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谢龚老师。您快上课,我一自便就好。宋言喻笑着朝眼前的狼尾少年伸手一指,道: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问问学生。
龚涛点头:也好。
不知不觉,黑板上已经写满了解题步骤。外面的雪被风吹的急骤不停。
幕天遥打了个喷嚏,回头说:狗币,空调能不能再调高点儿,太冷了。
季寒舟回头看了眼温度,32度了。已经是最高了。
下一秒,他察觉到身侧的视线。目光一转,就和坐在后面的宋言喻来了个对视不过这男人不是在看他,是在看顾言喻。
宋老师有事吗?季寒舟开口问。语气依旧,却不太友好。
顾言喻后知后觉回头。宋言喻有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恢复平静:没有事。
*
私家侦探社内。
出租车踩着厚重的积雪停在门口。后座下来一名穿着素雅的女性。她长发微卷,裹着藏蓝色毛呢大衣,踩着黑色高跟皮靴,戴着皮手套和墨镜。
车子开走后,女士四下打量见无人跟随,才踩着优雅的步伐进了侦探社正门。
徐夫人,您稍等一下。徐依梦坐在柔软的毛绒沙发上,前台接待的小姑娘给她倒了杯热水:我师父正在里面接待客人,马上就出来了。
好。徐依梦点头,握着水杯暖手。
没过多久,专门接待室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女人双眼红红,拿着一沓照片,边走边骂什么狗东西,不要脸。
经过身边的时候,徐依梦扫了一下照片,是一个男人站在地下停车库里,吻着另一个女人。而照片上的女人,显然不是哭泣的这位。
女人哭着离开,大门打开伴随着一阵冷风吹来,徐依梦闭上了眼睛看来普天之下,能犯得上请私家侦探的,都是为了家里男人那点子破事。
徐女士。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站在接待室门口,冲徐依梦招手:您进来吧,您要的资料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徐依梦闻声起身,带着手提包走进去。
办公桌上,私家侦探将客户需要的资料,以档案袋的形式摆在桌子上:这里面是我们这段时间以来,跟踪记录到的所有资料。根据照片和多方消费记录来看,您丈夫并没有搞外遇的情况。
既没有接触密切的异性,也没有异常的饭店、酒店或者会所消费。您是通过什么原因,猜测他有外遇的呢?
徐依梦如坐针毡,心里也在盘算着。贵气的脸上满是不解的神情:实不相瞒,我们认识两年多了,今年开始同居。原本是打算领证的,结果前些日子他突然跟我说,领证这件事可能要再缓缓了。
原来是这样。私家侦探若有所思。
干他们这行,在接单之前,基本都会先过问委托方的理由。但是眼前这位徐女士以不好言说为由拒绝了,还给出了正常价格三倍的酬劳。
谁会跟钱过不去?私家侦探明白,多出来的部分就是封口费。
眼前的女人显然是个不差钱的主。而被调查这位,也是在D市响当当的人物LJ的老总,名下资产不计其数。他儿子前不久公开出柜的事情,在富二代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
私家侦探因为工作需要,经常得跟有钱有权的人打交道,私底下帮他们调查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个消息就是他从一个客户那里得到的。
私家侦探又问:冒昧问一下,您这么着急跟这位男士领证,是因为财产问题吗?您该不会是想通过离婚,分走一半的财产吧。
察觉到徐依梦的表情异样,他友情补充:现在的法律已经修正过了,您这种方法是行不通的。
并不是。徐依梦摇头叹气,她被问的有点头疼。
那天季明奎无缘无故找她谈话,什么铺垫也没有,就说婚期延后。
徐依梦问来问去,老季也只说:寒舟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作为父亲,他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想尽办法给他。
徐依梦都快崩溃了,她感觉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全白费了。
他们两口子结婚,跟季寒舟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季寒舟不喜欢她吗?
不会的,这孩子平常对她客气又自然。而且言喻跟他相处的也很好。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他们一家现在的相处模式,已经比徐依梦刚刚搬进这个家时候的预想好上太多了,怎么会关键时刻出现这种变故?
尽管季明奎一再保证他会负责到底,这两年来他是有感情的,是想踏踏实实过完一生的。但是男人的嘴哪有真话,他明天遇见一个比她年轻貌美的怎么办?还不是一样要把许诺抛之脑后?
再说,她徐依梦要的也不是结婚。结婚只是一个路程。现在这条路上出现了一块石头,她连这块石头到底怎么来的都不知道。她能不慌吗?
想来想去,徐依梦还是下定决心问一问:我想问一下,如果,我和老季不领证,那么我儿子,能不能上季家的户口?
私家侦探一愣:您是指
徐依梦说:换句话说,我儿子,能不能继承季家的财产。
*
下午放学,雪终于停了。
落日余晖洒向满地洁白,将地面映成了西红柿炒鸡蛋。环卫工人在门口扫雪、同学们哈着白气从教室里出来,一步一个小脚印。
顾言喻收拾好作业,穿好羽绒服。他背着书包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季寒舟跟张伟站在雪地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东西。
张伟最近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一心向季寒舟求教学习东北话的奥义。这俩货,那真是一个敢学一个敢教。
顾言喻本不想参与,架不住近水楼台的好座位。第一天,就听见季寒舟信誓旦旦的告诉张伟:想学好一门方言,务必要先从脏话开始。
张伟:
搜噶。
顾言喻:
这他妈哪里来的逻辑。
所以光是想象他们的蹩脚方言,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冷风袭来,挑檐上落下薄薄的一层雪。顾言喻抬眼,只见季寒从地上捏起一大块雪,握在手里团成雪球。张伟一脸神奇的看他操作。
季寒舟:看好了啊,我们东北人打雪仗都是这样式的。
说完,他一个雪球piu地砸在幕天遥后脑勺上,呱唧一声。
顾言喻:
啊我操!幕天遥走得好好的,突然被砸的一个激灵。毫无防备之下,融化的雪水全都顺着脖子流淌进衣服里,冻得人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他拍干净脑袋,回头看着一脸懵逼的张伟,和那个笑的前仰后合的罪魁祸首,也捏起一个拳头那么大的雪球,扔了过去:你大爷的季寒舟!搞偷袭是吧!老子砸死你!
季寒舟灵巧一躲,那雪球直奔张伟印堂,炸开了花。
张伟:兄Dai,哩下气瞄准一点好不啦。
顾言喻:这又是哪里学的方言。
张伟都快被这群人教坏了,一个广东人,满嘴东北、上海、四川方言,混在一起说。神奇的是,大家居然都能听懂
幕天遥不服,又捏起一个大雪球朝季寒舟砸过去。季寒舟再次灵巧躲开,雪球落地炸成碎花。
接下来的十分钟,就见平静的半空突然飞来飞去无数个大雪球。战况持续很久,两人身上都挂了不少雪,就快成雪人了。
见顾言喻过来,季寒舟指着幕天遥道:言喻,帮我打他!
一动不动的顾言喻:你自己撩的骚,为什么让我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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