞。
聂临风捏捏眉心,语气染了些不易觉察的疲惫:起来。
哦。连隐炼听话地起身,头发已经乱了,湿漉漉地搭在脸上,但因着那张明媚的笑脸,整个人看上去并不狼狈,反倒像朵雨后的太阳花,有种莫名的坚强,惹人怜惜。
聂临风没再看他,撇开眼睛看向刘福,问道:太医呢?
刘福恭敬道:让人去传了。
到延和殿去。他说着直接转身走人,看方向也是朝延和殿过去,那是皇帝的寝殿,连隐炼这几天都在那睡的。
其实连隐炼是不大想对着那张死人脸的,但他现在心情可好了,聂临风一说立刻迈开步子,开开心心跟着回了延和殿。
他听话的态度和弯弯的眉眼却让聂临风心中不详的预感更浓,总觉得这昏君分分钟要搞出点什么大事。
但连隐炼没有。
回到延和殿,连隐炼换下湿衣服后就坐到书桌前看奏折了,乖巧得像从学堂回来认真温书的好学生,乖巧得聂临风不甚习惯。
这个念头闪过时,聂临风忍不住暗嘲自己,他真是让昏君传染,也昏了头,昏君不作妖他高兴都来不及,想什么呢?
看着伏案疾书的人沉默片刻,聂临风走过去,曲起手指在木桌上扣扣敲了两下。
连隐炼抬眼,奇怪地看他,问道:怎么了?
伤不管了?
太医还没来,我再看一份。连隐炼的勤奋人设一点没落下,说的时候眼睛已经放回奏折上,扫一眼后便拿起笔,像模像样在奏折写下知道了三个字。
那是一份请安折,连隐炼也不知道怎么回,便都这么干了,看得聂临风眉心又忍不住皱起来。
人问你过得好不好,你就回知道了,到底谁敷衍?
连隐炼可不觉得,写完还美滋滋看了一眼自己写得不咋样的字,开心得想着又解决一个,然后把奏折在一旁放好。
他伸手准备再拿一份的时候,太医进来了,身后还有端着食案的刘福。
陛下,喝点汤暖暖身子。刘福端着汤,却不敢靠近,而是候在门边,小心翼翼地打量聂临风的脸色。
连隐炼看得好笑,放下笔,说:放下出去吧。
得了大赦,刘福立刻放下食案,逃一样离开了。
连隐炼这才起身走到在罗汉床边坐下,太医检查额上的伤时他就端着红枣姜汤喝。
聂临风跟过来端起茶盏,在连隐炼对面坐下,低头浅呷茶水,余光落在连隐炼身上打量着。
他受的不是什么大伤,太医伺候的时候都很小心,按理不会很疼才对。但上药时连隐炼还是一直皱着眉,碰到被蜂蛰的地方时嘴里甚至忍不住发出细细的抽气声,听得聂临风眉心忍不住又皱起来。
连隐炼也不想的,他在现代时候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长这么大磕磕碰碰都很少,这对他来说已经属于重伤了。
太医给他上了药,擦磕到的一边时轻轻揉了一下,连隐炼立刻嘶了一声,吓得太医当场就跪下了,瑟瑟发抖:陛下恕罪!
没事,这个不揉可以吗?连隐炼苦着脸,伸手摸了一下额角的包,疼得脸色又难看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