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伸手将对方牵住,安慰道:走吧,再去另一处聚集地看看。
楚绫歌点点头,反手将那纤细的柔荑握住,也不再避讳众人,与其十指相扣,再度朝着岛屿的另一侧走去。
这一回,轮到阮申与花雅月一块吃惊了。
阮申心里一直惦记着族内未来要事,此前并没有多加关注两人之间的关系。
而花雅月确实有过好奇与疑惑,却也没有直接朝那方面想。
毕竟,她已知晓陆寒溪是玄阳宗下任继承者的身份,而且,两个女子相爱这种事,也并不常见。
此时此刻,两人的亲昵之举,算是将那层朦朦胧胧的窗户纸,给捅破了去。
牵手其实不是什么奇怪之事,但楚绫歌在看向身旁之人时的那般宠溺眼神,却超出了闺中蜜友的范畴。
再者,如陆寒溪那等清冷如莲的女子,有没有体己好友不好说,但如现在这般安静乖巧的被人牵着行走,绝对是件匪夷所思之事。
说什么师姐师妹,呵呵,兜兜转转,还不是睡在同一张塌上的枕边人!
苍猊无精打彩的趴在楚绫歌肩头,瞅着花、阮两人一幅没见识的样子,鼻头哼了哼,眼神之中溢满了鄙夷
这算啥!洒洒水的小场面而已,两个土包子......
苍猊在心中的腹诽,众人自是不知。
当一行人踏入第二处聚集地边缘之时,行走在最前的楚绫歌,突然间就顿住了脚步。
感受着对方掌心的倏然收紧,陆寒溪立即顺着她目光望去。
眼前的景况与刚才那处营地差不多,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记忆中的那道身影。
只是在众人的正前方,立着一座略有些老旧的小型帐篷,透过帐壁,隐约可以瞧见内里有着一人,正静静盘坐着。
陆寒溪没有灵力可用,自然也就无法进行探查,她与阮秋诗仅有过一面之缘,光凭着那道模糊之影,做不到辨得其貌。
但是,她却知道,那道身影,十之八/九就是楚绫歌寻找多时的娘亲。
否则的话,身旁之人,根本不可能会是这般反应。
是阮姨吗?陆寒溪一边拉着对方继续前进,一边轻声开口,见着你,她一定会非常高兴。
楚绫歌没有接话,下颌紧绷着,眼睛直直盯着那方孤独而立的帐篷,直到被陆寒溪带到近前,才回过神来。
短短的一小段路程,她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茫茫多的场景。
娘亲第一次教导自己纳气修行,第一次叮嘱自己守好灵根之秘,第一次让自己罚跪,以及,第一次离开自己。
一幕幕记忆中的画面,都如重锤一般敲击在楚绫歌的心上。
有些疼,但更多的,还是酸涩。
感应着有人靠近自己这方,帐篷里盘膝而坐之人,蓦然睁开了紧闭多时的眼帘。
还没等她仔细查探,只听噗通一声,抬眸瞧去,帐外那人,竟是面对自己跪了下来。
楚绫歌这一跪,走在其身后的易璇等人心头齐齐咯噔猛跳。
陆寒溪伸手将小毛团从对方肩头抱了下来,默然立于一旁,朝身后众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娘....孩儿总算是找到你了。
楚绫歌哽咽出声,原本想了一肚子的话语,此时此刻,却是连一句完整之言也说不出。
话音刚落,眼前的帐帘便被人猛然拉开。
下一瞬,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俏丽女子,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出现在众人眼前。
阮秋诗做梦也不曾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地方见到那个令她牵肠挂肚之人。
被莫名传送至这个诡异的岛屿之后,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恐怕再也见不着自家小歌了。
对于此,她曾极度愧疚,却并无太大悔意。
因为,她确实做不到苟且偷生一辈子,若是那样的话,当初发现那个有关于焱魔与宗派勾结的秘密时,她和夫君大可佯装不知。
舍身取义非常难,但总得有人去做。
美眸浮起一丝水气,阮秋诗缓步上前,望着眼前这个已是出落得俊美脱俗的女儿,弯下腰身,捧过对方脸颊,颤着嗓音道:小歌,真的是你吗?
听着自己娘亲那久违多时的话语,感受着抚于自己面颊的掌心温暖,楚绫歌忙不迭的点着头,泪水涔涔而下。
热泪灼过掌心,如烈火一般焚着阮秋诗的五脏六腑,她手忙脚乱的在自己女儿面颊之上擦拭着,心里自责无比。
都是娘不好,娘不该不辞而别,小歌,别哭了,快起来。
第198章深渊之口
神秘岛屿,营地角落之处。
包括阮秋诗在内的所有人,何曾见过这般哽咽落泪的楚绫歌。
陆寒溪默然俏立于一旁,心疼极了。
将小毛团放到地上,莲步轻移间,已是走到母女两人跟前,将仍旧挺直跪于地面的楚绫歌轻轻扶了起来。
瞧见陆寒溪后,楚绫歌这才收了泪。
此生对自己最为重要的两个女人,都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跟前,自己还有什么好哭的。
当务之急,想想怎样从这里离开才是正经。
你是,陆姑娘?阮秋诗打量着与自己女儿并肩而立的漂亮女子,很快便认出了对方是谁。
三年的时光,将陆寒溪雕琢得更加优雅动人,少了几分少女的青涩,多了一些极具魅力的韵味,如醇酒般芳菲香浓。
只是那空灵澄澈的气质,却是一如往昔。
见阮秋诗不仅记得自己,而且还一语道出了自己的姓氏,陆寒溪心里不免生出一丝紧张,朝对方屈膝行礼,恭敬唤了一声阮姨。
阮秋诗赶紧托起其玉臂,让她不必多礼。
这时,易璇等人也走了上来。
阮秋诗目光微微扫过众人,心中有着一大堆的疑问,却又不知应该先从何处问起。
倒是楚绫歌先开了口:娘,这位是我进入宗门之后,指导我功法的老师,你跟爹早年见过她的!
听得对方这么一说,阮秋诗才又再度将目光投向易璇。
观其面相,依稀有些熟悉之感,但却又实在记不大起。
毕竟事隔二十余载,岁月的流沙,足以将一个人的容貌气质冲刷得大为改变。
偶遇那会,易璇还是个忍辱负重的小姑娘,而阮秋诗也就才与现在的楚绫歌一般大小。
若不是易璇当初认出了楚绫歌颈间所戴的那枚暖玉,就算是见着阮秋诗,估计也认她不出。
仅用了半柱香的工夫,楚绫歌就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讲了一遍。
当然,几次死里逃生之事,她一字未提,只挑着关键的重点讲述。
末了,待阮秋诗平复下内心的震憾之后,才将此地情形更加具体的给众人分析了一遍。
在背后作鬼的那神秘人,花费这般精力将人困于此地,不是为了求财或报仇,更像是他所布下的一场考验。
而所有被阵法传送到这里的人,都是那人棋盘上的一粒棋子。
他禁锢众人,却又给予自由,他剥夺力量,却又适当的释放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