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嘉洋正思索间,忽地被少年拉住快步往外走。
他有点懵,问江元洲:“走这么急做什么?”
少年丢给他四个字:“去车里亲。”
·
话是路嘉洋放出的,他总不能言而无信。
但把车停七中门口,跟江元洲在车里亲这事,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反正要去的商场也不远,路嘉洋干脆把车开去了商场地下。
特地挑了个靠里,周边空荡的车位。
虽然是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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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寒凉,路嘉洋没熄火,只是灭了灯。
他看一眼手机时间,对江元洲道:“我预约了七点的火锅,别太……”
话还没说完,忽地见少年拉开车门下了车。
路嘉洋正纳闷,以为江元洲难得一反常态不要亲了,下一秒,他的车门被江元洲拉开。
少年矮身,帮他解开安全带,而后将他拉下驾驶座,带着他去了后座。
路嘉洋躺到后座时人还有点懵:“为什么要到后面来?”
江元洲应他:“想抱着哥亲。”
路嘉洋笑,再次重申刚才说的话:“已经六点四十了,我预约了七点整的火锅。”
少年搂住他,隔着毛衣,埋首在他肚皮上含糊地蹭。
路嘉洋有点痒,声音里笑意更浓:“撒娇也不行,撒娇也要吃晚饭。”
忽然,路嘉洋感觉肚子上一凉,紧跟着江元洲便在他肚子上咬了一口。
很轻,跟小狗磨牙似的。
不疼,但怪痒的。
路嘉洋推他脑袋:“你是狗吗江小洲?”
少年毛茸茸的脑袋挤进毛衣,又往上再咬了一口。
路嘉洋痒得不行,边推他脑袋边笑道:“不玩了,不是要接吻吗?你最多只有十分钟了。”
少年的脑袋依旧埋在毛衣里,拿柔软的黑发故意挠路嘉洋痒痒。
路嘉洋笑得浑身发烫,无处可躲,只能哄他:“预约时间能延迟十分钟,再让你多亲十分钟,行不行?”
江元洲没应行还是不行。
只是不咬他了,改亲他。
两人到底是没在车上待太久,少年的唇多少有几分寒凉。
每一次落下亲吻,都要叫路嘉洋忍不住发颤。
路嘉洋想把他推开,又不太忍心。
直到少年的吻忽然落到某处。
那一瞬的异样让路嘉洋瞳孔骤缩,在黑暗的车厢里不受控仰长了脖子。
他很轻微地痉.挛了一下,少年似是没发现,又恶劣地轻咬了一口。
路嘉洋有些受不住,颤着手去推江元洲,出口的声音都变了调。
“小洲……你……你在干什么?”
第四十六章
因为路嘉洋的询问,江元洲稍停了片刻动作。
可还没等路嘉洋松下口气来,江元洲忽地伸手抓住他手,重新吻了上去。
这一次和刚才的轻吻和轻咬截然不同,少年像是碰上了什么喜爱的玩具,爱不释手地反复把玩。
路嘉洋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感觉。
他大脑一片空白,一只手被江元洲紧紧抓住,另一只手抵在身后的坐垫上,慌乱地想要往后躲。
可后座就那么点大,他根本无处可逃。
他只能像只被圈禁的小羊羔般,发着抖跟捕猎的饿狼打商量:“小洲……先……先别这样,行吗?”
少年终于停下,抓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问他:“为什么?”
车内一片漆黑,路嘉洋什么也看不见。
而正是因为看不见,让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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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滚烫的呼吸,一下又一下,时轻时重的,落在他脆弱的皮肤上。
他又觉痒又觉怪异地想往旁边躲。
可手被江元洲拉着,腰被江元洲圈着,他根本无处可躲。
路嘉洋又听见少年问:“哥讨厌吗?”
“我……”
路嘉洋觉得车内的氧气好像开始不够了。
他讨厌吗?
他浑浑噩噩地想,好像……并不能完全与讨厌二字对等。
就是很奇怪,太奇怪了,未知到令他生颤。
不等他更细地想,江元洲忽地又吻了上来。
这一次的吻开始变得缠.绵,轻轻的,像是恶狼收起爪牙后欺骗性的伪装。
路嘉洋依旧有些头皮发麻地本能想逃。
但在江元洲几近安抚的亲吻下,他最终轻颤着睫毛,握紧了江元洲的手。
路嘉洋开始听不见周围声音。
听不见车外是否有人走动,听不见车引擎运作的声音,听不见车内空调是否还在送风。
直到少年忽地将他抱起,脑袋从毛衣领口处钻出,笑着轻吻他下巴。
尽管已经没继续亲吻,路嘉洋还是有几分混乱。
他垂眸,雾蒙蒙一双眼盯着江元洲看了好一会,才回来些许神智,发现江元洲竟然硬是跟他挤在了一件毛衣里。
他下意识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和他平日里截然不同:“毛衣……会坏。”
少年像个讨着糖的小孩似的笑看着他:“哥今天带我来,不就是为了买衣服吗?”
路嘉洋终于适应过黑暗,看清了江元洲那双漂亮的眼。
他轻抚那双眼:“是给你买衣服。”
少年拿睫毛轻蹭他指腹:“那哥以后,就穿我的衣服好了。”
路嘉洋一愣,就听见少年又道:“晚上我在家里穿,穿得衣服上全是我的味道,第二天再给哥穿,这样哥身上,就会一直是我的味道了。”
路嘉洋懵了一会,紧跟着浑身不受控烧了起来。
他发现江元洲在说这些事上,好像完全不知委婉为何物。
江元洲总是直白地、明确地向他表达出一切希望与他亲近的渴.望。
路嘉洋还在因为江元洲的话耳根发烫,江元洲忽地又去造访他刚才未造访过的另一处。
路嘉洋此刻整个人被圈在江元洲怀里,比刚才离江元洲还要近。
他背后空荡荡的,毫无支撑,想要找支撑,就只能去搂江元洲。
可这时候去搂江元洲,无端令他生出一种,不是江元洲来亲他,而是他送出去给江元洲亲的感觉。
换做平时,路嘉洋根本不会扭捏于这么细微的差别。
可现在……
他只觉灵魂与身体被一并架上了烤架。
烈火灼烧,他本能地寻求出路,却不想伸出手,触到的却是火源。
忽地一阵手机铃声在寂静的车内响起。
响过好一阵,路嘉洋才灵魂归位,想起那是什么。
他隔着毛衣轻抓江元洲,说不出成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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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忽地停下,抬头看他。
路嘉洋垂眸与他对望,就见少年像只狡黠的猫,忽然问他:“哥现在,还能去吃饭吗?”
路嘉洋一时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少年的手落下,轻抚。
路嘉洋于火焰里迷了方向,忽地被少年拨开云雾,他有一瞬愕然。
他过去与江元洲接吻,最初是适应居多,后来也渐渐能吻得入神,近段时间,有时也会吻得面红耳赤。
可从来没有一次,出现过反应。
而江元洲却经常会有。
路嘉洋有时也会担心,江元洲会不会因此而感到失落,或是从中看出什么。
但江元洲似乎并不在意。
少年每每与他接吻,都是满足的、愉悦的,亲完他以后总会紧紧拥着他,像偷吃完今日份糖果的小孩,心满意足入眠。
路嘉洋愕然间,忽然又听见少年声音。
“哥需要帮忙吗?”
路嘉洋一愣,下意识的关注点还是在晚饭上面:“真的……不吃晚饭了吗?”
少年看着他,忽然笑了:“哥一般多久?”
路嘉洋被猝不及防这么一问,险些答不上来。
他不是个会与他人讨论这些荤话题的性格,唯一的住宿经历是大学。
大学室友里梁陶晗心思细腻,也不是会开启这类话题的人,至于钱英卓和文钦磊,他俩精力旺盛得每天上蹿下跳,很多时候都让路嘉洋生出一种他在读幼儿园,而不是在读大学的感觉。
因此路嘉洋无从得知正常成年男性在这方面的诉求。
尽管如此,他多少能猜到,他自己在这方面的诉求应该是有些过于低的。
他的生活总是塞得很满,满到在与江元洲发展出进一步关系前,他几乎未自己去管过这方面的问题。
因此他勉力想了想不知道多久前的上一次,才给出回答:“十几二十分钟吧。”
出口时他完全没多想。
可话落地以后,他猛然想起江元洲那逆天的时间,于是忍不住又补上一句:“这是正常时间!”
江元洲轻声笑,抬手轻抚路嘉洋后背。
路嘉洋被他这么一笑,脸在黑暗里烧得更厉害了。
早知道不多说这没用的一句了。
江元洲笑了会,又再次问他:“哥还没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路嘉洋安静下来。
他想了会,也没多扭捏,在黑暗里摸索着江元洲的脸,低头,在江元洲唇上轻吻了一下。
“嗯。”
他清楚感情里的任何东西都是需要交互的。
不可能永远都是他帮江元洲,既然现在时机合适,他也想再多迈一步。
江元洲瞬间追着他吻了上来,落下的手去摸索要领。
谁想路嘉洋心里配合,身体却不太配合。
前一秒还嚣张跋扈的,在江元洲将他环住后,忽然就偃旗息鼓了。
这一变故不止让江元洲停了动作,路嘉洋自己也懵了。
隐隐绰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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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不清江元洲神情,可也正是因为看不清,才更加放大他的心慌。
这跟他接吻时没有反应完全是两个概念。
江元洲本就心思细腻。
这样的情况,只要稍一深想,再连串起以前,很可能会让他觉得,路嘉洋这两个多月来与他的亲密,也许都只是出于不会拒绝他。
因为不会拒绝,所以步步退让,所以委曲求全。
路嘉洋被这个念头一吓,仓皇地去抓江元洲的手。
他不想江元洲这么认为。
路嘉洋抓着江元洲的手很轻地颤着,因车厢躁闷而缺氧的大脑高速运转着。
很快,他收紧手,很轻出声:“你的手,太凉了。”
江元洲的手的确比他的要凉些。
这不是个说不过去的借口。
路嘉洋滚烫的双手包住江元洲微凉的手。
他看见少年抬眸看他。
路嘉洋又开始庆幸周遭的黑暗。
黑暗让江元洲看不出他的慌乱。
他一点点将少年的手捂得温热。
待到退无可退,他合上眼,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他主动拉着江元洲的手,去碰江元洲刚才亲吻的地方。
刚才令他千方百计想逃的,这一次竟真的主动送出。
他低头,唇瓣埋到少年耳边轻蹭,一字一顿,把那他从未设想过有一天会从他口中而出的话慢慢说出:“小洲,你再……再亲亲这里,好吗?”
少年的耳廓蹭过他唇瓣。
两人包裹在一件毛衣里,彼此呼吸相织。
距离过近,路嘉洋不敢再睁眼去看江元洲。
他只能安抚着,安抚江元洲,也安抚他自己,去细碎地亲吻江元洲的额头。
忽地天旋地转。
路嘉洋被重新放回到座椅上。
江元洲遵循他的意愿,指腹轻轻摩挲片刻后,再次吻上。
路嘉洋伸长了脖子,身体本能的仍是想逃。
可这一次他只是搂紧了江元洲,不断从这个人身上寻找安定。
感觉热意渐起,路嘉洋无声松了口气。
他轻抚江元洲脸颊,轻揉江元洲耳朵,又去捏江元洲后颈。
他渐渐成了一叶漂浮于无尽浪潮之上的小船。
浪潮之上白雾迷茫,他看不清前路,寻不到归途。
他只能随浪而走,随浪而停。
忽然间,少年又凑上来吻他唇瓣。
少年的吻有些湿润,夹着颤,少有的不再蛮横,但也并不过分轻柔。
他像是在紧攥什么稀世珍宝,落下一次又一次吻后,他忽然埋在路嘉洋耳旁道:“哥,我爱你。”
如果是在平时,路嘉洋一定能尝出唇间那咸涩的湿意是什么。
他也一定会去想,江元洲,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哭。
可此刻他连灵魂都寻不到归处,只能在听见江元洲忽然的爱意表达时,本能地去将少年搂住。
少年也并未就此停止。
他轻吻路嘉洋耳廓上那颗小痣,诉说着根本诉说不尽的爱意。
“真的好爱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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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路嘉洋的耳朵也渐渐被打湿。
他虽然无暇去思考,但还是本能地将少年搂得更紧。
他侧过脸,回吻于少年。
吻落在少年发间,落在少年脸侧,他回应少年。
“哥也爱你。”
第四十七章
饭还是来得及吃的,就是预约的火锅泡汤了。
并且在去吃饭之前,还得先去趟服装店。
因为路嘉洋的毛衣报废了。
江元洲从车前座的储物柜里翻出纸,细致地帮路嘉洋擦。
纸质粗糙,路嘉洋不是很舒服。
江元洲显然也看出来了。
他很快停了手上动作,直接拿指腹去擦拭。
路嘉洋还未完全脱敏,猝不及防被他指尖扫过,下意识抓紧了江元洲。
江元洲抬头亲了他一下,出声解释:“车里没有湿巾。”
路嘉洋轻声道:“脏。”
江元洲又亲他:“哥的不脏。”
路嘉洋在黑暗里注视着他:“你这都哪里学来的话?”
江元洲应得坦然:“这还用学吗?”
路嘉洋轻笑,拿纸去给他擦手。
江元洲乖乖坐着让他擦。
等路嘉洋擦完,他坐起身,将身上的卫衣脱下,帮路嘉洋穿上。
脱了卫衣,江元洲身上就剩下件里衣。
路嘉洋拉住江元洲:“你给我了你穿什么?”
江元洲伸手去拿前座的校服外套:“哥不是要给我买衣服吗?”
路嘉洋刚想再说,就见少年边穿校服外套,边低头看他:“而且哥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分明江元洲也没有特指哪一句,可几乎是在江元洲话出口的瞬间,路嘉洋耳边便响起了记忆里少年的声音。
——哥以后,就穿我的衣服好了。晚上我在家里穿,穿得衣服上全是我的味道,第二天再给哥穿,这样哥身上,就会一直是我的味道了。
路嘉洋一瞬间觉得身上的卫衣变得有存在感起来。
明明用的都是一样的沐浴露和洗衣液,可江元洲身上的味道,就是和他的不一样。
江元洲身上有种非常淡的,类似于花香的香气。
有点像有几年沈晓筠和江和雅都爱养的,开在冬日里的茶花。
路嘉洋确信这香气来自于江元洲本身而非洗漱用品,是因为只有他在和江元洲深拥时,才会闻到。
而此刻这香气萦绕着他,竟令他生出一种,时刻被江元洲拥抱着的感觉。
卫衣上带着江元洲高于他的体温。
路嘉洋一时没了话,江元洲便趁着这会空档,帮他也穿上了外套。
·
两人买好衣服,吃完饭,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十点。
洗过澡,两人将新买的衣服收拾进衣橱,江元洲忽然开口:“哥,我打算明天过去。”
江元洲没说去哪,但路嘉洋一听就明白。
“之前跟她们见过面吗?”
“小时候见过一回。”
路嘉洋一时没应。
江元洲忽地停下手头动作,从后将路嘉洋搂住,脑袋搭到路
请收藏:m.qibaxs10.cc ', '')('嘉洋肩头:“哥在担心我吗?”
路嘉洋有话直说:“毕竟之前一直没有交集,她们又是直接邀请你到家里。”
他说着也停下动作,低头看江元洲。
江元洲就势抬头亲他,说:“那哥陪我一起去吧。”
·
周六是个艳阳天。
海市难得没下雪,可化雪天比下雪天还要冷。
临出门,路嘉洋发现昨天落买了样东西——围巾。
七中的校服领口很高,拉链拉到顶,风根本灌不进去。
因此江元洲平时上学根本用不到围巾。
可常服鲜少有这样的设计,路嘉洋只好先翻出一条自己的,让江元洲先围上。
到叶翡遥家,门被从里面拉开,看见那出现在门内与叶翡遥有三四分像的女人时,路嘉洋瞬间回忆起来。
他与女人是见过的。
不止一次。
几乎每次都是路嘉洋去时,碰上匆匆离开的女人。
路嘉洋去墓园的时间一般都是早上,而女人更早,显然是想要避开其他来墓园探望的人。
说不清缘由的,路嘉洋想起那束每年都会见到的向日葵。
江元洲提前跟叶翡遥说过会和路嘉洋一起来,因此谭雪青见到门口站着两个人时,面上并无惊讶。
她似乎也认出路嘉洋,很轻地冲路嘉洋笑了笑。
“快进来,”女人温和的声音响起,“外面冷,遥遥去买东西了,很快就能回来。”
门口已经摆好两双崭新的男士拖鞋。
路嘉洋进到客厅,发现室内的装修很是简单,摆设也不多,看起来像是临时租住。
谭雪青将两人往沙发处领。
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不小的盒子。
“当年收拾下来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我在那屋子里没住太长时间,很快也和叶……一起搬走了,当时搬走时也比较匆忙,不知道有没有落下的。”
江元洲看向她道:“谢谢。”
听到江元洲道谢,谭雪青看着眼前初长成人,挺拔俊美的少年,忽然红了眼眶。
她连忙应道:“不用谢的,是阿姨该谢谢你才对。”
她抬手遮掩去眼眶中的泪意,又道:“小……小洲你和你哥哥先看看,阿姨厨房里还在烧菜,只剩两个菜了,很快就能吃上午饭了。”
江元洲点头,谭雪青便转身往厨房里去。
路嘉洋拉着江元洲到沙发上坐下。
见江元洲盯着盒子一时半会没动,路嘉洋抬手,主动将盒子打开。
近午时分,客厅阳光正好。
当阳光洒下,照清那一盒子五颜六色的玩具与书籍时,路嘉洋有一瞬愣怔。
他自遇到江元洲起,江元洲周边的一切几乎都是灰白的。
卧室的床铺是灰白的,卧室的壁纸是灰白的,甚至连遮光帘都是暗淡的颜色。
没有玩具,只有书。
路嘉洋过去一直以为是江和雅发现江元洲太过聪慧,不似寻常孩童喜欢玩乐,因此便只给江元洲买江元洲喜欢看的书。
请收藏:m.qibaxs10.cc ',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江和雅曾经,也试图给过江元洲一个五颜六色的童年。
路嘉洋将手里的盖子放到一旁,下意识扭头看了眼身侧的江元洲。
江元洲垂着眸,表情里并无惊讶。
他俨然是还记得不少幼时的事。
忽地,江元洲抬手,拨开陈旧的拨浪鼓、玩具车和几本童话故事,从底下翻出了一本相册。
谭雪青将盒子里的东西全都保管得很好。
所有东西尽管陈旧,却不染一丝纤尘,明显是经常会拿出来好好擦拭,而非收拾了便丢在一处十几年不管。
相册本挺大,跟路嘉洋家里那本差不多。
封面是一个被抱在臂弯里的大眼睛婴儿,右下角有一行漂亮的字。
——2005年6月18日,我的宝贝出生啦!
路嘉洋抬手,轻抚小孩圆鼓鼓脸颊,轻声道:“我们小洲刚出生就这么漂亮。”
江元洲握住他手:“哥刚出生也很漂亮。”
路嘉洋刚出生的照片就贴在家里那本相册的第一页。
江元洲这话倒是说的不假。
路嘉洋刚出生时的确很漂亮,漂亮到当时几乎整个妇幼科室的医生护士都知道他。
就连近几年,路泓慷闲扯时还会提一嘴:“你不知道,你刚出生那会,我和你妈是又喜又愁啊!那会都说刚出生的小孩越皱巴长大了越好看,你一出生皮肤就水灵水灵的,我和你妈在你上高中前是天天怕你长残呐,还好,我儿子命里带帅。”
江元洲翻开相册,第一页贴了三张照片。
两张是找影楼拍的艺术照,另一张是张合照。
合照里除去江元洲和江和雅,还有两个路嘉洋也认识的人。
江棋瑞和宋思玺。
年少时的江棋瑞和宋思玺,大抵就十三四岁。
照片里江和雅站在摇篮左侧,手搭在摇篮边上,一脸慈爱低头看摇篮里漂亮的小孩。
江棋瑞和宋思玺站在摇篮右侧,肩抵着肩。
宋思玺大咧咧揽着江棋瑞肩膀,另一只手在脸旁边比了个耶,笑得一脸灿烂。
江棋瑞则有几分拘谨。
照片里的江棋瑞和路嘉洋这些年见过的江棋瑞截然不同。
少年青涩的脸庞上不见一丝冷酷与干练,他有些瘦,垂眸悄悄看摇篮里的小孩,一副想去触碰又不知该如何下手的模样。
右下角照样是一行黑字。
——小瑞带着朋友来参加小洲的满月酒了,他看起来交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太好了。
往后翻去,江和雅同每个深爱着孩子的母亲一般,喜悦地记录着孩子的每一步成长。
直到翻过几十页后,照片里的小孩忽然出现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安静得了无生气。
尽管路嘉洋见过无数次这幅模样的江元洲,可再看见,心底仍是揪得疼痛不已。
江元洲应该是在这时候被发现的先天性心脏病。
右下角有一行被泪水模糊的字迹。
——没关系
请收藏:m.qibaxs10.cc ', '')(',不管小洲是什么样,妈妈都会一直爱着你,陪着你,守护你健健康康长大。
江元洲翻页的手停下。
停在这一页,久未再动。
直到路嘉洋抬手,将他微凉的手包裹。
往后翻去的页数里,江元洲在医院的照片占据了大半。
后来大概是病情稳定,又回到了家中。
然而一张张照片,路嘉洋这个翻阅者都能在翻阅途中发现一个非常明显的问题,更别说是作为记录者的江和雅。
照片里漂亮到不似真人的小孩,从来没有表情。
他总是静静望着镜头,黑曜石般的眸中不见一丝情感起伏。
而那么多的照片记录里,他也一直是一个人。
路嘉洋幼时的照片记录,虽然大多是他自己,但偶尔也会有几张他和别的孩子一起玩耍的照片。
他总是孩童中的被簇拥者,孩子王一般,三天两头领着一堆人去干这干那。
而江元洲的所有照片,都是他自己一个人。
或是安安静静坐在某个角落捧着本书,或是坐在窗边,静静眺望窗外。
路嘉洋又一次看到了江和雅写下的那句话。
——没关系,不管小洲是什么样,妈妈都会一直爱着你,陪着你,守护你健健康康长大。
这一次没被泪水打湿,只是写得很重很重,重到接连的两三页,都是印下的字迹。
再往后翻去,照片里的小孩逐渐与路嘉洋记忆中初次遇到的小孩重叠。
最后一张照片,是差不多四岁的江元洲,坐在一堆五颜六色的玩具中间,手里却捧着一本名字又复杂又长的书。
应该是拿相机的人在叫他。
他捧着书,抬起头,静静朝镜头望来。
这一瞬在相机下化为永恒。
江和雅在照片旁写。
——看来小洲还是最喜欢书呀!
到这里,路嘉洋始终能清晰感受到江和雅对江元洲毫无保留的爱意。
可往下一翻页,猝不及防翻了个空。
他知道这片空白并不意味着江和雅只是搬家匆忙没带走这本相册,后续用了另一本相册记录。
这片空白意味着,江和雅至此,停止了对江元洲成长的记录。
因为过去十几年,路嘉洋从未见江和雅记录过江元洲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
就算江和雅在江元洲四岁那年发现了叶怀骋另有家庭的事实,按理说也不会影响她对江元洲的感情。
他正困惑,忽地在继续翻动间,看到了一行被泪水模糊到几乎认不出的字。
他停下动作,盯着细细辨了很久,才看清那写的是什么。
——对不起,小洲,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妈妈……
第四十八章
路嘉洋记忆里,如果要用一个词最贴切形容江和雅对江元洲的爱。
他觉得是收敛。
沈晓筠和路泓慷给路嘉洋的爱,是合理引导,做得对会夸奖,做错了也会打骂。
而江和雅,总是谨小慎微的,
请收藏:m.qibaxs10.cc ', '')('一点一点,将爱给江元洲。
一阵开门声响,拉回路嘉洋飘远思绪。
后面剩余页全是空白,江元洲合上相册,将相册放回到盒子里。
吃完饭,路嘉洋和江元洲没有久留。
路嘉洋见江元洲出来后略显沉默,没有直接把车往家开,而是带他去了海大附近的一处旅游景点。
海岸公园。
海市近海,大半座城市都能眺望到蔚蓝辽阔的海。
海岸公园。
顾名思义,是一处建立在海岸前的公园。
今天是海市难得的艳阳天。
天放晴时,海水是蔚蓝的,翻涌间卷着零星金光,最是好看。
因此当路嘉洋把车开到公园门口,只随便往里扫了一眼,就扫到了满当当攒动的人头。
换做平时他可能会避开拥挤,毕竟他就在海大读书,想来海岸公园什么时候都可以。
可今天,他反倒觉得热闹些好。
找了个地方停车,在马路对面。
两人下了车走到马路边时,正好赶上红灯。
到处是旅游拍照的游客,和不少来海岸公园取景拍照的博主。
两人只是在人群末端等会红灯的功夫,就遇上不少前来询问能否拍两张的约拍博主。
再一次委婉拒绝,路嘉洋面前忽地多了只手。
少年帮他将围巾立起,盖住了他大半张脸。
路嘉洋一愣,扭头看了眼身旁人那张在阳光下漂亮到令人忘记呼吸的脸。
他轻笑了声,抬手,把江元洲的围巾也立了起来。
而后当他手垂落之际,他自然地牵过江元洲垂在身侧的手,拉着塞进了口袋。
少年瞬间看他。
绿灯亮,人群动。
少年的手在他的口袋里,穿过他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扣到严丝合缝。
虽然说路嘉洋觉得今天人多挺好的,但真当进到公园,迈出的每一步都得跟随人潮时,他又觉得还是人少点好。
两人平均一分钟迈出十小步,默契地扭头看了眼对方。
路嘉洋忍不住凑到江元洲耳旁轻笑道:“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江元洲当即开始跟他咬起耳朵:“哥经常来这吗?”
路嘉洋应他:“偶尔。”
江元洲又问:“一般都和谁来?”
“班级聚会和社团聚会都很喜欢选在这里,其他时候基本都是自己一个人来。”
江元洲垂眸,看贴到他耳旁认真说话的人。
他忽然又问了句:“那哥那次带我来,是第几次来?”
路嘉洋笑望向他:“人这么多你也认得出来?”
少年在口袋里轻轻摩挲他手背:“很好认。”
路嘉洋应:“第三次。”
说着他又补充解释:“第一次是班级聚餐,当时是冬天,下着雪,风还大,竟然让我们在雪地里玩破冰游戏,体验感非常不好。第二次是社团活动,开春的时候,到处都是来野餐的人,全都看着非常幸福,风是温暖的,海也很漂亮,我当时就想,要带你来。”
江
请收藏:m.qibaxs10.cc ', '')('元洲说的带他来,是指当时他手术刚结束不久,人还上着呼吸机,一天里最多清醒短暂几个小时。
那是路嘉洋在他手术成功后跟他的第一次视频。
路嘉洋望着手机那边的少年,忽然说:“江小洲,我带你去放风吧!海市开春了。”
路嘉洋行动力很强。
说干就干。
起身随手拎了件外套,就带着手机里的江元洲往外跑去。
“我们学校旁边有个叫海岸公园的地方,你小时候应该听过的,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好几次年边出游我们都说要去玩,可最后爸爸妈妈还有江阿姨总是会选省外的地方。”
他说着笑了笑:“他们每次都说,市内那么近,还不是想去就去?结果是一次也没去。”
说笑间,路嘉洋来到了公园。
开春的公园一如路嘉洋上次来那般热闹。
路嘉洋拿远手机,带江元洲看草地上跑两步就摔倒的奶娃娃、看见了帅哥美女就走不动道的萨摩耶、看在野餐垫上缠斗成一团嬉笑着的挚友、看携手慢慢行走在岸边的老人。
最后路嘉洋走到一处面朝大海的长椅上坐下。
海风吹得他眼眶泛红,他望向视频里呼吸微弱的少年,说:“等明年开春,你回来,我们再一起来,怎么样?”
少年连呼吸都困难,自然也无法给他回答。
可在路嘉洋长久的注视下,他最终是很轻很轻的,眨了眨眼睛。
如同蝴蝶扇翅般,将回应带到路嘉洋面前。
路嘉洋手一抖,将手机盖下按到了腿上。
几乎是在盖下的瞬间,一滴泪砸在了手机壳上。
路嘉洋抬手,快速将眼眶里积攒的泪水擦净,而后深吸了很长一口气,将手机重新拿起。
他说了句“没拿稳手机”,而后冲屏幕那边的人笑。
“看见你眨眼了,我可就当你答应了啊,赖皮是小狗。”
视频里,少年的呼吸面罩上氤氲出雾气。
路嘉洋似是看见少年嘴唇在动。
他看不清,可他就是觉得,少年在喊“哥”。
一分钟平均每十小步的龟速挪动仍在继续。
江元洲将口袋里路嘉洋的手握得很紧,说:“哥,我们明年开春来吧。”
·
路嘉洋12月22日到公司办的入职手续。
他入职的公司是个世界百强的大公司,同一时间段同批入职的实习生,都需要参加为期一周的培训。
路嘉洋那一批次的培训期恰好是在23号到29号。
23号晚上六点,路嘉洋走出公司,发现周遭已经尽是圣诞装扮。
平安夜未到,但不少商场和路边门店都已经放起了圣诞歌。
路过一家服装店,看到橱窗上挂着的红彤彤的围巾,路嘉洋忽然想起,还没给江元洲买围巾。
路嘉洋一直觉得红色这个颜色很适合江元洲。
江元洲本就是明艳型长相,身上稍微带点亮色,都会格外吸睛。
见围巾款式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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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店员要了条崭新的未拆包装的,店员边打包边跟他聊天:“帅哥买给女朋友啊?”
路嘉洋下意识想说弟弟,话到嘴边,又改口:“男朋友。”
店员眼睛一亮,看一眼路嘉洋一米八出头的身高和冷峻帅气的长相,顿时了然道:“那帅哥要不再买一条?这可是我们店的情侣款,第二条半折,还会送小礼品,你和你男朋友一定都会喜欢的。”
路嘉洋想了想,觉得行,于是道:“好。”
店员瞬间喜笑颜开:“我去仓库给您拿,礼品也一起给您往袋子里装好?”
路嘉洋道谢,再次应好。
这周是七中的小周,江元洲周六也要上课。
原本周六晚上没有晚自习,可联考过后课业加重,七中便把小周的周六也加上了晚自习。
江元洲到家时已经临近夜里十点。
推开门,屋内暖气扑面而来。
江元洲进到玄关,带上门的同时,看向不远处亮着灯的小厅台。
近段时间只要路嘉洋不是需要用到书房里的台式电脑,基本上江元洲一进家门,就能马上看到路嘉洋。
路嘉洋有事时,会端台笔记本坐在厅台前。
偶尔没事,就会窝在沙发上,或看书或看电视。
今天同往常一样,可江元洲望去,却是瞬间停了动作。
厅台前的青年穿着一身西装。
西装外套脱了,随手挂在了厅台旁,他身上的白衬衫因为室内的温暖松了两口纽扣,袖子也是卷到了手肘上方。
厅台下方做的镂空设计。
从江元洲的角度看去,能清晰看到因坐着而绷紧的西装裤。
青年一条腿悬在凳前,另一边踩在高脚椅下方的的脚踏上。
他踩在脚踏上的那只脚微微绷紧,拖鞋悬在脚尖要掉不掉。
西装裤脚因绷紧而上提,露出一小截袜夹,和袜夹勒紧下白皙的小腿。
听见动静,路嘉洋朝门口的方向伸手。
这说明他在忙,暂时抽不出空,要江元洲过去。
如果不是很忙,他会自己迈下高脚凳,笑盈盈走向在玄关换鞋的江元洲。
江元洲的视线转而落到路嘉洋伸出的那节小臂上。
劲痩、白皙,在厅台顶灯的灯光下,细腻得像是磨成末的珠粉。
江元洲垂眸,换鞋,迈开腿朝路嘉洋走去。
他走到厅台前,牵住路嘉洋伸出的手,轻声喊:“哥。”
路嘉洋抬眸看他一眼,笑了下,搂过他脖子亲了他一口,而后道:“我这大概还有五分钟,给你买了东西,在茶几上,你可以先去看看。”
江元洲看一眼路嘉洋的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着公司的培训考试题。
他回亲了路嘉洋一下,才往茶几的方向走。
路嘉洋加快速度,做最后几道考题。
就在他准备收尾时,忽地听见少年的声音从茶几的方向传来。
“这些都是……哥买给我的?”
路嘉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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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了江元洲一声:“嗯。”
过了会,他忽地又听见少年问:“哥,想我戴这些吗?”
路嘉洋思绪陷入最后一道自述题,再次应了一声:“嗯。”
没听江元洲再问,路嘉洋抬手,快速敲下答案。
终于将所有题目提交,他端过手边的水,喝了口。
忽然,他又听见少年声音。
“这样啊。”
声音悠悠的,路嘉洋听着莫名觉得有些怪异。
他喝着水走下吧台,朝江元洲走去。
等走到江元洲面前,看清江元洲手里拿着的是铃铛项圈和鹿角发箍时,路嘉洋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
第四十九章
江元洲将手里的东西暂时放回到袋子里,抽了茶几上的纸帮路嘉洋擦脸上的水渍。
路嘉洋呛红了一张脸,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扫了眼袋子里那两样东西。
他看向正在帮他擦衬衣领口的江元洲:“不……咳,不是我买的。”
江元洲动作微顿,抬眸看他。
路嘉洋被他看笑了:“真不是,店员说这款是情侣围巾,买两条送小礼品,她直接帮我把小礼品装袋子里了,我没看……”
火急火燎解释到一半,倏地对上江元洲视线,路嘉洋人生里第一次那么真切体会“解释就是掩饰”这话。
他解释不下去了,把水杯往茶几上一放,乐了:“真不是!”
江元洲应他:“好,我知道,不是哥买的。”
好。
一下子听起来完全就是他买的了。
路嘉洋破罐子破摔:“嗯,行,对,我买的。”
江元洲看着他,忽然轻轻笑了:“哥还想我戴。”
路嘉洋乐不行,抬手捏他脸:“嗯嗯嗯,是是是,所以你戴吗,江小洲?”
江元洲抓住他手:“哥想我戴,我肯定会戴。”
路嘉洋眉梢轻挑,好整以暇:“那你戴吧。”
江元洲看着他:“哥帮我戴。”
话已至此,路嘉洋倒是真想看看江元洲戴上是什么样了。
他从袋子里将项圈和发箍重新拿出,发现做工还挺精良。
发箍的底是金色的,细细一圈。
中间装点了一些圣诞配色,向两边蜿蜒开两只同样是金色的鹿角。
铃铛项圈是红丝绒的材质,中间系着个小蝴蝶结,蝴蝶结中间挂着一颗金色的铃铛。
路嘉洋拎着那根项圈看了眼,又看一眼江元洲的脖子。
他感觉长度可能会不够,这长度看起来更适合女性或是稍微纤细些的男性。
于是路嘉洋将项圈放下,帮江元洲把发箍先戴上了。
亮色的鹿角发箍戴到少年头上,金色的底融入少年蓬松黑发,竟真的像他头上生出了一对金光闪闪的鹿角。
脸果然是最好的单品。
路嘉洋忍不住抬手,揉搓江元洲那张漂亮的脸蛋。
江元洲被揉搓得出口声音都含糊了几分:“这个,哥唔帮我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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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路嘉洋手里那根红丝绒铃铛项圈。
“感觉可能不够长。”路嘉洋应他。
话虽这么说,路嘉洋还是停下蹂躏的手,拿起项圈在江元洲脖子上比划了下。
好像勉强可以。
路嘉洋这才将红色蝴蝶结覆好在江元洲喉结上方,而后环抱住他,拽着两边的扣子,绕到江元洲颈后。
勉强扣上最松的卡扣,路嘉洋放开江元洲,后退一步看眼前少年。
他果然料想得没错,红色真的非常适合江元洲。
明明只是颈间那一点
鲜艳的颜色,却如同画龙点睛一般,让江元洲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路嘉洋暗自决定以后要多给江元洲买红色的衣服,他一边想着,一边掏出手机往后退去。
走到一个刚好合适的位置,落地窗外是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和海市总下不完的大雪。
今日这景不再冷寂,因为他们也成了这万家灯火中的一粒。
路嘉洋打开相机,对准江元洲,轻笑着喊了一声:“小洲。”
少年不用他任何言语,仿佛与他有心电感应般,望向他,露出一抹似水般的笑。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路嘉洋边走向江元洲边点开相册。
照片上的少年穿一身黑白校服,冷淡的颜色被脖颈处的红丝绒项圈截断,像黑白画里点了唯一一抹亮色,鲜艳的颜色让少年那张本就漂亮的脸更为明艳动人。
头顶的鹿角被背后的夜景模糊,仿佛少年与生俱来,他温柔望着镜头外的人,像一只坠入凡尘,与人类相爱的鹿神。
路嘉洋将照片上传到云端,而后调转手机,给江元洲看照片。
江元洲垂眸看了一眼,忽然问:“我是哥的圣诞礼物吗?”
路嘉洋被江元洲这么一说,转回手机重新看了一眼,发现还真像那么回事。
尤其是脖子上系着的红色小蝴蝶结,像刚从礼物盒里蹦出来。
他笑着应了声“是啊”,抬头轻吻江元洲,而后摸摸江元洲耳朵上的鹿角,道:“去洗澡吧,我的小礼物。”
他转身刚要走,忽地被少年拉住。
而后不等反应,少年忽然间将他抱起,放到了身后的沙发上。
路嘉洋有点懵,缺少了着力点,于是只能去搂江元洲脖子,出声问:“怎么了?”
江元洲只让路嘉洋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则是半跪在路嘉洋面前,仰头看面前西装革履的人。
“哥什么时候买的西装?”
“昨天办完入职手续,hr说培训期间需要穿正装,我下班就顺路买了一套。”
江元洲看着路嘉洋,手圈上路嘉洋一边脚踝。
他指腹勾到一小截袜夹,又问路嘉洋:“袜夹也是昨天买的?”
“嗯,配套的。”
江元洲闻言,视线落到路嘉洋衬衫收入西装裤中的腰间。
路嘉洋身材比例本就好,平日里随便套条休闲裤,都令人难以忽视他的长腿,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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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洲知道路嘉洋背后有两个非常漂亮的腰窝,一按,指腹会完全陷进去。
路嘉洋的腰又敏.感,这时候就会浑身泛红但又百般纵容地来拉他手,跟他打商量:“小洲,不要玩了……”
江元洲视线流转一圈,忽然又问路嘉洋:“所以哥也戴衬衫夹了?”
路嘉洋应一声,不明所以看江元洲:“问这些做什么?”
江元洲与他对视,不答反问:“我可以看看吗?”
路嘉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江元洲耐心解答:“衬衫夹。”
路嘉洋笑了声:“这有什么好看的,就是很普通固定衬衫的款式。”
然而话说完,却见少年望着他,漂亮的黑眸中又是他熟悉的期切。
红丝绒铃铛项圈系在少年脖子上,让此刻的他像只刚化形,对一切事物都充满好奇的小鹿妖。
路嘉洋对妖化版江元洲更没抵抗力,没两秒便缴械投降,笑着道:“给你看就是了,怎么还可怜巴巴上了。”
少年拉过他一只手,将脸半埋入其中,非常熟练地顺着杆子往上爬:“那哥自己打开给我看。”
两人什么亲密事没做过,更是连澡都基本在一块洗。
因此路嘉洋听见江元洲的话,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真当动手时,对上江元洲视线,路嘉洋才忽然对两人此刻的姿势有些在意起来。
江元洲没有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而是半跪在他面前。
这姿势往往与臣服二字挂钩,可偏偏少年又如同划分领地一般地将他圈在怀里,甚至他一边脚踝还被少年握在手中。
路嘉洋垂了眸,快速拉了下已经松了的西装裤。
他没看少年表情,但听见少年呼吸深了。
黑色质地的衬衫夹紧勒在皮肤上,将路嘉洋白皙的皮肤勒出了些许红。
衬衫下摆经过一天已经有些褶皱,这些褶皱落在红印间,倒显出了几分别样的美感。
忽然,少年低头,亲了路嘉洋一下。
路嘉洋瞳孔骤缩,连忙去推江元洲脑袋,一张脸在灯光下瞬间红透:“你……你怎么亲这里啊?”
少年顺着他的动作抬头看他,又拿脸蹭他掌心。
这动作江元洲经常做,可今天头上生着鹿角,又多了些许别样的灵动感。
他浓密的长睫扫过路嘉洋掌心,痒得路嘉洋微收拢手。
少年这才抬眸,看向路嘉洋道:“哥,今天我帮你吧。”
路嘉洋轻轻眨眼。
他听着江元洲的话,思绪难免有几分飘远。
后来江元洲还帮过他一回,和第一次一样,他仍需要借用点辅助。
因此路嘉洋没有马上回答,他抬手转着最上方的衬衫纽扣,想了想,对江元洲道:“那我先去洗澡。”
虽然说冬日里不出汗,路嘉洋也不是爱出汗的体质,可到底是在外面待了一天。
路嘉洋转着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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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江元洲亲过后,经常会有非常明显的不容忽视感。
有点奇怪,但想到那是江元洲带来的,路嘉洋又并不讨厌。
路嘉洋出神间,得到了少年的回复:“我喜欢哥现在的样子。”
路嘉洋看向江元洲:“可我这样在外面一天……”
不等话说完,他又听见少年道:“也喜欢哥身上的味道。”
路嘉洋刚下去点热度的脸瞬间二度烧红。
尽管清楚江元洲直白,可回回听到江元洲直白的话,他还是回回都无法立马反应。
江元洲见路嘉洋一时不答,又埋头去亲路嘉洋。
路嘉洋人都快烧开了,连忙再次去推江元洲:“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亲了,我不洗就是了。”
他垂下眸,颤着睫毛主动将衬衫拨开,又问江元洲:“你跪在地上膝盖不疼吗?还是坐到我身边来吧。”
江元洲抬眸看面前毫无防备面对着他浑身红透的人。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将窗帘拉上,而后才再次回到沙发前。
他仍是半跪到路嘉洋面前,没有同路嘉洋所说的坐到路嘉洋身边。
路嘉洋不解看向他:“怎么不坐到我身边来?”
江元洲不答,只是抬手。
布料堆积到衬衫夹的绑带间。
忽地少年靠近,颈间晃荡得“叮铃”作响的铃铛扫过尖端。
冰凉的触感令路嘉洋不受控一颤,他瞬间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洲……”他下意识抬手想去推江元洲,却被少年提前预判扣住了手。
下一秒,少年低头,预感成真。
路嘉洋瞳孔骤缩。
“小洲!”
第五十章
路嘉洋从未有过这样的体会,这和过去哪次都不一样。
他一时间竟不知是视觉上的冲击比较大,还是感官上的冲击比较大。
几个小时前,路嘉洋为了精神集中方便看资料答题,给客厅开的是最明亮的白炽灯。
而今在这灯光下,只要他稍一垂眼,就能无比直观又清晰地看到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能清晰看到江元洲水光涟漪的眸,能看到江元洲被眸中水光打湿的长睫,能看到江元洲红得充血的唇,少年上唇那点漂亮的唇珠第一次被展平得如此了无痕迹,他甚至能看到那埋在红丝绒项圈下的喉结因吞咽而缓慢滑动。
每动一下,铃铛便响一声。
路嘉洋已经有些无法思考。
他两只手手腕被江元洲合扣在一起,江元洲用的力道其实算不上大,只要他稍微狠下点心,挣脱开不是难事。
可他总是对江元洲狠不下心。
少年将他扣住,他便也就这么由他扣着。
无法动弹,他只好退而求其次,与江元洲打商量:“小洲……我们不这样,好不好?”
少年不语,也无法言语。
他只是抬眸,水光浮动的黑眸缓缓望向路嘉洋,仿佛在用眼神问他,
请收藏:m.qibaxs10.cc ', '')('像那次在车里时问的那样:为什么?哥讨厌吗?
路嘉洋轻抿唇,垂落的睫毛轻颤:“我……我不讨厌,但是这样你不难受吗?”
少年望着他,倏地笑了。
这一笑,清晰的变动直达路嘉洋感官,他倏地睁大眼,有些不可置信地垂眸看去。
他此刻的所有感受没有人会比江元洲更加清楚。
少年脸上的笑意瞬间更加明显,那生动的笑容像是最直观回给路嘉洋的言语。
仿佛在说:“哥看起来,明明是很喜欢。”
路嘉洋说不出话了。
他本能地弓起脊背,终于他不再挣扎,轻声对江元洲道:“小洲,我想抱你。”
少年瞬间松开了扣住他的手。
衬衫衣摆垂落。
路嘉洋双手圈住江元洲脖颈,埋下头,浅色的头发与江元洲的黑发相触。
他们一时间仿佛被包裹进了一个仅属于他们的空间。
又像是回到了那座同幼时一般仅有他们二人生存之上的小岛。
浪潮的拍打声不绝于耳,可这一次路嘉洋不再心慌。
因为他们亲密无间,因为他们密不可分。
即使往后小岛再次被淹没,他们也不再会轻易被人群冲散。
因为他们不再只是牵着彼此,他们已于人群里相拥。
人潮攒动,川流不息。
都将再与他们无关。
路嘉洋泪眼朦胧间,听着铃铛响,视野里江元洲那张漂亮至极的脸与狰狞的对比越发明显。
他恍恍惚惚,恍若误入了迷雾森林。
他辨不清方向地四处摸索着,直至见到一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麋鹿。
那只麋鹿将他带入溪流,引他攀越高山,最终用鹿角轻轻蹭他,告诉他归途已至。
视野模糊下,路嘉洋看到那原本绑在江元洲颈间的铃铛被少年抬手解下。
而后不过眨眼的功夫,红丝绒质地的项圈便被缠了两圈,系在了他的脚踝上。
他脚踝处的皮肤被江元洲摩挲得有些发红。
皮肤的红与项圈的红交织作一处,令路嘉洋的视线又混乱起来。
铃铛换了处落脚地,“叮铃”响得却更为频繁。
直到路嘉洋伸长了脖颈,忍不住抬手去抓江元洲头发。
埋在乌黑发间的鹿角发箍被撞落。
“叮当”一声脆响,路嘉洋很轻地呜咽了一声。
客厅陷入短暂的安静。
直到少年轻动。
路嘉洋连忙放开圈住江元洲脖子的手,视线落到少年唇边,他瞬间慌乱地要去找纸。
谁想下一秒,少年喉结轻动。
而后不等路嘉洋说什么,他轻吻路嘉洋绑着铃铛的脚踝,而后心满意足笑道:“现在哥也是我的礼物了。”
·
路嘉洋到洗完澡出来,人都还是懵的。
懵着坐在床边由江元洲帮他吹干头发,忽地听见江元洲一声问:“哥明天还要上班?”
路嘉洋勉强回过来点神,应:“嗯,培训连续七天,这两天调休在了元旦,所以我元旦放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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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说到这了,他便也问江元洲:“你们元旦放几天出来了吗?”
“学校还没有发明确通知,但应该是两天,31号和1号。”
江元洲应完,又问路嘉洋:“哥休息这五天有安排了吗?”
“还没有,不过30号那天要跟寝室里几个人去吃顿饭。元旦后钱英卓就回老家了,他在他老家那边面上了份还不错的工作。梁陶晗和文钦磊节后也都要入职了,所以算是顿庆祝饭。”
江元洲关掉吹风机,将吹风机收好后,回到路嘉洋身旁坐下。
他跟只大型犬似的将路嘉洋圈在怀里,又问:“那哥后面几天,要回筠姨和慷叔那吗?”
路嘉洋打了个瞌睡:“他们让我别回去,说他们要去玩,别打扰他们二人世界。”
江元洲笑了声,掀开被子搂着路嘉洋躺上床。
路嘉洋窝在江元洲怀里,想了想道:“要不我们元旦也出去玩吧?”
话说完,又顾忌到江元洲如今高三:“但是你们元旦作业应该很多吧,出去玩会不会太累。”
江元洲蹭他脸颊:“我写得快,哥不用担心,哥做决定就好。”
路嘉洋在黑暗里抬手揉他毛茸茸的脑袋:“那我这两天看看,如果有合适的,我们就去,没有的话,在家窝几天也没关系。”
江元洲应好。
路嘉洋声音里已经明显染了困意。
他照例亲了亲江元洲额头,而后放轻声音道:“那今晚先睡吧,晚安。”
江元洲轻揉他耳朵,吻了他片刻,才应:“晚安,哥。”
谁想这一吻,一下子把路嘉洋给吻清醒了。
上一秒还困得不行说先睡的人,忽然摸索过床头的手机,将亮度调到最低,解了锁。
江元洲适应了一小会忽然的光亮。
等他睁眼时,就看见路嘉洋表情认真在输:……吃下去对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坏处?
不等结果出来,江元洲轻笑一声,拿过路嘉洋手机按下,轻吻路嘉洋脸颊:“哥,没事的。”
“你查过?”路嘉洋反问江元洲。
“嗯。”
路嘉洋听见回答,一张脸在黑暗里瞬间烧了起来。
他放轻声音:“你怎么……想到那么做的?”
少年细细碎碎地亲吻他脸颊:“哥当时不也尝过吗?”
路嘉洋一张脸瞬间烧得更加厉害:“我……我当时浅尝辄止了!”
少年又笑:“嗯,那我是细品。”
路嘉洋快冒烟了。
他把江元洲一头柔软的卷发揉得乱糟糟:“不难受吗?”
少年在黑暗里摇头,将路嘉洋搂得更紧:“我喜欢哥的一切。”
路嘉洋心头一颤,安静下来。
江元洲见他没了动静,轻声唤他:“哥?”
回应他的是路嘉洋捧住他脸的吻。
路嘉洋轻柔地吻着与他亲密无间的少年,认真回应:“哥也是。我也喜欢小洲的一切。”
·
路嘉洋跟寝室几人约的是午饭。
因为寝室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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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包间里一坐,钱英卓就开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兄弟们,再见不知今夕何年。”
路嘉洋剥着花生应他:“倒也没有那么不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明年五月。”
钱英卓抽噎一停:“还是学霸厉害。”
梁陶晗和文钦磊默契的一句:“傻逼。”
离别到底还是有些许感伤的,虽说不久后还会再见。
因此几人点了几瓶酒。
吃着饭,喝着酒,话题便渐渐聊散开来。
开始变成钱英卓和文钦磊一起抱头痛哭。
“三年多!我丰富多彩的三年多大学生涯!竟然真的一次恋爱都没谈上!”
“呜呜,我给姑娘送礼物,姑娘说她不喜欢弟弟型,我寻思我是你学长啊!我想告诉她我比她大,可我怂成狗样,愣是一个屁放不出来!”
梁陶晗在一旁悠悠:“还好你没说,不然你就可以多收获一枚看智障的眼神了。”
文钦磊瞬间哭得更大声了:“老钱!他瞧不起我们!”
路嘉洋也喝了几杯,但不多,坐在一旁笑着看他们打趣。
听到文钦磊说礼物,他忽然想起,他好像一直没有送过江元洲情侣层面上的礼物。
就连圣诞节那条围巾,也是出于习惯的照顾弟弟的心思去买的。
这么想着,他忽然出声问:“你们追人,一般都送什么礼物?”
这话一出,整个包间足足安静了好几秒。
一个个鼻子比狗都灵。
瞬间,三双眼睛齐刷刷落到他身上。
“你要追谁?”
“你有喜欢的人了?”
“你弟知道吗?!”
听到最后一声问,钱英卓和文钦磊齐刷刷朝梁陶晗看去。
“你这傻逼怎么天天问这些奇怪的问题?”
“现在的重点在这吗?”
路嘉洋话溜出口,才意识到有些突然了。
他倒是不介意跟寝室几人说他跟江元洲的事,可就今天几人的状态,他确信,一旦他说了,钱英卓和文钦磊绝对凳子那么一搬,把他那么一围,要他从盘古开天地把故事讲起。
那他今天是绝对别想在天黑前回去了。
一周里江元洲就那么一天不上学,路嘉洋还想着早点回去陪他。
于是他想了想,决定等以后,找个时间,把江元洲叫上,再跟几人提及这事。
因此面对几人的提问,他非常含糊且笼统地应了一声。
钱英卓和文钦磊瞬间沸腾了。
“谁啊!我们学校的?还是你新入职公司里的?”
“应该是新入职公司里的人吧?要是学校里的,早该看上了。”
路嘉洋应:“以后再跟你们细说,先说说礼物的事。”
钱英卓和文钦磊自动帮他找补。
“哦!八字还没一撇是吧!”
“追人是吧!追人我们熟啊!”
路嘉洋笑而不语。
几人自然是当他认了。
梁陶晗坐在路嘉洋对面,头一回觉得钱英卓和文钦磊分析的还算靠谱。
如果是早认识的,肯定早谈了。
既然现在八字还没一撇,那就说明是刚认识不久的。
至于他为什么不认为路嘉洋说的这个人是江元洲。
显而易见,就江元洲那痴恋的态度,但凡路嘉洋有哪怕只是一点喜欢他的苗头,那小子还不跟饿狼似的直接就扑上去了,还用路嘉洋追?
梁陶晗握着酒杯的手一瞬间抖了起来。
他又想到几个月前的雪夜里,江元洲那番漫不经心的话。
如果路嘉洋真的喜欢上别人,不久后真的和别人交往,他毫不怀疑,江元洲可能真的会做出轻生行为。
江元洲要是出了什么事,梁陶晗确信,路嘉洋一定会疯。
梁陶晗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粗。
不是,那小子长了那么张脸,几个月过去怎么能一点进展没有?
不知道科学用脸吗?
不行。
梁陶晗闷了杯酒,绝对不能让事情这么发展下去。
他猛地站起,在几人惊讶的注视中,从口袋里掏出包烟。
“我出去抽根。”魔·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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