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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江元洲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见了,只不过直接进阶为了零距离贴肤亲感。

路嘉洋人麻了。

他浑浑噩噩,恍恍惚惚,脑子里一时间就剩一个念头。

梁陶晗,我恨你。

第二十八章

社死归社死,路嘉洋第一反应还是去关心江元洲情况。

毕竟两人摔到地上他毫发无损,而江元洲做了那个纯肉垫。

他原是想先起身,然而腿却一时间使不上劲。

尤其是那条刚受过伤的腿,伤处隐隐作痛。

路嘉洋生怕它刚好又折,连忙不敢再动了。

他只得老老实实趴在江元洲身上,紧张出声问:“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

江元洲摇头。

他上身正好栽在淋浴区入口处的防滑垫上,柔软的防滑垫起到一定缓冲,他的确没怎么摔疼。

路嘉洋见他摇头也不放心,扶着他脑袋摸了摸他后脑勺,又去看他的脖子和肩膀。

见的确没怎么红,这才放下心来。

心一放下来,那股尴尬劲儿又重新涌了上来。

其实在坐到江元洲身上时,路嘉洋自己就感觉出来了,他并没有起什么不该起的反应。

刚才纯粹是被脑子里的画面吓的,完全出于心理层面的心虚。

他短暂松了口气,打算找个借力点从江元洲身上起来。

视线扫过一圈,最后落点在斜后方的一处小置物架上。

他往后轻挪了下,刚准备伸手,忽然感觉有什么,戳在了他的后腰上。

作为一名健康的成年男性,路嘉洋根本不用回头看,都知道那是什么。

因此在触碰的瞬间,他从后背一路麻上头皮。

他满脸错愕地朝江元洲看去。

谁想这一看,发现江元洲比他懵多了。

少年一头乌黑卷发散在米白色的防滑垫上,那张如艺术品般瑰丽的脸正在缓缓爬上鲜艳的颜色。

他被雾气打湿的浓密睫毛轻颤着,察觉到路嘉洋视线,他掀起眼帘恍然地看了路嘉洋一眼,又很快局促地闪躲开。

他摔倒时原是一只手圈在路嘉洋腰上。

后来因为路嘉洋动作,圈不拢的手便自然落到一侧,轻托路嘉洋腰腹。

这会大概是出于紧张,他下意识收紧手。

路嘉洋轻“嘶”一声。

江元洲骤然回过神来,仓皇地放开手,开口声音是少有的喑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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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声音慢慢放轻,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这是第一次,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路嘉洋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表情,暂时将其他的情绪与感受都推到一边。

他险些要忘了,从严格意义来讲,江元洲并不能算个在正常环境下长大的小孩。

江元洲出国进行系统治疗前,十几年学生生涯过得并不太完整。

一年里至少有一半时间,他是在医院度过的。

后来出国那三年,更是半封闭地困在医院。

过去十八年他连基本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障,没能在正常的年纪出现正常的生理情况,也并不奇怪。

路嘉洋在心里轻叹一声,安抚地抬手拍了拍他悬在空中的那只手,而后道:“先起来再说吧。”

说着他再次侧身,抬手去够斜后方的置物架,尽量忽视抵在他后腰上的奇怪触感。

谁想刚支起点身,江元洲忽地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将他按住。

“哥,先别!”

路嘉洋本来整个人就是在往后移的,又因为不敢用受伤的那条腿借力,重心本就不稳。

江元洲这一按,他直接毫无防备地坐回到了江元洲身上。

原本戳在他腰上的沿着缝隙滑过,路嘉洋瞳孔骤缩,头皮发麻到险些灵魂升天。

一种男性本能的不容侵犯的危机感瞬间炸开,炸得路嘉洋拳头都捏起来了。

可垂眸一看,看到那熟悉的、被他捧在手心里惯了十几年的人像个无意打碎花瓶小孩般,局促无措又慌乱不知该如何赎罪的歉疚表情,他一颗心又软了下来。

逼迫自己放下已经捏紧了的拳头,路嘉洋深吸一口气。

谁料这时候,江元洲忽地想要坐起。

他漂亮的脸红得像一朵雨后初绽的玫瑰,染了色的唇轻碰,含着颤的声音揉进水流声中。

他再次道歉:“哥,对不起,我刚刚感觉有点奇怪,所以想让你先别动,你没事吧?我有没有……弄伤你?”

路嘉洋一把按住这个正在无心把局面搅得更混乱的人。

他再度深吸一口气,合上眼半天没说话。

男高中生堪比钻石这话真是……一点没说错。

而且这小子,长得未免有点太好了。

许久,心里建设完的路嘉洋才长舒出一口气,终于睁开眼再次看向江元洲。

“从现在起,你就这么老实躺着,在我说让你起来前,你一下都不要动,能做到吗?”

少年深深望着他,乖顺地点了点头。

路嘉洋梅开二度,再扭头看身后那置物架时,都快产生阴影了。

这回他一鼓作气,快速搭着置物架站起了身,扶着墙彻底站稳,他终于松了口气。

平复下心情,路嘉洋伸手,将江元洲从地上拉了起来。

拉起来时猝不及防与江元洲的好兄弟打了个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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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洋看他那精神奕奕的样子,觉得不太像是能靠心静自然凉的。

他避开视线,转身进热水里冲掉头上泡沫。

而后简单洗了下,他转身对江元洲道:“我先出去了,你自己……解决一下吧。”

话说完,刚准备抬手去拿浴巾,忽地听见少年茫然声音。

“怎么……解决?”

路嘉洋动作一顿,不等应话,又忽然听见江元洲低落声音。

“哥,我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用正常与否来定义其实不太准确。

只是从普遍性较高的性向层面来讲,如果江元洲不是同性恋的话,这种情况下出现反应,的确挺奇怪的。

不过江元洲年纪还小,再加上成长经历无法与常人像比拟,而且刚刚……

路嘉洋承认,刚刚他应该是多少有些刺激到江元洲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本就受不住刺激,因此对当下的情况,路嘉洋也没办法给出太肯定的判断。

毕竟是小孩第一次遇到这事,路嘉洋怕一下子把话说得太死,对他以后的成长会产生不良影响。

因此他语气平常笑道:“有什么不正常?你这个年纪的小孩,这再正常不过了。不要乱想,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心理压力,知道吗?”

江元洲看着路嘉洋,听话地点了点头。

忽然,他又问:“那哥没有反应,是因为经历过比较多次,所以现在不会轻易出现反应了吗?”

路嘉洋睁眼说瞎话:“嗯。”

少年看起来像是信了。

他半湿的卷发拨到脑后,一张艳丽到好似万花丛中过的脸上此刻却挂着与那张脸完全相悖的懵懂表情。

他轻抿鲜艳颜色尚未褪去的唇,忽地又看向路嘉洋:“那哥应对这种情况,应该很熟练了吧?”

路嘉洋被他这问题问笑了。

心想我就算熟练我还能帮你不成?

何况他其实也并不熟练。

他向来清心寡欲,即使是最敏感的青春期,也很少会有这样的时候。

谁料他心里这念头刚落下,就见江元洲望向他的眸泛出点点亮光。

像沙漠行走者望见绿洲,言语中饱含希冀:“那哥,能教教我吗?”

路嘉洋……

路嘉洋卡壳了。

诚然,他是该直截了当拒绝的。

毕竟帮这种事怎么想都太不像话。

可望见江元洲那双饱含期待的眼睛,他又一时无法开口。

退一万步说,路嘉洋觉得这种事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教的。

他当初就是一个人大晚上的懵懵懂懂,遵循本能上了手。

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仿佛什么都不怕,不论遇到什么事都总能找到办法自行解决。

可当身边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存在,人就会自动弱化本身能力,全身心地将希望寄托到对方身上。

路嘉洋正在思考该以什么理由拒绝比较能照顾到江元洲情绪,就听见少年低落声音。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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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委屈溢于言表,他勉力露出一抹笑,想装出轻松模样:“没关系的,哥不用教我也没事。哥你出去吧,我冲个冷水澡,应该就能没事了。”

冷水澡?

路嘉洋听见自己声音。

“这有什么为难的。”

·

未完全拉紧的窗帘漏进屋一缕光。

那缕光随着时间推移,缓缓落到床中央熟睡的青年脸上。

青年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到近乎透明。

忽然,浅色的睫毛轻轻颤动。

路嘉洋睁开眼,习惯性去摸床头的手机。

按亮屏幕看了眼时间。

比平时他自然醒的时间稍微晚点。

早上九点半。

手腕酸得要命,路嘉洋一下子没握稳手机,手机直接砸在了脸上。

他瞬间被砸清醒过来,下意识看了眼那只酸得要命的手。

下一秒,他脑袋一埋,装死般又睡了过去。

然而眼睛一闭上,昨晚的画面便接踵而至。

路嘉洋经过昨晚,算是知道这世上为什么那么多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了。

他昨晚鬼迷心窍,帮助江元洲做起了教育工作。

说好的教育,稀里糊涂的又变成了他亲自上手。

其实中途有好几次,路嘉洋都险些坚持不下去。

毕竟那到底是别人的东西不是他自己的东西。

别的不说,心理上这关就不好过去。

真的很别扭。

可一当他有松手的意思,一抬眸,就能看见搂着他的少年用崇拜的目光看他,并且言辞恳切。

“哥,你真的很厉害。”

少年精致的面孔上浮动着平日里没有的颜色,那浓密的长睫不知是被雾气打湿还是被他眼中水光打湿,他温热的吐息尽数落在路嘉洋耳廓。

“还好有哥在。”

似乎是有些难以忍受,少年又跟小猫似的将脑袋埋入他颈间轻蹭,搂着他的手逐渐收紧。

“哥真的太好了。”

于是路嘉洋就在那一声又一声逐渐变调的“哥”中,厉害了足足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

路嘉洋都快怀疑江元洲到底是不是真的第一次。

可转念一想江元洲身上天赋异禀的地方真不在少数。

脸蛋、智商、身材。

仿佛是老天为了弥补他过去十八年受的苦楚般。

那这方面也同样天赋异禀点,好像也不足为奇了。

路嘉洋趴着装了半天死,又重新将手机捞过。

他打开浏览器,思索半晌,输入“同性恋”三个字。

准备搜索时,又将三个字删掉,改输入——怎样判断一个人的性向。

第二十九章

路嘉洋搜这个,主要还是因为昨晚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影院画面。

这就像一种可能,在他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

不过种子没能生根发芽。

搜出来的结果说,多数人在青春期时,基本能明朗性向。

异性恋多多少少会对某个符合喜好的异性产生朦胧好感,好感延续下,甚至会生出某些朦胧冲动。

请收藏:m.qibaxs10.cc ', '')('性恋同理。

路嘉洋想了想他的青春时期。

他一直朋友不少,但细细想来,除江元洲外,其他人几乎占据不到他的私人时间。

江元洲过去身边不能离人,路嘉洋便养成了做什么事都要搬到江元洲身旁做的习惯。

他一天24小时除去上学外,几乎都与江元洲在一起,对其他人鲜少关注,自然也不可能对谁产生好感。

而与他接触最多的江元洲……路嘉洋不觉得自己迟钝到对江元洲生出了别样心思他本人却毫无所觉。

何况昨晚那样的情况,但凡他对江元洲有一点别样的心思,在帮助江元洲的那半个小时里,听着江元洲埋在他耳边的呼吸和望向他涌动情.潮的双眸,他多少都该有点反应。

可他没有。

他是真的一直只拿江元洲当弟弟。

后面搜出的判断方法多多少少都有些雷同。

路嘉洋看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想了想,搜了点男性与男性之间相对亲密的图片。

他没有性向歧视,对于他人的喜好不论多特殊,都向来持尊重态度。

因此初看照片时也没觉得不妥,可一旦把自己往相应场景里代入……

路嘉洋面无表情按下手机。

他很确信,他不是同性恋。

至于江元洲,他暂时没法判断。

路嘉洋盯着天花板出了会神,忽然想到个和他现下行为无比贴切的词——病急乱投医。

他这几天心烦意乱,总觉得连在他跟江元洲之间的那根线要断不断,自然想做点什么将他们彼此绑得更牢。

而恰巧林非材在这时候和他表白,梁陶晗又问出了那样的问题。

他们无疑是往他面前送了个选项。

不可否认,爱情是这世上最具排他性且最能够长久相伴朝夕相处的关系。

可爱情相较于亲情友情又过分独特,它更为亲密,却并不稳定。

这是一块不能轻易去碰的蛋糕。

路嘉洋拍拍脸,坐起身,打算去洗把脸清醒清醒。

洗漱完,吃过早饭,他又去了海大。

寝室三人最近在海投简历。

大四上学期的课程大约在十二月中旬就能收尾,这也就意味着,十二月底,他们就需要去到各自的实习地。

几天海投下来反响平平。

昨晚钱英卓在群里声泪俱下,红包狂发,跪求路嘉洋今天去学校帮他改改简历。

路嘉洋昨晚根本没工夫看手机。

早上洗漱时看到,他半点不客气地将红包全点了个遍,并管钱英卓要了顿午饭。

等到寝室,门一开,梁陶晗和文钦磊各自抱着笔记本,主动又给他加了两顿午饭。

钱英卓一脸神气地将他俩挤开,主动帮路嘉洋拉开桌前椅子。

“来,路大爷,您快请坐,要喝点吗?要吃点吗?小的都给您上。”

路嘉洋被几人逗笑,也不客气:“给我来瓶水吧。”

钱英卓跟御前大太监似的:“好嘞!您稍等!”

他们寝室

请收藏:m.qibaxs10.cc ', '')('朝北,白日里光线并不充足。

因此路嘉洋坐下后,顺手开了桌前的小台灯。

明黄的灯光一照,钱英卓拎着瓶水走回来,一眼就看到了路嘉洋耳后的“淤青”。

小拇指指甲盖大小,藏在耳垂后,又红又紫。

钱英卓一吓:“小路,你耳朵这块撞哪儿啦?撞青了都。”

路嘉洋闻言,抬眸看了眼钱英卓指的地方。

他抬手轻按,不痛不痒,倒是指腹扫过耳垂,片段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昨晚江元洲临到时,搂着他腰的手收紧得几乎要将他勒痛。

可这样他似乎还是难耐,滚烫的脸在他颈间胡乱蹭着,最后轻抬下巴,咬住了他一边耳垂。

路嘉洋估计耳后那点青紫八成是江元洲啃出来的。

这是私事,没必要往外说。

刚这么想,就听见钱英卓又问了句:“是不是磕桌角了?”

路嘉洋便顺着他的话,随意应道:“嗯,不怎么疼,应该是睡着的时候不小心磕床头柜了。”

钱英卓毫不怀疑,将水往路嘉洋桌上一放:“大佬您喝。”

梁陶晗在对面听着两人的对话,看着路嘉洋耳后那换个但凡不傻逼的成年人都能看出究竟是什么的青紫。

他欲言又止,再言再止,最后一脸“家门口白菜被猪拱了”地闭上了嘴。

于是钱英卓一扭头,就看见梁陶晗一脸便秘样。

他张嘴就来:“你怎么一脸便秘样?”

梁陶晗幽幽看他:“嗯,便秘,怎么,你有药啊?”

钱英卓一乐:“靠!我真有!你要吗?”

梁陶晗翻了个大白眼,转过身去:“滚,傻逼。”

·

路嘉洋帮几人改完简历,吃过午饭,又去泡了一下午图书馆。

晚饭没和寝室几人一起吃,因为他昨晚跟江元洲约好,要去七中附近的一家面馆。

江元洲说味道很好。

七中五点半放学,六点半开始晚自习,中间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供学生吃晚饭。

路嘉洋提前了十分钟等在学校门口。

海市入秋后天黑得很早。

才五点出头,已经乌蒙蒙一片。

这一片路灯要六点才亮。

因此学校周围黑漆漆的,校内倒是亮堂,教学楼周围都已经点上了灯。

五点半,下课铃响。

寂静的校园瞬间炸开声响。

最多不过几秒,就已经有穿着校服的学生朝校门口狂奔而来。

路嘉洋不清楚江元洲教室在哪,因此也没进学校。

他倚在保安室门口,给江元洲发消息。

消息刚发完,就看见西面教学楼里走出个熟悉身影。

江元洲个高腿长。

隔得远即使看不清脸,也依旧好认。

路嘉洋轻笑了下。

迈开腿刚准备往里走,忽地见一个女生从江元洲后方追上,拦住了江元洲去路。

那女生绑着高马尾,身型高挑。

她侧朝着路嘉洋所在的方向,即使轮廓模糊,也不难辨出模样较好。

路嘉洋看见她

请收藏:m.qibaxs10.cc ', '')('拦在江元洲面前说了几句什么,而后将手机往江元洲面前一递。

说不清缘由的,路嘉洋脚步一顿,呼吸也不自觉放缓。

在江元洲给出反应前的那短暂几秒,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路嘉洋甚至连眼睛都没眨。

于是他就这么看着江元洲伸手,接过女生手中手机,而后垂眸,似乎在输入什么。

路嘉洋那一瞬只听见“嘀”一声响,那埋在他心头埋了几日的定时炸弹,骤然开启了残忍的倒计时。

江元洲输完,将手机递回给女生。

女生接过,按了两下。

路嘉洋就看见江元洲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垂眸扫了眼。

明明隔得那么远,明明该是听不见一点声音的。

可就在江元洲垂眸看向亮着光手机的瞬间,路嘉洋仿佛听见了江元洲手机的来电铃声。

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一个陌生号码。

号码的主人就站在江元洲对面。

一瞬间,路嘉洋忽然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和江元洲认识的第一年冬天。

江元洲第一天上幼儿园。

他放学得比江元洲早,等在幼儿园门口准备和江元洲一起回家。

幼儿园放学时间一到,奶娃娃们被老师牵着鱼贯而出。

路嘉洋探着脑袋找半天没找到江元洲。

等了好一会,才看见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精致小人缓慢从屋里走出。

他身边没有任何人,一个人慢慢走着,像融进雪地里的雪娃娃。

路嘉洋扬起笑招手,冲慢慢往外走的小孩喊:“小洲!这儿!”

小孩缓缓抬头,看见他,沉寂的黑眸中稍微浮上点颜色。

其实路嘉洋完全可以等在幼儿园门口等江元洲自己走出来。

可看见江元洲安静望向他的模样,他忽然一刻也等不住,逆着人群就直接挤了进去。

挤到江元洲面前,他抬手拍拍小孩脑袋上落的雪,笑问:“今天没有交新朋友吗?怎么一个人出来啊?”

江元洲望着他,轻轻摇头。

路嘉洋拉着他往外走,又问他:“为什么呀?别的小朋友不和你玩吗?”

江元洲没有回答,只是静静走在他身旁。

路嘉洋见状也不再问,只是道:“小洲要多交朋友呀,这样在学校才不会觉得孤单。”

这话路嘉洋后来还对江元洲说过数不清多少遍。

几乎是每一年,每个学期开学,都至少要说上一遍。

也许最开始几年,他这么说,也的确是这么想着。

可后来不知从何时起,这话已然成了一句空话。

因为他清楚,即使他对江元洲这么说了,江元洲身边也不会有其他人。

江元洲只会围着他一个人打转,只会看着他,只会冲他笑,只会喊他一个人哥。

路嘉洋这一刻,看着模糊视线下远处对立而站的两人,连日来的焦躁、不安、烦闷终于都寻到了根源。

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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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叶翡遥看着手机里拨通的电话,面露犹豫半晌,再次抬头看江元洲:“真的不需要我做什么吗?”

江元洲将电话挂断,没有保存,轻应了一声。

叶翡遥看着眼前面容冷淡的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多说。

她将手机揣进口袋,走出两步,又忍不住停下再次开口:“有任何需要你随时打我电话。”

江元洲这次连应都没应。

手机跳出通话界面后,回到了锁屏界面。

锁屏界面上正显示着一条路嘉洋给他发来的消息。

【在你学校门口了,慢慢出来,不用着急。】

收到时间是两分钟前。

江元洲瞬间抬头,往校门口望去。

可惜校门口太黑,他又身处亮处,放眼望去什么都无法看清。

叶翡遥见江元洲不再理她,轻叹一声,这才转身走了。

看不清,江元洲将手机放回口袋,刚迈开腿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出两步,忽地被人拦住了去路。

江元洲垂眸,看了眼面前比他矮半个头的男生。

男生剃着板寸,单边断眉,一脸凶相。

江元洲垂眸看去时,还听见男生恶狠狠地嘀咕了一句:“妈的这小子怎么这么高!”

江元洲移开视线,毫不关心地绕开他就走。

男生没想到江元洲会直接无视他,瞬间火冒三丈,一把拉住江元洲:“走什么走!他妈让你走了吗?!”

江元洲垂眸,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眼男生拽住他宽大校服的手。

他盖下的眼睫纤长,精致的面容在教学楼昏暗的灯光下模糊出几分无害。

男生当即以为他这是漏了怯,嚣张地哼笑一声:“刚才那婊子是不是找你要联系方式?她追你?”

江元洲听见他的话,终于抬眸再次看向他。

男生对上江元洲视线,短暂地愣了一瞬。

那是一双黑得纯粹的眸,眸中无波无澜,像海市冬夜里浩瀚无边的海。

一不留神,好似就会涉足深陷。

男生过两秒反应过来,一下子火了:“你他妈这什么眼神!”

他怒得想扬手,可手刚抬起,就被人从后方拽住。

“不是,又他妈哪来的……”

骂到一半,男生一扭头,发现是个熟人,顿时一脸不爽道:“陈林浩?你从哪冒出来的?”

陈林浩拧着眉,压低声音对他道:“不是跟你说过别去惹他吗?”

男生顿时骂骂咧咧:“我他妈真服了!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怕这个小白脸,咱哥几个是打架打不过他吗?还是你怕他家里有钱……”

陈林浩眼见着男生越骂越难听,慌不择路地一把捂住他的嘴。

他下意识抬眸看了眼江元洲。

望入那双黑眸的瞬间,那已经深埋入记忆深处如蛛网般细细密密将他包裹的恐惧又重新漫了上来。

·

冬末时幼儿园开学,陈林浩在班级里见到了那个曾被他推搡过

请收藏:m.qibaxs10.cc ', '')('两把,又被他扬了一脸沙子的男孩。

他见到江元洲时是高兴的。

高兴终于给他逮到了机会,让他能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豆芽菜。

那天路嘉洋让他在小公园里那么丢人,偏偏他又打不过路嘉洋。

既然路嘉洋每天跟护小鸡仔似的护着江元洲,他正好也看江元洲不爽,这气撒在江元洲头上再合适不过。

可真跟江元洲坐在一个教室里上课以后,陈林浩却发现,想逮着一个教训江元洲的机会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上课有老师在,下课有生活老师。

每回课外活动,江元洲都不参加,他总是拿着本书,安安静静坐在离老师不远的地方,低头不时翻动。

就连一天里几次去上厕所,他都是正好赶在人最多的时候。

那时候陈林浩只以为是江元洲运气好。

而一到放学,陈林浩就更没有机会了,因为路嘉洋就守在幼儿园门口,风雨无阻地等江元洲一起回家。

陈林浩抓耳挠腮地憋了一周。

终于等到一次吃午饭,老师们临时有事短暂离开。

陈林浩顿时跑到江元洲桌前,抬手将江元洲桌上饭碗一掀,神气叉腰道:“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在幼儿园里,你哥可罩不住你!你要是给我买点小零食什么的讨好讨好我,以后我就带你混。”

他一点都不担心别的小朋友会跟老师告状。

他是班里的小霸王,他有很多很多小弟,才没人敢跟他作对。

江元洲看着面前被掀翻的饭菜,还是和往常一样平静。

他没有像其他小孩一样哭闹,也没有冲陈林浩嘶吼发火。

他只是在短暂的安静注视后,抬手,拿过了桌上被汤水打湿的陶瓷小猫。

那只小猫陈林浩记得,是路嘉洋送给江元洲的。

路嘉洋送给江元洲时,陈林浩就在不远处。

他看着路嘉洋笑盈盈的,说这只小猫和江元洲很像。

是一只卷在毛团上睡觉的小白猫。

江元洲一点不嫌脏地将小白猫拿起,而后抽了张纸,缓缓将小白猫擦净。

擦完,他终于抬眸,静静地看向陈林浩。

那是他入学一个星期以来,第一次拿正眼看陈林浩。

后来什么也没有发生,老师进来,帮江元洲收拾了桌面,又给他重新打了份饭。

这之后江元洲一切照常。

陈林浩仍找不到机会欺负他,渐渐也就对他没了兴趣。

一切变故发生在一个午后。

经常跟在陈林浩身边的胖子抓了只蚱蜢到教室玩。

陈林浩怕那东西怕得不行,可他平时在朋友们面前当大哥当惯了,怎么可能让其他人知道他害怕蚱蜢。

因此他强撑着面子,浑水摸鱼地假装和其他人一起玩。

就在他心虚地想会不会有人看出来时,一抬头,就看见江元洲坐在窗边,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江元洲有一双玻璃球似的干净漂亮的眼睛。

那一瞬,那双

请收藏:m.qibaxs10.cc ', '')('眼在阳光下清澈如湖水,清晰地倒映着一个完完全全的对蚱蜢充满惧怕的陈林浩。

当天下午,陈林浩在课桌里翻书,翻出了一只死蚱蜢。

他被吓得一蹦三尺高,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这反应,直接让中午和他一起玩蚱蜢的朋友们哈哈大笑。

“陈林浩你不是说你不怕蚱蜢吗?”

“哈哈哈,陈林浩你胆子原来这么小啊!”

陈林浩哭半天回过劲来,一张脸顿时又青又白。

“是谁放的!”

没人回答。

陈林浩一瞬间想到中午江元洲看他的眼神,他顿时朝江元洲冲去:“是不是你!肯定是你!你中午就……”

他人都没来得及抓到江元洲,就被老师拦在了半途。

老师拧着眉看这个班级里的小捣蛋鬼:“小浩,你有证据证明是小洲做的吗?”

陈林浩斩钉截铁:“肯定是他!他中午就看出来我害怕蚱蜢了!所以故意把死蚱蜢放到我课桌里吓我!”

老师看一眼陈林浩,再看一眼一直安安静静垂着眸,连蚱蜢都不敢看一眼的江元洲。

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偏向,但还是问江元洲:“小洲,是你做的吗?”

江元洲垂着眸轻轻摇了摇头。

陈林浩根本不信。

还要再说,老师先一步出声:“好了,那大家都不要争了,教室里是有监控的,我们看看监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老师这话一出,一个弱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老……老师,对不起,其实是我放的。”

陈林浩看向那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那是平时和他玩得最好的小胖。

“怎么可能是你!明明是江元洲……”

小胖挠挠头:“我就是玩的时候看出来你害怕蚱蜢了,可你又怎么都不肯承认,我就想吓唬吓唬你。你为什么要说是江元洲啊?他明明都没有和我们一起玩……”

矛盾一爆发,其他小孩憋久了的话终于也陆陆续续冒了出来。

“陈林浩,你平时就总是想欺负小洲,现在这种事还要赖他,你太过分了。”

“那天把小洲的饭弄掉的也是你,我们要告诉老师!”

“你真的是太过分了!”

陈林浩淹没在一声声责骂里,想辩解又不知该如果辩解地看向江元洲。

江元洲站在窗边,还是那副安静模样,静静地望向他。

可那一瞬,望进那双漆黑的眸里,陈林浩却仿佛望见了家后院那口枯井。

漆黑幽森,深不见底,好像只要他稍一不留神,就会悄无声息地一头栽进去。

那之后,陈林浩在班级里的人缘变差很多,江元洲的人缘则变好很多。

很多人主动去和江元洲交朋友,可他却始终不冷不热的,不接受任何人的玩耍邀请,仍只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安静看书。

有一回小胖很是主动,直接趴到了江元洲桌前。

“小洲,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玩啊?

请收藏:m.qibaxs10.cc ', '')('我真的挺喜欢你的,你好漂亮啊,像洋娃娃一样,你看我们也没有像陈林浩那样欺负过你,如果你想,我以后还可以保护你!”

他一股脑说完一大堆,江元洲不仅头都没抬,甚至还翻了页书。

小胖抓耳挠腮,忽然灵光一动,就想像平时路嘉洋牵江元洲那样去拉江元洲的手。

手刚伸出,江元洲仿佛预判到他意图般,直接将搭在书上的手收回。

“砰”一声响,书页合上。

江元洲抬眸,静静望向他。

分明江元洲什么也没说,可与江元洲对上视线的瞬间,小胖却忽然想起,他的确是没主动欺负过江元洲,可那天,在小公园里,当陈林浩朝江元洲扔了捧沙子时,他站在一旁,在哈哈哈地捧腹大笑。

江元洲的眼睛漂亮、清透、澄澈净明。

他不用言语,就足够告诉小胖,他心如明镜且容不下任何瑕疵。

小孩子总忘性大。

天大的事,睡一觉起来,就能毫无负担地抛在脑后。

因此蚱蜢的事也就让陈林浩在班级里人缘差了短短几天。

几天后,原本和他关系好的朋友又跟他重归于好。

可没过多久,又发生了一些事,让陈林浩在班里的人缘再度变差。

自那以后,每当陈林浩在班里的日子过得稍微舒坦起来一点,就总会爆发出一些小冲突,让其他人不自觉远离他。

一次、两次、三次……

直到陈林浩彻底被边缘化。

这些事情没有一件与江元洲相关,可陈林浩近乎是生存本能地直觉,每一次冲突的爆发都与江元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那时年纪太小,无法将那种感受细细描述。

直到后来很多年,他再回想。

他想起幼时他们常玩的小人棋。

一群小孩摆弄着小人,让小人在他们的世界里打打杀杀。

小人们互相残杀,杀得丢了盔甲断了手臂,深以为站在对面的就是真正的敌人。

却不知道他们的世界之外,背后操纵者们正惬意地欣赏着这场屠杀。

在陈林浩被逐渐边缘化的那段时间里,他们所有人都仿佛变成了棋盘上的小人棋。

而江元洲,是唯一居高临下的执棋者。

在行单影只了很长一段时间后,陈林浩终于崩溃,全凭直觉地找上了江元洲。

在找上江元洲前他想了很多,他想要不干脆揍江元洲一顿,警告他别再搞鬼,或者威胁江元洲,说要去告诉路嘉洋,跟路嘉洋说江元洲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可在拦住江元洲,望入江元洲那双漆黑眼眸的瞬间,他忽然什么想法也没了。

他只想快点结束现在这种令他窒息的困境。

于是他直接“哇”地一声哭了开口:“小洲,对不起,我之前欺负你是我做得不对,你原谅我好不好?或者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给你买小零食?给你买书?”

江元洲沉默看着他。

看着他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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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小孩平静的声音响起:“你真的,觉得对不起吗?”

陈林浩一哽,哽咽着刚想点头,却又听见江元洲缓缓:“你明明只是,想我放过你。”

陈林浩已经忘了当时具体是什么心情。

但他仍能记得那种浑身发冷的心惊和内心升起的恐惧——果然是江元洲。

不知过去多久,他又听见江元洲开口:“既然想我放过你,为什么不直接求我,反而要虚伪地道歉?”

陈林浩那时只觉得江元洲说的话像很多大人的话一般晦涩难懂。

他不懂,但他听出了可以求饶。

于是他又开始求饶。

可江元洲却没再看他,转身打算离开。

他慌不择路,一把抓住了江元洲。

几乎是同时,一道明亮的声音自远处响起。

“小洲!你怎么在这?我在幼儿园门口等半天没等到你,吓坏我了。”

路嘉洋匆匆朝两人跑来。

跑近,见着陈林浩一脸鼻涕眼泪地死死拉着江元洲,他顿时一脸嫌弃地将陈林浩的手扒拉开。

“你干嘛啊?学电视剧里的小人演苦情剧?”

路嘉洋也就随便一说,才懒得多搭理陈林浩。

吐槽完,他就看向江元洲。

刚准备开口,却发现江元洲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以往只要他出现在江元洲面前,江元洲一定会第一时间仰头看他。

可今天却垂着眸,叫人分不清在想些什么。

路嘉洋刚想质问陈林浩是不是欺负江元洲了,忽然听见陈林浩跟叫救命恩人似的喊他:“哥!哥……你帮我……”

那声带着哭腔的“哥”一出来,江元洲鸦羽般的睫毛很轻地颤动了两下。

他被路嘉洋拉着的胳膊甚至已经有慢慢抽出的意思,却忽然听见路嘉洋声音。

“喊谁哥啊,别瞎攀关系,我和你熟吗?”

江元洲动作一顿,终于抬眸,缓缓看向路嘉洋。

陈林浩也依然热切地看着路嘉洋。

他一时也顾不上路嘉洋跟他撇清关系,他只知道路嘉洋是现在唯一可以帮他的了。

路嘉洋跟江元洲关系那么好,江元洲肯定听他的。

陈林浩哥哥跟路嘉洋是同班同学,他听哥哥说过很多次,路嘉洋是一个非常好说话的人,拜托他帮忙的事情他基本也都会帮。

所以只要路嘉洋开口,江元洲肯定会愿意放过他的!

陈林浩看见希望般地拉住路嘉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小路哥哥,你帮我求求小洲,让他原谅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之前泼他沙子是我不对,摔了他的午饭也是我不对……”

江元洲落在路嘉洋脸上的视线转移到陈林浩拉着路嘉洋手臂的手上。

听着陈林浩的话,他又缓缓盖下眼帘。

谁想下一秒,路嘉洋话都没让陈林浩说完,忽然一把拽住陈林浩领子:“你摔他午饭了?什么时候?”

说着又一脸心疼

请收藏:m.qibaxs10.cc ', '')('地扭头看江元洲:“发生过这种事你怎么也不知道跟哥说啊江小洲?”

江元洲重新看向路嘉洋。

这一次脸上的沉寂稍稍淡去,多了几分意料外的茫然。

他轻抿唇,软糯的声音刚冒出一点,就被陈林浩哭喊着压了过去。

“我错了,我错了,所以说我知道错了嘛!小路哥哥你帮我求求情,让小洲原谅我可以吗?”

路嘉洋一把把他扔下,一脸无语:“你在想屁?”

这一骂把江元洲和陈林浩都骂懵了。

江元洲轻轻眨眼,眼底的阴霾全然散去。

他望着路嘉洋,眼神比过往更为专注。

而后他就看着路嘉洋用从不会对他露出的凶狠表情,凶巴巴问陈林浩:“我问你,我现在在这里把你打一顿,再跟你说句对不起,你答应嘛?”

陈林浩被问懵了,一时回答不上。

路嘉洋直接被气乐了:“你都知道原谅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还在这强行让别人原谅你?多大脸啊!我明白点跟你说,你道不道歉是你的事,他原不原谅是他的事,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别瞎绑架他。”

说完,路嘉洋一句都懒得再跟陈林浩多扯。

他重新看向江元洲,上一秒还阴沉沉的脸瞬间堆满笑:“江小洲?心情又好了?刚刚看你还不太开心的样子。”

江元洲认真望他,许久,软糯道:“见到哥哥,开心。”

路嘉洋笑了,揉一把他脑袋:“我怎么不信呢?刚才来你都不愿意看我。”

江元洲轻轻眨眼,抬手,主动地拉住了他的手。

路嘉洋垂眸看向塞进他掌心里的小手,一双眼瞬间亮了:“今天怎么肯跟我牵手了?以前不都是只拉我衣袖吗?”

江元洲没有解释,只是缓缓挪到他身边,跟他挨上。

路嘉洋一颗心瞬间就软了。

他拉着江元洲的小手轻晃,带着人往外走去。

“小洲喜欢吃火锅吗?”

“火锅?”

“嗯……就是煮一锅咕嘟咕嘟的汤,然后往里放你想吃的东西。”

“可以吃。”

“好,那我们快点回去,跟江阿姨说,让她今晚不要做饭了,一起来我们家吃火锅。”

“嗯。”

·

“不是,陈林浩你真他妈魔怔了吧?你捂我嘴干嘛!”

寸头一把拉开陈林浩捂住他嘴巴的手,骂骂咧咧。

陈林浩从记忆中抽神,躲闪着移开了与江元洲对上的视线。

“出去再说。”

他试图把寸头拉走,寸头却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妈的老子今天就非要为难这小子了!”

他说着一把拽住江元洲领子:“老子警告你,那妞是老子在追的,你他妈最好……卧槽!”

寸头狠话放到一半,忽然感觉手腕被生生往一旁扭去。

他瞬间失了拽江元洲衣领的力道,面目狰狞一抬头,就看到一张眉眼冷冽的脸。

拧着他手腕的人垂眸冷眼看他,见他脸都青了,才

请收藏:m.qibaxs10.cc ', '')('一把扔开他的手。

“同学,追人各凭本事,你这算怎么回事?”

寸头握住发抖的手腕。

人被拧懵了,嘴还是硬的:“你他妈又是谁?”

不等路嘉洋回答,陈林浩先喊了一声:“路哥。”

路嘉洋这才看见陈林浩。

他跟陈林浩算不上熟,因此只简单应了一声。

陈林浩也没有要攀熟的意思,直接道:“我朋友的事我代他道声歉,你带……”

他看了眼江元洲,又很快收回视线:“带江元洲走吧。”

路嘉洋没有应,而是转头问江元洲:“受欺负没?”

见江元洲摇头,他才轻笑道:“那就好,走吧,我们去吃面。”

等两人走远了,陈林浩才放开扯住寸头的手。

寸头不爽极了:“不是陈林浩,我真搞不明白,你到底忌惮那小子什么?难道说是因为刚才那个……你叫他哥那个?他看着是挺能打的,可那又怎样……”

陈林浩打断他后话:“你觉得能打的人很恐怖吗?”

寸头想也不想:“当然不!谁他妈没点拳头了。”

“嗯,我也这么觉得。可江元洲,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让我觉得恐怖的人。”

按理说人的幼时记忆大多会随着成长而逐渐淡去。

陈林浩也是这样,时至今日,幼儿园时发生的事他已大多无法记清,可那段时间,跟江元洲相关的一切,都如烙印般深深烙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后来时常做梦,梦到自己在一片旷野奔跑,他无论怎么跑,都跑不出那片漆黑原野。

直到精疲力竭,他一仰头,望见江元洲那双平静黑眸。

原野消散,牢笼四现。

江元洲带给人的恐惧,是深烙骨髓,永不腐烂的。

陈林浩强迫自己从记忆中抽离,深吸一口气,抬手拍了拍寸头肩膀。

“你就感谢你自己运气好吧,不然就你今天做的事,足够你玩完了。”

寸头满头问号:“陈林浩,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脑子?怎么自从那小子出现后你就神神叨叨的?”

陈林浩没法解释,也不再多解释。

“反正你记住,别再去惹他。”

他抬眸,望向逐渐远去的一双背影。

那天他稀里哗啦一顿哭后,长久笼罩在他头上的阴影终于散去。

但他清楚,江元洲放过他,绝不是因为他那廉价的道歉,更不可能是因为江元洲突发善心。

只是因为那时候,路嘉洋来了。魔·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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