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自觉理亏,因着朱雀和谛听在,也不太好表现得过于明显,就借着身形的遮掩,很轻地勾了勾手。
陆征很受用。
在渡灵气这事上,他没说谎。
也的确是后来才想起来还能用葫芦里的灵气。
至于这个后来具体是什么时候
他不会说。
也决计不会让这人知道,后来不说,也的确是为了多抱一会。
朱雀和谛听就站在一旁,装作耳不清、目不明的样子。
直到两人朝着他们走来。
朱雀还欲盖弥彰说了一句:聊好了?我还是第一次站这地儿看阴司的布局,方位还挺好。
谛听:
编也编个像话的。
今天从这个第一次站的地儿飞下来的是谁?
陆征看着朱雀:被吞掉的文曲官印呢?
朱雀一脸问号:什么官嘶。
朱雀又被谛听掐了一把。
朱雀:
这一天天都,都叫什么事?
陆征:
陆征凉凉道:没有文曲官印,去余齐那做什么?
他扫了朱雀一眼:打算用你的翎羽补?
朱雀:
打了个寒颤。
谛听:那官印就算取出来,大概也没法用了,总归是不完整,直接喊文曲还来得方便些。
陆征眼皮轻撩,淡声又问:那文曲呢。
谛听:朱雀已经喊了。
朱雀:???
什么文曲?
被掐习惯了,朱雀发觉自己都已经学会预判了。
在谛听手探到他肘后的一瞬间,干笑了下:啊,已经喊了。
他就是出门没看黄历。
才会像现在这样,前有陆征,后有谛听。
朱雀心里这么想着,背在身后的手动作却很快,三下五除二写了几行字,绑了条玄印,给文曲发了过去。
四人往余齐的方向走。
朱雀和文曲的关系好像很好?温白想起谛听之前的语气,而且朱雀提起文曲的时候,说话间似乎也很熟稔。
陆征:人间科举兴盛时期,文曲落印是大事,状元定相那天,四大星宿都要借运。
温白: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同僚了?
陆征第一次听这种说法,倒也挺合适,但准确说,是职能不尽相同的上下属:朱雀品级更长一些。
温白点了点头:现在四大星宿不借运了么?
朱雀可是连余齐的名字都说反了,显然不认识。
陆征笑了下:以前的人间,状元只有一个,借点运自然可以。
温白:
他怎么给忘了,现在的人间,状元可不止一个,各地都有各地的状元,落印怕是都落不过来了,哪还有借运的功夫。
温白到了余齐在的小区,才知道谛听口中的魂体状态最方便,方便在哪。
这也是他第一次拥有穿墙的经验。
感觉实在新奇,他忍不住问陆征:所以阴差们其实也都可以穿墙吗?
陆征:可以。
温白眼睛闪了下。
他在阴司这么久,和阴差们也都处了这么久,很少见他们有过什么出格的行为,最多就是撞见几次阴差直接从地下走上来,他还当那边是有什么连接地下阴司的通道。
以致于他都快忘了,阴差们也是魂体状态。
温白:那平常怎么都不见他们用?
陆征顿了下,才道:在人间就要有在人间的样子。
刚好听到这句话的谛听:
无他,半年前,他也跟陆征说过这话。
当时温白刚入职,怕阴差们窜来窜去吓到新员工,他就特意去跟陆征说了一下,这人还不怎么耐烦地回了一句:找个凡人,就是自找麻烦。
可现在,最紧张这个麻烦的人,恨不得天天把麻烦带在身边的,也不知道是谁。
等温白成功穿进了余齐的家,第一眼见到的不是余齐,而是一个穿着白t、休闲裤的男生。
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长相,很是白净秀气。
如果不是他弯身给陆征和谛听行了个礼,温白都差点以为是个凡人了。
他没想过文曲是这个模样。
不是不像,如果在知道这人是文曲之后,怎么看,也怎么贴切。
气息很宁和,也有一身的书卷气。
可和朱雀、谛听他们相比,就显得朴素了些。
不是说长相,而是说气势。
怎么光给陆征和谛听行礼,我呢,没看见?朱雀问道。
然后温白就看到文曲冷笑一声。
温白:
别的不说,气势他看见了。
五人进了房间。
可能是前两天带小朱雀带累了,余齐看起来睡得很沉。
温白这才看清了余齐头上的官印。
那官印不大,方形,缺的刚好是最右上角的一块,断面很不齐整,还坑坑洼洼。
怎么断成这样了?文曲糟心道。
谛听:只啄了这一角,没整圈啄下来,已经很好了。
啄
温白:
文曲:
文曲拿出一只粗毫笔,在余齐头上扫了一圈,所到之处官印痕迹慢慢褪下,最后消失。
紧接着,文曲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黄巾小包袱。
看那方正的形象,温白大致也能猜到,应该就是文曲的官印。
啪的一声,一个偌大的官印落在了余齐的天灵盖上。
朱雀双指在下巴处微挲了一下:离这崽子考试还有多久?
温白算了下时间:大概半年。
半年?这官印撑得住吗?朱雀问道。
文曲:
您当我这官印是什么?文曲冷声道。
朱雀:来都来了,多盖几个,保险。
文曲:
文曲再次重复,语气更甚:您当我这官印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