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姬言姬这样的高阶神族能压制一下,也就辛麒能帮她平息气血了。
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安心气息,胡云喜眼神柔和了点,反手揪出一个小人,她随地坐下打坐。
姬言姬替下辛麒安抚胡云喜。
辛麒怔怔退后一步,吐出呼吸:好久不见,小紫琳。
小女孩泪水在眼眶一打转,埋进他怀里大哭。
她衣服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还有干掉的血迹,配着终于敢放肆大哭出来的声音,令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郗白霜去找了干净衣服回来给她疗伤,海弯弯端了热水给她擦洗,龙千阳也去找了食物过来。
辛麒怜惜地摸摸她的头:这么久了,你怎么不来找我。
紫琳额头断掉一截的犄角看着也可怜之极:壹零壹零说你不可信。
辛麒手一顿,长叹一声:他怨我也是应该的。
麒麟子!紫琳顾不上饿,丢下面包:求求你,去救救我主人吧,还有壹零!
泪水一打转,眼看又要哭了。
等会,你先说清楚,你是为了太子,还是下一任魔王而来。秋少鸿全程伫立一旁。
转头秋少鸿很正经地对辛麒说:蔷薇社已经发出通告,银狼壹零是下一任魔王的护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新魔王的诞生。
所以紫琳的主人是谁还难说。
魔族又没有不事二主的忠诚观念。
有人唱黑脸了,辛麒不能不配合:你按你的心意说就是,别怕。
胡云喜还在那边打坐。
既为主人也为在辛麒的顾虑目光下,紫琳吐出最后两个字,魔王。
辛麒默了一瞬:都是绎之是吗。
有人挑破了一点,总能将所有的点联系起来,最后太子和魔王的答案夜间呼之欲出了,都是同一个人。
秋少鸿哼了一声:我说你们不敢来找辛麒呢。
明明是有事瞒着辛麒不敢说,搞得跟辛麒对不起他们一样。
姬言姬眉头微蹙:我早说那个迟瑧不是凡人。
龙千阳:哎阿言你这马后炮放的,嘶姬言姬狠踩了他一脚。
郗白霜倒是挺高兴:这不是很好,辛麒可以放下心结,迟瑧同学也不用再闹别扭。就是可怜迟瑧枉吃了那么久的醋。
海弯弯不太好使的脑子默默得出一个关系:
紫琳的主人=太子=迟瑧=新魔王。
她理所当然地只看到了迟瑧=太子,忽略了迟瑧是新魔王的麻烦事。
棒!我更喜欢小迟瑧了,辛麒你说是不是!
迟瑧是太子时也对她很照顾呐。
没人应她的话。
众人这才发现辛麒平静得过分。
找回太子和迟瑧就是太子的双重惊喜,乃至迟瑧是新魔王的震惊,他都没有,非常平淡地就接受了。
像秋少鸿没有其他人的感性,已经在理智思考迟瑧变成了魔王将会造成的麻烦。
魔王是要被喊打喊杀的对象,这个事实不容更改。
而他们这些曾经讨伐过魔王的大勇者们,难道现在要他们反过来保护大魔王?
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就是。
按他们这帮人的尿性,逆天而行的叛逆事也不是没干过。
他本来就觉得无所谓,主要是他们几个主力军的选择,现在取决于辛麒。
辛麒呢?
他走出去郑重对胡云喜道:云喜,很感激你能带紫琳过来,让我有机会知道这一切,现在我还有一件事,必须麻烦你,拜托了!
得,秋少鸿也不想烦了,辛麒已经毫不犹豫做出了选择。
那他们这些同伴,也只能无奈地奉陪了。
他看龙千阳姬言姬,海弯弯和郗白霜,大家都是毫不意外的模样。
我一听到紫琳求助,就想带她来找你们,千重樱和萝丽娜那两个人死缠着不放,我就和她们打起来。
你知道那个团的人配合都挺默契的,胡云喜回忆道,我本来还能跟她们战一战,那个东瀛娘们从背后切断电线杆砸到了我,我一气之下就暴血揍了她们一顿。
你也是为了自保,回樊阳市途中,辛麒安慰道,如果白先生说你,我会帮你说话。
胡云喜的姑姑姓白,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胡云喜也不是想得他这句准话,支支吾吾跟在辛麒身后不走。
辛麒本来想再去看看紫琳,问问迟瑧的事,想知道这半年来他一个人过得怎么样,见证只得停下来:有什么话,你还不能跟我说的吗。
胡云喜也算他们六脉剑的一员,关系自不用说。
对不起辛麒,我可能有点冒犯了
她就是想知道,如果迟瑧真的是魔王,他该怎么办。
对于辛麒而言,一定是个非常痛心的选择。
如果身边的人,不,即使是一个路人不幸成了魔王,你也会怎么做吗?
不惜一切保护,还是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了。
辛麒还未说话,沉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人不自觉自惭形愧。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说不妥,刚好海弯弯火急火燎过来拉人,顺理成章撇开了这个话题。
秋少鸿说找到迟瑧的踪迹了,昨天被陈骁童和长青带走回国,很快就要被送去一个地方。
迟家老宅?辛麒想到迟瑧的二哥。
他和陈骁童估计都比他知道的多。
是,迟瑧祖父马上就是八十岁大寿,想让孙子回来也是情理之中吧。秋少鸿耸耸肩。
众人马上联想到一个词,鸿门宴。
不能对迟瑧的家人抱太大期望,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越知道舍车保帅的道理。郗白霜这个大家族出来的,配合地点点头认同秋少鸿的话。
我知道。辛麒声音柔柔的,不像是准备战斗的姿态。
那就在他们清理门户之前,把绎之救出来吧,他们不要绎之,我要。
云喜,蔷薇社那边是不是要选人去迟家老宅。拜托你,云喜,把迟瑧带出来,我和太子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弯弯和少鸿他们是我的同伴,蔷薇社肯定会提防。
我知道怎么做了。胡云喜拍拍胸脯。
之前她问的那个愚蠢问题,已经不需要回答了。
辛麒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谁说一个人和全世界,必须选择一方。
外面已经是正午了,艳阳高照。
因着是家庭内部的小型寿宴,迟家老宅外面没有以前的车水马龙,门客如云。
知了在日光暴晒下聒叫,柏油马路上烫得好像冒烟气,连空气都热得扭曲了。
静静的,一条街上不起眼的车里,驾驶座上长青抬头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切,视线又侧目落到后座上。
陈骁童将一块手表递给旁边的人:我们就在外面,一有事马上让米蕾联系我。
本来应该被气走的两人,一撕下脸皮反而又回来认定了他。
迟瑧随手系在腕上下车,懒得去理会他们的想法。
就像夏荷子为什么就喜欢跟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