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过去前只记得他一脸漠然。
再醒来时,梁婠看到熟悉的帐顶,还没反应过来,一张绝美的脸进入眼帘。
梁婠愣了一下,恍然忆起诏狱的事,一把将他推开,拥着被子靠进角落。
“你离我远点!”
也不知是恐惧还是委屈,心里堵得难受,她低着头,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梁婠抹了把眼泪,她怎么忘了,陆修原就该是这样的,谪仙的外表,魔鬼的内里。
陆修并未动怒,也再未靠近,只在榻边坐下,沉默看她。
她红着眼狠狠瞪过去,“你不就是故意要让我看她的下场吗?”
陆修并未否认。
她攥紧了被子:“你以为这样就能吓退我吗?”
陆修瞧她比自己嫁人还高兴,唇角勾了勾,忽记起一事,笑容又渐渐淡去。
“吓退?”陆修眸中泛着冷月清辉,凉凉的,“我为何要借此吓退你?难道你不去,她就不用受刑了?”
他将手伸了过来,梁婠只犹豫了一瞬,就伸手握住。
这一幕瞧着怪异。
“这可不单是——”
梁婠讪讪一笑。
陆修将她扶着重新躺好,又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才叹道:“没有谁能一直活在别人庇佑之下。”
陆修却未看她,只对宋檀道:“你兄长的事,婠婠已跟我说。”
梁婠只觉匪夷所思。
常人入赘女婿,几桌喜酒、一顶小轿也就够了,可这对象是兰陵公主,那就得另当别论。
等不到陆修说话,梁婠率先下了车。
“大司马。”
他垂下眼,淡淡道:“只有时刻清楚将要面临的,今后所行每一步时,才会愈加谨慎。”
宋檀叹气:“公主寡居多年,男宠虽多,到底久不见喜,这亲事又是广平王与大司马一同相中的,是以对此尤为重视,特意大操大办。
“太师为何六岁就让你接触这些?”
没几日,刺客一事也了,只道是北边周国派来的,北边从来都是虎视眈眈的,这两年新君上位,野心更甚,几次三番在边境挑衅。
divclass=contentadv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许是满庭菊花正盛,梁婠也不觉得萧瑟,反而瞧着多姿多彩得紧。
六岁?!
梁婠猛地从他怀里坐起身,瞪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在她眼里,陆修应是从小被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的。
“这条路不是你自己要选的吗?有些事并非你没看到,它就不曾发生。如今只是看而已,可曾想过若有一日自己经历呢?”
搁别人家,都是男主子在门前迎客,可这堂邑侯府没男主子,便只能由我们代劳!
你瞧瞧那僧多粥少的,好容易有个宾客上门,转眼就被人拉去。你来了,我也算迎个贵客陪着,倒也不用再出来。”
“你如何能做到毫无反应?”
自己又吐又昏的,他却一点不受影响,梁婠不得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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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檀直起身,再看过来的眼神多了些别的意味。
陆修不再看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灯火,皎若秋月,冷似雪峰。
要说这事,还真是他一句话促成的。端午宴前,只跟他顺口提了一嘴,不想他竟记得,还寻了机会将这事一锤定音。
梁婠一下车,便瞧见宋檀在门口迎客,一旁站的还有不少颜色秀丽的男宠。
梁婠挂着泪怔怔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