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做法,有些类似于驯化幼兽,只是,阮秋诗想不明白,那人最终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夜里,众人各自宿于帐中休憩。
楚绫歌自然是与陆寒溪同宿一帐,为了能让自家媳妇睡得舒服,前者忙东忙西,摧调着为数不多的灵力,在纳戒之中不断翻找,一切能够用到的物品,都被她一股脑的拿了出来。
瞧着对方那认真而又肃然的模样,陆寒溪心中甚暖,又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又不是娇生惯养的柔弱女子,就算暂时无法动用灵力,也不会有着什么大碍。
绫歌,别忙活了。说着,陆寒溪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走到对方跟前,继续道,今日我瞧阮姨的衣衫已是有着磨损,你有没有备用的袍服,赶紧送过去。
听得对方这么一提醒,楚绫歌才拍头称是,一把抱住眼前佳人的纤腰,在其唇间猛亲一口,笑道:还是媳妇想得周到!
说罢,又从纳戒之中取出一套月白色的衣衫,献宝似的捧到陆寒溪眼前,道:这是我流落芦城那会所得,才穿过一回,就把这套给娘亲吧!
陆寒溪好奇的接过衣衫,抖落开来,打量着那细致的针脚,似随口问道:你不是向来喜欢宽大的练功袍吗?怎么会想着购买这等儒衫?
楚绫歌尚且处于与娘亲重逢的欣喜之中,全然没有留意到对方话语之中的异样。
认真解释道:这不是我买的,是芦城那倾小姐送我的,这是行商服,穿着也不觉束手束脚。
听着对方的话语,陆寒溪仔细瞧着衣袖之处的绫字绣体,以及其旁萦绕的片片柔云,问:那位倾小姐,全名叫什么?
感受着周围徒然而降的温度,楚绫歌面上笑意夏然而止,故作轻松的道:害,媳妇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天色已晚,我先把衣衫给娘亲送去哈。
话音落下之后,陆寒溪却无有所动,美如削葱般的手指,轻抚着衣衫袖口处的云朵,眸光直直盯着眼前人。
见实在赖不过,楚绫歌才硬着头皮回道:倾小姐的全名是,倾挽云。
此话一出,陆寒溪唇角微微勾起的笑意便彻底消散,将衣衫递还给对方,淡淡道:你去阮姨那处吧。
楚绫歌心脏狂跳,哪敢再去送衣衫,将手中之物塞进纳戒,伸手便抱向佳人,却被后者毫不犹豫的推开。
陆寒溪心中有气,根本无需多问,也知晓那名叫作倾挽云的女子,定是对楚绫歌有情。
有些时候,喜欢一个人,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即便是嘴上不说,却也能从一言一行之中表露出来。
难怪某人会在芦城待上那么久,对付仇敌只是其一,更多的,恐怕是为了那位倾小姐吧。
陆寒溪执意要赶人,楚绫歌自知理亏,也不敢如往常那样死乞白赖的逗留,解释一通无果之后,便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帐篷。
一连几晚,都是在自己娘亲帐中过夜。
阮秋诗哪会知道两人之间闹了别扭,只当是久别重逢,自己女儿喜欢如小时候那般粘着自己,心情甚好,每日都笑盈盈的。
楚绫歌却是有苦难言,媳妇对别人倒是一如往常,唯独不理自己,更别提是有所亲近。
继楚绫歌一行人之后,再无人被传送至岛上。
又过得数日,岛内突然出现了愈发不利于众人生存的变化!
原本每日都会充斥整座小岛的稀薄灵气,变得仅会在一处固定的地方出现。
那是与海水接洽的一块石地,凹凸不平,但形状却有些像斗台。
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后者的阵法,是为了隔绝能量外泄,伤着他人,而前者,则是为了将灵气集中在一个地方,好令武者进去抢夺。
灵气仍是以五行轮流的方式释放,时间固定,数量固定。
如此一来,根本不必幕后之人安排,每日放送灵气的那个时辰,都会上演一场混乱的修罗血战!
掠夺,是很多人烙在血肉之中的本性。
而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再也回不了头。
当沿海石台被第一波武者发现之后,充斥其内的,已轮换到金属性灵气。
眼瞧着已是有武者掠入其上,开始争夺地盘,阮申愁得五官都快要拧成包子褶。
虽然石台的阵法并未限制所有人进出,但问题是自己又不曾修得金属性灵力,跑上去瞎挤一点意义也无,说不定还会被人扔出来。
正愁云惨淡着,却见一道人影从旁掠出,十数息之间,已是踏足石台。
阮申瞪眼一瞧,喃喃惊诧道:咦?是楚绫歌,她过去干嘛?
发现无人理会自己,他又朝着花雅月沉声道:难道你没看见吗?楚绫歌跑上去了!
一行人中,阮申唯一敢惹的,也就只有花雅月。
花雅月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不动声色的朝陆寒溪身旁挪了挪,才冲他淡然一笑:看到了啊,阮族长有什么问题?还是说你对楚绫歌有什么意见?
阮申:......
瞧着已经扭头朝自己这方看过来的清冷女子,阮申心里也是有些郁闷。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先前问了一个多么可笑的问题一般,令人非常窝火。
然而,阮申很快就发现问题的根源出自于哪儿了。
踏入海岸石台范围的楚绫歌,刚刚站定没多久,就遭到了一名白发男子的驱逐。
白发男子年龄并不大,三十出头的样子,在朝楚绫歌出手之前,他已是将好些武者击伤,而后提着人衣领,径直往海里扔。
反正得罪的都是修炼金属性灵力的武者,身为法相境中阶的实力选手,纳气恢复的速度远超他人。
故而,白发男子也不太担心别人会暗中报复自己。
直到,他遇到了楚绫歌。
若是白发男子不去相惹,楚绫歌也不会将他直接扔进海中。
虽然他驱逐弱者的举动令人心生厌烦,但说到底,弱肉强食的界,规则本就透着残酷。
谁更有实力,谁就能占用更多的资源,获得更大的特权。
楚绫歌自诩自己并不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人,在自身也困难的情况下,也就没有兴趣去打抱不平。
但若是不守规矩之人想要欺负到她头上,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白发男子为了节省灵力,并没有选择施展功法攻击,只将灵力蓄于掌心,而后狠狠的朝着楚绫歌肩头抓去。
有着法相境高阶修为的楚绫歌,论及恢复灵力,速度自然比白发男子更为迅速。
一盏茶的工夫,两人气府之中的金属性灵力蓄备,便已不相上下。
感应着白发男子的掌劲已袭至近前,楚绫歌不闪不避,握指成拳,直直迎上了对方这一掌。
白皙而纤细的拳头,落于白发男子掌面,剧烈的音爆之声自拳掌交接处传荡而开,震得人耳膜生疼。
强横的劲力袭至手臂,白发男子双目圆瞪,心中暗道不妙。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仔细思索,已是被对手击得倒飞而出。
这一幕,不仅令得石台之上的其他武者心惊胆战,更是让台下不远处的阮申眼皮狂跳。
卧槽!原来楚绫歌同时修有风、金两种属性的灵力!难怪她们刚才一点也不惊讶!
腹诽归腹诽,震惊过后,阮申心里更多的还是高兴。
毕竟,现在这般情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同队中人实力超群,自己的安全也更能多一分保障。
第二日,石台之内开始释放木属性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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