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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职冥府之后——七寸汤包(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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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体刚回身,温白其实还处在一点后颈中,思绪都有些慢半拍。

因此除了陆征有点凶、呼吸不过来了这几个念头外,没有感受到陆征越发沉重的呼吸声。

陆征用指腹贴了贴温白被问得发红的唇,哑着声音道:不舒服?

这叫他怎么回答?温白懵了一下,最后又往被子里埋了埋。

这次拉着被子盖住了小半张脸,只剩眉眼和额头露在外头。

看着盯着他的陆征,最后说了一句:嗯,头疼。

不算假话。

头的确是有些疼。

只不过他也不清楚是魂体刚回身的后遗症还是这个吻弄得。

陆征指节微曲,伸手在温白额间揉了一下:这里?

温白本来打算敷衍一下他这个显然不太会按摩的地下男朋友那次被羌岐带走,半夜从雾凇山回来的时候,温白受了点寒,陆征也给他按了按额头,最后被温白婉言相拒。

那根本不叫按摩,那叫挠痒,像是根本不敢用力似的。

温白本就怕痒,那次忍得格外辛苦。

他也能理解。

陆征毕竟是阴司之主,连人间事都不太理会,更别说给凡人按额头这种高超的技术活了。

虽然那时两人还没有确定关系,但他也算是提前体验到了男朋友并没有掌握的人间技能之一。

所以在陆征伸手的时候,他想着敷衍两下,可好了两字刚说出口,温白就顿住了。

因为男朋友的按摩技术显然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嗯?陆征没怎么听清,弯腰靠近了点。

温白摇了摇头。

陆征却是直接开了口:有进步?

温白眨了眨眼睛:什么进步?

陆征的手在温白额间轻点了两下:这个。

温白这才反应过来。

嗯。温白闭上眼睛,微皱的眉头也跟着舒展开来。

陆征笑了:上次按得真这么差?

温白闻言,单眼微睁,含笑看着陆征:你觉得呢?

陆征没说话。

温白把被子往下一拉,抬手在陆征额角挲了两下:上次你就是这样的。

他又问了一遍:老板你觉得呢?

陆征久违地听到温白喊他老板,有些好笑。

他抓住温白欲收回的手:老板觉得还行。

温白抿了抿嘴,思考了一下:那男朋友觉得呢?

陆征也随着温白的性子,不轻不重道:男朋友觉得还有进步空间。

这答案温白还算满意。

陆征一边把温白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一边说道:之前那次,不是故意折腾你。

温白:我知道。

陆征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他不是故意折腾他,只是不敢碰。

温白皮肤太软,哪怕只是用一点力,都能留下痕迹。

皮肤稍微红一点,陆征就觉得这人在疼。

所以我去学了。陆征掖好被子,说道。

学?温白看着他,学什么?

陆征继续帮他揉额角:学怎么让你舒服一点。

他手上力道稍微重了点:除了这个,还有很多。

温白就看着陆征的视线从他的眼睛慢慢下移,停在唇上。

温白:!

陆征轻笑:想知道么?

温白:

他掀了被子,把自己从头裹到脚:不想,睡觉。

隔着被子,他听到陆征低沉的笑声,以及一句那就下次。

温白:

翌日,温白睡到天大亮,才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等陆征给他检查过魂体,确认没什么问题,才被放了出来。

钟时宁立刻蹬蹬跑了上来,在温白手臂上左捏捏,右碰碰,看了好半天才道:小白你没事吧?确定没事吧?被朱雀轻轻撞一撞怎么魂体都能撞出来呢?

那不敢置信的语气,就差没说世上怎么还会有这种事了。

温白:

在他额头轻拍了拍,温白道:没事。

在阴司我能出什么事?

你现在当然可以这么说,钟时宁皱着眉头,对温白不以为意的态度很不满意,昨晚我都快吓死了。

这是真的,小白,昨晚进去的时候,你身体都凉了!一个阴差接嘴道。

他刚说完,就被身旁一个阴差用手肘撞了下:什么凉了,小白还是人,人间快过年了,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那阴差嘿嘿笑了下:这不是习惯了吗,谁叫我们不是人呢。

温白:

算起来他在阴司也已经待了大半年了,从夏到秋到冬,转眼又要入春,这人间都快过年了,他还是没有习惯他们说话的方式。

温白觉得,他可能再过二十年都不会习惯。

说起过年,温白才想起来,前两天从山庄门口进来的时候,那一排路灯上,都已经挂上了红灯笼,旁边几栋别墅看着也添了几道红,倒是这阴司,没什么变换。

温白想起昨晚上看到的灯火林立的场景,又想起陆征说过的话在他们成为阴差之前,也做了百年的凡人。

虽然现在这些人已经习惯了阴差的身份。

在说到人间或是凡人的时候,用的大多也都是你们,而不是我们,更没听他们说起过以前的事,可仔细找找,总还能找到许多以前的影子。

比如偶尔吃上一嘴、像是打个牙祭似的人间饭菜,比如时常燃着的那盏灯火。

这么一想,这阴司似乎是冷清了点。

温白四下环顾一圈,或许这阴司也可以守个人间的岁,过个人间的年?

就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也不知道陆征答不答应。

温白先跟钟时宁提了一下,钟时宁咕哝了一声:过年啊?

我都快忘记过年是什么感觉了。钟时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香山太偏,除了清明、中元见到一些过来超度亡魂的道人、僧人之外,基本就没见过什么人。

听到的也都是些经文、焚火声。

要不是开花落叶、冬日山上偶尔下下雪,他甚至都不知道四季在变换,更不用说什么过年不过年的了。

不过以前的时候,每到过年,会跟我爹一起去山里捡些不潮的柴禾,把炉灶烧一个晚上,上头蒸些馒头面饼,炉灶里头再放些红薯,用黄泥包个鸡,香得很。

他顿了下:捡柴禾倒不是家里头没有,只是我喜欢去山里,冬天山里头人少,安静,山鸟野兔之类的就出来活动,我愿意看,我爹就带着我认。

钟时宁语气有些放空:他是教书先生,逢年过节也会有很多人来送些东西,吃倒是不怎么愁的。

其实这些也已经有些记不清了。钟时宁最后说道。

温白轻声应了一声:嗯。

钟时宁能听出温白话中安慰的意思,笑了下:我爹对我很好的,虽然肯定比不上钟家那么富贵,但我也不差吃穿,就是记不太起来了。

温白又问了几个平日处得多的阴差。

回答基本都是一样的:记不太清了。

温白也猜到了,钟时宁在阴差里头年纪最小,他都只能记了个模糊,更不说其他阴差了,但提到过年时候,那种带笑的神情也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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