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你还真是冤枉老夫了!张大仙连忙撇清自己,冥婚和血祭其实不算是老夫提的主意。在老夫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在找八字至阴至邪和各种条件都要符合的人了,可是不好找,不然也不会冒险盯上你这么一个有头有脸的小公子老夫在这边主要就是帮他们观测鬼宅这边的动向,以免出现不可控的事情
林休原打断他的话:你什么时候来的峨山?
五年前来的大爷的尸体我只在开棺时见过,那时候大爷已经死去一年,但是寨子里总是出怪事,不少人离奇死亡,他们也找了些奇人异士,兴许都没什么本事,最后找到老夫了当时我看出大爷墓里有古怪,就让人去开墓果然出了问题,那么久的时间,尸体没有腐坏,但身体很多地方却变了样子,比僵尸还要吓人呐尸体烧都烧不坏,毁不掉又不能继续埋着,老夫就提出找个地方先放置镇压再从长计议。是二爷让人将尸体运回大爷以前住的宅子里的,谁知道,运尸体的那些人一下全都没了那宅子从此也是一进出不来,你倒是个例外,兴许和冥婚有关?
那为什么峨山我们也走不出去?是你做的手脚?
老夫可没这种本事!那是峨山的天然屏障,也算是一种结合地势的机关,没有二爷同意,别说是你,老夫想擅自出去也是不能的,但老夫好歹能找个借口去和你家人知会一声,你看还要不要
别动歪脑筋!林休原把竹篓又往下压了压,你要大爷尸体上的毛发想做什么?
老夫就是想看看尸变的程度,那群土匪舍不得这个天然保护他们的山头,老夫可没什么舍不得的,真要尸变得厉害,怎么镇压也是没辙了,二爷要是不听劝,老夫就要想个法子自己溜出去啊
你说谎。
老夫所说,句句属实!
你说谎,林休原盯着他的眼睛,你根本用不着看尸体的程度,你心里清楚,就现在,大爷想杀你也是轻而易举。
那老头还要再争辩,不远处的山坡下忽然传来喊声:爷爷!楚小爷!药来了!
林休原把竹篓从老头身上扒出来,转眼看去,那拿药回来的大汉身后跟着不少人,个个肌肉扎实,手持大刀,只是看向先林休原的目光有些说不出的畏惧。
大汉似乎怕他误会,解释道:这些人是二爷派来接张大仙的!小的绝无恶意!说着就将手上几提子药包小心送过去。
林休原接过那些药,扔进竹篓,又看向地上的老头,蹲下去问:大爷是怎么死的?
张大仙脸色微白,看看他身侧,流着汗说:心脏旧疾复发二爷是这么跟我说的。
林休原背上竹篓转身就走。
身后一群人等他走远,这才匆忙过去搀扶地上的张大仙。
回去的路上,经过苹果树林,林休原摘了几个熟透了的苹果放进背上的竹篓里,手上留了个在附近的泉眼下洗洗直接吃了。
看淮泱一直看着自己嘴边的苹果,伸过去给他:吃一口。
男人没动,嘴微微抿着,移开视线。
林休原以为他不吃,就拿回自己接着啃,他抓着淮泱的袖子,看着路边的苹果树说:你看,蹊跷事都在你们山里了。
一般这个季节是没有苹果的,但树上那些苹果却长得又红又大。
对方唇抿成线,没出声。
一个苹果吃完了,两人也回到了宅子里。
卸下竹篓后,林休原把药拿出来准备煎,期间回头,发现只剩苹果的竹篓不见了,他四处看看,正好看到淮泱拿走竹篓进寝屋,他也没管,煎上药又去了那间小屋看阿福阿贵。
两人身上还是很热,晕沉沉的。
林休原把从张大仙那里拿来的袋子打开,将里面的物件一个个拿出来看。
少当家,这些是什么?阿福有气无力地问。
是些辟邪的玩意儿,不管有用没用,你们随身带着总好过没有。
好少当家哪来的这些?
等你们好了再跟你们慢慢说。林休原找了些符纸塞进他们手心,又掏出一堆玩意儿仔细辨别,看着会儿,他发现这些器具上都刻有同一个符文,那符文是个雪莲的形状。
林休原又去看看阿福阿贵手里的符纸,边角也都有这个符文。
他脸微微沉了下去。
阿贵一直睡着,阿福看他情绪不对,忙问:少当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休原正盯着那个符文看,半晌后回过神:没事,你们好好休息。
他把所有辟邪物件都留在了阿福阿贵屋里,只拿了一张很小的符纸放进褂子外的口袋。
那个符文林休原见过。
就在上个任务世界的一家博物馆里。
当时他也是在那里看到了祁玦的画像。
画像和那里一同出土的器具上,都有这个符文。
傍晚,喝过两道药的阿福和阿贵终于退了烧,但总归是病一场,精神头不好,说几句话就乏力,眯个眼的功夫又都睡着了。
林休原给他们盖好被子,拿了棉花搓成棉球将他们二人的耳朵塞上。
之后就去回了寝屋,虽然今日很早就拿药回来了,但白天煎熬做饭之外的时间都待在阿福阿贵屋里照顾人,也没时间过来,这还是他回宅子后第一次回寝屋。
屋里灯一直亮着。
林休原看着方桌前的坐着男人身影,关上门走过去,到了近前一瞧,登时愣住了。
桌子多了三个银盘,上面摆满了苹果。
都是他回来路上摘的。
而原先放苹果的竹篓则被扔到一旁的地上,里面空空如也。
盘子上的红苹果上还沾着小小的水珠,是洗过了的,还刚洗不久。
你怎么都给洗了啊?林休原在他对面坐下,一两天又吃不完。
淮泱瞥他一眼,径直拿了个苹果递给他。
我不吃了,晚上喝了好多粥,饱了。
片刻沉默后,淮泱将苹果放下,起身走向大床那边。
林休原远远看着他撩开床帐,在床边坐下后就身姿僵直一动不动,一时有些莫名。
烛光越来越暗了,屏风边有个洗手的架子,他嘀嘀咕咕地过去挽着袖子洗手,双手在水盆里晃动,余光悄悄往后瞧。
床边的男人定住一样,纹丝不动,不过此时脸却朝着他此时的方向,似乎也在看他。
林休原净了手转身,对方目光垂下去,开始森冷冷地望着地面。
林休原几步走过去,一屁股挨着他也坐在床沿:你怎么了?
不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