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伟和钟时宁看过他后,又不着痕迹去看了陆征一眼。
果然如预想中的那样,凶得不行。
只是,温白这才把之前纸人的话说了一遍,他们看起来很害怕这股气息,不一定会来第二次。
谛听之前说的主动去找羌岐,指的不是让温白去追踪羌岐的气息,而是指他想娶,便让他娶。
纸人再来迎亲的时候,温白得坐上那轿子,跟着纸人一道,找到羌岐在的地方。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基于一个事实:羌岐还得再来娶一次。
谛听看了看温白腕间的玉葫芦:纸人感受到的气息,应该是你身上玉葫芦的气息。
这葫芦是陆征养着的,上头的灵力对纸人来说,跟烈火无异,不敢靠近也正常。
但他们未必就知道这气息属谁。
谛听话梢一转:即便这群纸人知道,羌岐也不一定不知道。
钟时宁小声道:像羌岐这种大鬼,也会有不知道老板吗?
谛听转头,看了陆征一眼。
还真不一定。
几千年前,陆老板可和大帝没什么两样,都是甩手掌柜。
养了小灯后,就更少出现在人前了。
羌岐说是山鬼,却并不归阴司管,比起鬼,说是灵物可能更合适些。
温白:像太岁那样?
谛听点了点头。
山鬼是汇聚山间精气炼体而成,得道升天者比比皆是。
这羌岐山千年前更是灵气繁盛之地,别看他沉寂了千年,道行却是不低。
钟时宁:那他为什么还没有得道升仙?
谛听:得不了道。
真能得道,千年前那道天雷就不会劈在羌岐山山头了。
周伟麻了。
不好好钻研天道飞升成仙,非要做什么老色鬼。
那我要做什么?温白问道。
听起来,他要做的事情很多。
可算起来,好像又没什么。
谛听:等。
温白:?
等羌岐来娶谛听话说到一半,陆征便冷眼扫了过来,谛听有些费劲地把娶字吞了下去,等羌岐派纸人来找你。
温白:如果他不来呢?
谛听:他会来的。
谛听跟羌岐没什么交情,可他太了解羌岐这种人的本性了。
别人说什么都没用,只有自己见到了棺材,才能掉下几滴眼泪来,安分一些。
他们能做的,就是送羌岐去见棺材。
但这话谛听不能说,于是只好道:羌岐这人很挑,很少有看得上眼的人,没这么轻易放过你的,放心吧。
周伟和钟时宁一时都没能分清谛听这是在夸温白,还是在诅咒温白。
只不过,谛听皱了皱眉,温白,你这玉葫芦
全程不发一言的陆征,总算开了口,沉着声音,喊了一句:谛听。
不是提醒,是警告。
谛听自然听出来了。
他叹了一口气:你先别急,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征在谛听提出这个法子的时候,就没什么好脸色。
因为他知道,只要谛听提出来了,温白就不会推却。
甚至还会觉得这事是因他而起,谛听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尽快把那四个人找出来,万事可行。
温白不去想后果,陆征不行,又怕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只听着,不说话。
可谛听却越来越离谱。
周伟和钟时宁有些糊涂,这玉葫芦怎么了?陆征怎么突然发了火?
温白却听懂了。
谛听是怕上头的灵气再吓退那些纸人,功亏一篑。
有没有什么办法敛去上面的气息?温白说道,这个玉葫芦也摘不得。
谛听没回答。
温白朝着陆征走过去,抬手。
陆征看着他:想好了。
温白:嗯。
陆征伸手,在玉葫芦那串经文上抹过。
没了?温白看着光秃秃的葫芦肚子。
只是暂时封住。陆征说道。
元元还在里头呢!温白怕陆征忘了,赶忙提醒道。
陆征无奈,担心这些倒是担心的比谁都快,只好道:影响不到它。
温白这才放下心来。
里头的小莲灯也听到了温白的话,闪了一道小金光出来。
温白摸了摸小葫芦,权做回应。
摸着摸着,温白动作慢了下来。
他稍一斟酌,总觉得带着它不太安心,毕竟这一趟是去做人质的。
再加个小人质,不划算。
别其他人没带出来,还搭进去两个。
于是温白说道:要不把元元
陆征截住他的话头:别想。
说着,抬眸,沉沉看着温白:牵牛图这两天就放这。
不用打它的主意。
翻译一下就是,你要是敢把莲灯放进牵牛图里,明天就能看见它变成一把灰,你可以试试。
温白抿了抿嘴:知道了。
陆征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点,这人只顾着把那四个人换回来,不把自己当回事。
带着莲灯,除了护着他之外,也是让他知道自己身边还有个小的,多点顾虑,不至于那么无所畏惧。
陆征怕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羌岐,几千年道行的山鬼,他还没放在眼里。
他怕的就是温白。
谛听说还要准备点东西,便带着周伟和钟时宁走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温白和陆征。
温白给陆征倒了一杯茶。
都不知道怕吗。见他仍旧一副寻常模样,忍了许久的陆征终是说了出来。
温白把茶盏推过去:怕啊。
千年的山鬼,抬轿的纸人,还说着什么要娶自己,谁能不怕。
但谛听说这个法子最好,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陆征:你可以选择不信。
只要温白觉得这事不可行,不愿意,陆征觉得他就能找到别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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