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阮申又一次陷入了震惊。
他看到,楚绫歌改变了容貌,跟着阮秋诗齐齐踏入石台,合力将前来滋扰的武者击溃之后,便盘膝而坐,纳气修炼。
到得第五日,阮申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为何周围那几名女子总是没有紧迫感,原来她们都知道楚绫歌拥有全属性灵根啊!
只要这岛上还有着五行灵气的供给,自己这支队伍,基本上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一行人中,只有易璇无法依靠纳气来调节自身状态。
这一点,自然不会成为其太大的困扰,木、水属性灵力都有着修复之效,在楚绫歌的灵力温养下,易璇的状态甚至比其他人更好。
闲暇之余,她还精神十足的细细教导楚绫歌如何感应空间之力。
瞧着这一幕,阮申有些想哭,若不是自己此前针对过阮秋诗,以自己的身份,也能够让楚绫歌替自己温养。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熬上数日,才能在石台之上获得一些灵力补给。
这样的情况整整持续了半月,原本岛上两百之数的武者,也径直剧减至六十。
岛上虽然有着淡水,却并无太多能够充饥的食物。
得不到足够灵力的补充,武者很难撑过漫长时光,更何况,石台之上被人所伤之后,伤势得不到处理,也会加剧武者的死亡。
灵气的供应,随着人数的锐减而日渐稀薄。
到得最后,就连楚绫歌也有些撑不住了。
前些日子,她只需替易璇一人温养,半月之后,她每日都得替三人进行灵力调节。
这都还是没有将苍猊算在其中,妖兽毕竟跟人类不一样,仅靠肉身相持,也能撑上好些日子。
这一日,石台之中的火属性灵气供应,已是淡薄至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
立于台中的数名武者,皆是有种濒临崩溃的感觉。
一碗粥,数个人分,说不得最后所有人都得饿死。
沉默了一小会儿,便有武者主动退出了石台,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打算放弃之时,令人震惊的一幕便出现了。
那名武者只吸取了很少的灵气便离开石台,而后,直接出手将离得最近的一人击杀。
冷眼扫了扫周围震惊莫名的众人,拖着那身体仍在喷涌着鲜血的尸体,直朝林间走去。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陆寒溪便朝着石台那处大声开了口:绫歌,快阻止他!
虽然陆寒溪没有把话说透,但在场许多心思灵敏之辈已是知道了她的意思,刚刚那武者,是想要生啖人肉!
若是这个口子一旦开启,那整座海岛都会陷入比幽冥更加可怕的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吃醋这事,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第199章地府之门
在此之前,若是有人不慎身殒,尚还存活的武者都会将其尸身扔入海中。
没有灵力护体,武者们的生存状态自然也就与普通人无异。
需要进食睡觉,害怕瘟疫蔓延。
而此时此刻,在面临极端苛刻的生存压力之下,有着一人,选择了吸食同类的血肉,以养自身。
洞察到那人的意图之后,陆寒溪首先想到的,便是焱魔。
虽然两者的情况不尽相同,但本质上却是殊途同归。
人之所以称之为人,在于他们的选择。
生存下去的法子不止一种,而食用他人血肉,则是最为堕落也最为下乘的一种。
捕捞海岸边上的小鱼虾,亦或是摘食岛上无毒无害的草叶,都能令得一个人勉力坚持。
虽然眼下的景况确实有些糟,但却也并未糟到必须泯灭人性的地步。
听着陆寒溪的声音,楚绫歌毫不犹豫便掠出石台,挡在了拖拽尸体的那名男子身前。
怎么?我已退出灵气的争夺,对你而言,不是一件好事吗?我并未妨碍到你。
听着那男子的话语,楚绫歌长眉紧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眼前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什么妨不妨碍自己的问题。
把那尸体留下,你进石台,我把我的那份灵气给你。楚绫歌能够做出的最大退步,也只有这般。
听罢楚绫歌的话语,那男子先是愣了愣,而后面部肌肉顿时变得扭曲起来。
想当济世英雄!你还没那资格,你回头看看,那石台中的灵气还剩多少?就算我能撑过今日,那明日呢?往后呢?你能保证让我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吗?男子咆哮着嘶吼。
楚绫歌屈掌一吸,将其手中拖拽的尸身截过,而后径直抛入海中。
那你有没有想过,今日你若是开了这个头,明日,被人生啖血肉的,很可能就会是你自己!
瞧着那男子面色青白交替的变来变去,楚绫歌这才又接着道:若真是变作那般情况,围杀你,似乎比围杀别人内心挣扎来得更小,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哪一样,都不与正道相悖。
直到这时,那男子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自己此刻所行的自救之举,或许真是一道摧命符。
抛开那些与人为善的大道理不谈,若是眼下出现了一名罔顾伦常的恶人,自己可能也会有样学样的向其出手,而且不会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还好在自己即将踏足那一步之时,有人站了出来,并出手阻止了这一切。
此刻那男子心中又急又怕,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目光复杂的看了楚绫歌一眼,才转身离开这片海岸。
耽搁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石台那方的灵气,已是被人消耗殆尽。
楚绫歌心里有些自责,但当她回到队伍中时,众人的目光,却没有一道带着责备。
阮秋诗伸手摸了摸自己女儿的脑袋,满怀欣慰的道:我的小歌真是长大了,你做得很好。
感受着自己娘亲那温柔的抚摸,楚绫歌鼻间莫名有些发酸。
待众人开始商量着兵分两路去取水摘食之际,楚绫歌突然伸臂将陆寒溪抱了个满怀。
陆寒溪虽然还在因倾挽云那事生着对方的气,但此时此刻,却并没有再将她推开。
这些日子以来,楚绫歌一直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此番困于危局的,皆是楚绫歌的至亲至爱以及真心所交的朋友,每日每夜,她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包括之前闹得很不愉快的阮申,她也给予了最大的照顾。
毕竟,那是与自己有着血脉关联的族亲,最为关键的是,自始自终,阮申并没有动过要击杀阮秋诗以绝后患的念头。
这么多人的安危一并落在楚绫歌肩上,那等压力,可想而知。
陆寒溪知她心中难受,也就不再顾忌许多,伸手回抱着眼前之人纤细的腰身,软声哄道:好了,会没事的。
楚绫歌垂眸,低头寻着那双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娇艳红唇,径直吻了上去。
唇舌相触,彼此的气息很快便交缠在一起。
感应着对方的配合,楚绫歌更是贪婪汲取,只觉芬香萦绕,熨贴之极。
瞧着这一幕,阮秋诗当即便瞪凸了双目,险些惊呼出声。
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自己的女儿竟在与陆姑娘拥吻!
而最令她惊诧的,还属身旁众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