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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职冥府之后——七寸汤包(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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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温白放下茶盏,看着外头。

竟真的落了雨。

温白现在也有些摸不准祭夜图里有没有落雨了,因为那次他们出去的时候,天还没亮。

城隍已经换了一身行头,说要先回城隍庙看看。

温白点头应下。

城隍一走,温白看了时辰,估摸着天也快亮了,也起身走了出去。

雨落得不大,可街上行人已经冷清,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放掉的河灯,歪斜着靠在街上的角落里。

温白想起昨晚自己放的那两盏灯,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打湿。

想着想着,已经上了拱桥。

他下意识往底下看去,借着两岸还没熄完的灯笼,能看到河面上被雨漾开的一圈圈细纹,只有零星三两盏漂不太动的河灯,还优哉游哉四处晃。

黄泉今天很堵,得漂快点。温白笑着说了一句。

说完,从拱形最高的位置,往下走。

可当他转身抬头的瞬间,温白忽然看见前头瓦肆的廊檐下,站了一个人。

墨色的长衫,虚束着的长发。

那人侧靠在朱色廊柱上,单手松倦地托着一盏莲灯,哪怕隔着半座桥的距离,也能感受到一身闲散冷漠的气息。

温白一下子怔在原地。

那是陆征?

第48章千年

温白的直觉告诉他,那就是陆征,可他脚步却未动分毫。

不知道城隍在他身上下了什么术法,这雨没落到他身上,可雨幕绵连,将眼前的景物罩在一片朦胧雾气中。

把陆征的模样也洇得模糊。

温白认得陆征的模样,虽然现在那人一身墨色长衫,完全不同的装束,可温白不会认错。

只是那种疏离感也很清晰。

也正是那种疏离感,逼停了他的脚步。

让他觉得那人是陆征,好像又不是。

这是温白进入这祭夜图以来,第二次觉得自己在做梦。

正犹豫,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轻偏过头来。

一个征字还囫囵在嘴里,没说完,天际破晓。

熟悉的眩晕感席卷而来。

温白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往下坠。

而他正站在桥上,底下,就是流光河

身体很沉,还很冷。

温白从来没觉得眼皮这么重过。

但他来不及思考现在是什么情况,耳边已经传来水声,以及没有间隙的小白。

也和之前一样,很嘈杂,很乱,可这次,温白能分辨出来是谁在喊他。

他慢慢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河岸边。

只要转个身,就能掉进那刚刚通水没多久的沉沙河里。

天上正下着大雨,雨势很猛,打在身上甚至有些疼。

温白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一抬头,就看到周伟和林丘打着伞,从斜坡上头跌跌撞撞跑下来。

钟时宁和几个阴差比他们速度读更快。

小白!你吓死我们了!

快快快!通知老板!

可算回来了!

时、时宁,你稍微松一下,我喘不过气了。温白拍了拍钟时宁的肩膀

死死抱着温白的钟时宁,这才松了手,再开口时,眼圈通红一片,连声音都带着哭腔:你去哪儿了啊?

温白:我

他还没说完,周伟已经从上头跑下来。

立刻把伞撑在温白头上后,才开口说道:快动一动身体,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是摔这儿了还是怎么样?哪里疼?

疼是浑身上下都有些疼。

可温白听着打得雨伞上噼啪作响的雨声,说了一句:怎么下了这么大的雨?

他记得明明之前天气还好好的。

所有人都没说话,周伟动了动嘴巴,最终叹了一口气,语带疲惫:你去哪里了?

温白顿了一下,才说道:祭夜图。

说着,他往周遭看了一圈。

应该是祭夜图没错,他出画的时候,天际刚好破晓。

可温白没有看到图,也没有看到陆征。

而且,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醒来?

所有人听着这个祭夜图,面面相觑。

什么祭夜图?周伟问。

温白一时解释不清:陆征呢?

他们不知道,陆征应该会知道。

过了许久,温白才听到几个阴差开了口:在东泰。

神情不对温白皱了皱眉:是出什么事了吗?

所有人:

这话,应该问你自己才对。周伟语气无奈。

温白有些懵:嗯?

看温白脸都冻白了,周伟只好道:算了,回来就好,先回东泰吧。

九章大人把车开过来了。一个阴差说道。

上了车,温白换下湿透的外套,暖风一吹,整个人开始昏沉起来,最终没撑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外头天色已经黑透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白顿了好一会儿,才意识是陆征的声音。

温白支撑着身体,坐起来。

有一瞬间,眼前的陆征,似乎和祭夜图中墨色长衫的那人骤然重叠,温白恍了一下神。

他咳了一声,垂下眸:没有。

陆征没有说话,只定定看着他。

然后抬手,给温白掖了掖被角:去哪里了?

周伟他们这么问,温白能理解,可陆征也这么问,温白懵了下,甚至自己都开始怀疑:不是祭夜图吗?

陆征手一顿,半晌,才淡声说道:在图里遇到什么了。

跟之前差不多,一样的摊子,一样的糕点,一样的法船,温白晃了晃手上的玉葫芦,还用了这个葫芦,把城隍唤出来了。

陆征很轻地笑了下:玩得很开心?

还好。说多开心也没有,跟之前相比,一个人总要没劲些。

不过

温白眉眼弯了下:我还放了河灯。

陆征抬眸看他。

但这次我挑的河灯,跟上次不一样。

我选的那一盏,很像元元。

比元元小一些,温白伸出手,手指微曲,比了个大小,大概就这么大。

陆征皱了皱眉。

温白继续道:上次我们去的时候,可能早了些,摊主还没拿出来,这次我去得巧,刚好看见了。

只不过这次祭夜图里好像下了雨,不知道会不会淋湿。

温白思绪飘远了些:那盏灯底下的竹枝是我给换上的,不知道能漂多远。

温白对自己的手艺不太自信:主要是我做的也不是太好,我怕那盏灯漂着漂着,就沉下去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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