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隐约还看见上头几缕很淡的黑色雾气。
这个?温白开口道。
小莲灯点点头。
温白拿起一看。
第一眼看到这印章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印章只是破了边角,等拿到手才发现,那些坑洼的边角只是断裂的截面。
这印章是断章。
而且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虽然仍能明显看出断裂的痕迹,但有些地方已经趋向平滑。
师傅,这个印章怎么断了?温白倒没想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有用信息,他只是要确认一下,这断章的另一半在不在这里。
我看着还挺好看的,如果能拼拼完整,也就要了。说着,温白又作势去那堆零散物里找。
还好,这次陈世文开了口:不用找了,都是故意做旧的东西,断的才好卖。
温白装作无意说道:您自己弄断的啊?
陈世文回得很直接:就是断的。
师傅,想问一下这印章是您最近才淘到的吗?
温白向来是个很难让人设防的人,方乐明他们还曾这么评价过,若他真的存了心思接近一个人,没人能躲得过。
一如现在陈世文的感觉。
他本不应该在这种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面前多说什么,更何况还是一个看起来比他儿子还要小一轮的孩子。
可偏偏就多说了。
还是意识过来后,才知道说多的那种。
他摆了摆手,没回答温白的问题,只道:要的话也三十拿走。
收摊了。
显然不欲多说。
逐客令一下,温白也不便多问。
他收好布袋,把那枚印章拢在手心,付了款。
如果陈师傅家里的事,真的是这枚印章造成的,那他们拿走了印章,情况应该会有所好转。
这么想着,温白看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收摊的陈世文,思考了很久,还是说了一句:家里小朋友会没事的。
陈世文动作倏地一顿。
紧接着他就听到那个带着白玉葫芦的年轻人又说了一句。
我明天再来。
第6章你在嫌弃我?
白白,我们明天还要来吗?小莲灯有些不解。
如果真是这枚印章的关系,小莲灯又判断无误的话,应该就没事了,温白回道:来确认一下,也放心一点。
而且总要问问清楚,这带着凶气的印章是从哪里来的。
小莲灯皱巴了一下小花瓣:可是那个爷爷好像不太想说。
温白笑了下:今天不好说,明天可能就好说了。
小莲灯:嗯?
今天陈师傅不说,是没必要,也不信他们。
换做是他,也不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透露太多私事。
想到这里,温白敲了敲那印章,凶道:再怎么样,也不能吓唬小朋友。
小莲灯也义愤填膺:对!
见它一路上都在盯着这枚印章,连乾隆杯都没什么吸引力了。
温白正想问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小莲灯忽地动了:出来了!
说着,一个斜冲,贴在了那枚印章上。
随着它的动作,温白看见几缕黑气从印章断掉的截面那边溢出来,然后缠向小莲灯的灯芯。
噼啪一声,火光短暂一盛后,消失殆尽。
好了。小莲灯一边说话,灯芯上头炸出一个小火星子。
看起来很像是小孩子吃撑了之后,打了个奶嗝。
温白抱起它,莫名有些紧张:吃掉了?
小莲灯反应过来:没有,烧掉了。
我不吃这些的。
温白放下心来。
总归是凶气,一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平日吃什么?温白依着常理猜了猜,香灰?元宝?香烛?
这么想来,似乎还有些麻烦。
毕竟都是正常人出门不会带的东西。
小莲灯自己也说不太上来,只道:都是陆征给我准备的。
可它现在是他养的,温白有点愁。
可能还得挑个时间去问问陆征。
那现在凶气没了是吗?
嗯。
温白摸了摸它:真厉害。
小莲灯浑身一烫,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温白摸它了!还夸它厉害!
越想越害羞,花瓣一收,连花带叶整个埋进乾隆杯里,只露出一小簇没来得及收好的火苗在外头。
温白哭笑不得,给杯子调了个位置,让它躺得舒服点,然后视线才落到那印章上。
凶气一除净,印章底下的刻纹都清晰了几分,勉强能认个大概。
仔细看了看,刻着的,似乎是钟时宁三个字。
不知怎的,温白总觉得钟时宁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白白,我困了,埋在乾隆杯里的小莲灯蓦地开口,瓮声瓮气的,想睡觉。
温白头一次带孩子,一时也有些无措:那我们回家?
不用。小莲灯声音带着很明显的困倦,从杯子里慢悠悠挤出来,落在温白掌心,然后不断缩小,花瓣也逐渐变黑,最后化作一团指甲盖那么大的黑雾。
温白就这么摊着掌心,看着它,动都不敢动。
一眨眼,黑雾消失。
他腕间白玉葫芦的肚子上,却多了一朵小黑莲花印,恰好落在那串经文中间的空白处。
温白原先还奇怪那经文中间为什么会空出一小截。
现在知道了。
他轻声唤了两句,小莲灯很安静,就像是累极睡沉了。
他看了眼玉葫芦,又看了眼那枚印章,几分钟后,拿出手机叫了车。
目的地还是第一山庄。
没事,年纪小,觉多正常,再加上除掉那东西用了点力气,谛听敲了敲那小玉葫芦,别担心。
温白长舒一口气。
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前一秒还好好说着话,转头就变指甲片那么大了,谁能不担心。
陆征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淡声道:过来。
这话显然是对温白说的。
可能是当时那三天之内鲨了你的眼神太深刻,温白并不是很想过去。
可这人是他老板。
他浅吸了一口气,最终走了过去。
等到了跟前,陆征懒得动似的,只抬了抬下巴:手。
温白:?
手给我。陆征道。
温白依言照做。
陆征皱了皱眉:另一只。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