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辰正入迷,闻言,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这是师尊教我的《折梅剑法》。
谁写的?
问这个干什么?
温辰有点奇怪,但还是如实道:凌寒峰从前的飞升剑仙,叶岚前辈写的。
全都是吗?白衣少年说这话的时候,气息很急促,仿佛这三四个字是什么难言的话题,让他不好倾吐。
不是,温辰看他一眼,眸中掠过一丝诧异,《折梅剑法》的初本很平庸,完全没有什么杀伤力,现在的这一版,很大一部分,是师尊后来自己修的。
这句之后,对方一时无言,敛着眉,凝神倾听叶长青对剑谱的讲解,好一会儿过去,神情才渐渐舒缓,梦呓一般:这本剑法,他竟然已经修到这种地步了吗?
温辰:这要再听不出对方知道些什么,他绝对是个傻子了。
那个,这位温同名同姓实在有点别扭,舌头微微打结,他还是坚持着说完,温公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方不方便告诉我?比如《折梅剑法》的事情,你一定是见过
他现在很强了,对不对?然而,人家自打一开始,就没把他当根葱过,此时干脆利索地打断,抬眸看过来,他是不是已经已经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人,天下鲜有敌手,再不会被什么东西欺负了?
温辰蹙起眉,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些问题。
师尊确实很强,但又没强到真的天下无敌,他不是神,遇上难啃的对手,还是会遍体鳞伤,想不久之前从九幽暗狱出来的时候,他不知遭遇了什么,掌剑的右手都废掉,如果不是精神力过硬,一口气强撑着,根本做不到谈笑自若。
所以该说什么才好呢?
此刻,相貌与自己别无二致的白衣少年站在对面,目色里的冰霜好像都化掉了,变作了初春淙淙的溪水,他竭力掩饰着关切,却弄巧成拙。
温辰读懂了,心里一软,浅笑:是啊,师尊很强,他自己修出来的剑法,比什么万锋剑派强多了,我认识他这么久,还没见过什么人能伤得到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他现在很好,你放心吧。
荒野上,妖火弥漫,可怕的流星接二连三地撞到地上,熔岩四溢,脚下站着的地皮不住地颤抖战栗。
四周声震如山崩,可在他们听来,却与蚊蝇无异,唯有折雪殿小书房里时常回荡着的讲剑声,声声入耳,字字戳心。
倏地,白衣少年眼尾就红了,定定地看着他,道:这是我挂念了一辈子,却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你既然这么轻易地就拥有了,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温辰错愕:你什么意思?
我不要了,我把他让给你了,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好好地活着就行!这一点难道都做不到吗?!白衣少年忽然激动起来,攥着幽蓝灵剑,反手一挥
咔!
一道长约十几丈的地裂,从脚下一直蔓延出去,灵压悍然,海潮一样呼啸了不知多远。
他还不解气,厉声斥:小时候怕傀儡,长大了怕妖魔,现在就这么一点点的离火,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从始至终就知道自艾自怜,躲在暗处一个人舔你那点可怜巴巴的伤口,他们为你受过多少伤,咽过多少苦,你到底有没有真正地体谅过?!
你不清楚的话,要不要我挨个给你数数?
温辰瞠目结舌:你,你怎么知道
人不自渡,谁都渡不了你,白衣少年冷笑一声,扬起手来就要打他,可看到他不闪不躲,呆若木鸡的模样,又莫名地打不下去,生硬地放下来,双眼微眯,姓温的,你扪心自问,就你这个样子,爹娘放心得下吗,你师尊是强,是能保护你,可是他又能护得了你多久?
他一指荒原上无处不在的烈火,音色拔高:看到了吗,世上最后的南明离火,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
话音方落,不远处蓦地涨起一片火潮,摧枯拉朽似的,朝他们这边卷来,温辰瞳子一缩,正犹豫着自己应该如何处之,手腕上忽然一紧,又一松,一个淡淡的银亮光斑印了上去。
你这是做什等不及问完,他就被人一把推开,踉跄着后退了一段,稳住身形,一抬头就看到令人震惊的一幕
那个原本不会受伤的少年,早已被火潮从头吞到了尾,漆黑的发丝和雪色的道袍全都燎着,在狂风中肆意飞扬,他侧过脸来,白皙的肌肤上,露出一片明显的烧伤:沿着有亮光的地方,一直走就出去了这里交给我,你这个小废物,还不赶紧滚?
*
作者有话要说:
在教育孩子上
老叶:我是溺爱无下限的坑爹师父。
柳掌门:我是公正严明的好师伯。
大辰:我是公正严明的好水仙。
在小叶面前
大辰(柔弱):哥,我好难过,你抱抱我~
在小辰面前
大辰(嫌弃):滚,废物。
以及,我有在努力,真的真的,我在合计着怎么把更新频率搞上来,一周至少写两万字吧最近熬夜频繁,你们等等我,会调整过来的!(行吧,我承认了,其实是这周有榜了不更也不行啊)
第140章铸剑(八)这孩子,是我的人。
说完,铿一声,他将剑锋插入脚下的土地,一瞬间,幽蓝色的冰花像有生命似的,一圈圈扩散开去,嚣张的离火与之相撞,仿若炎龙入海,冰火不容!
巨大的妖力和灵力冲击,带给执剑者山崩一样的压力,白衣少年撑了小半盏茶,忽地脚下一颓,呛出一口血沫,他转头一看,发现温辰还在那里
你疯了吗,还愣着干什么,走啊!他嘶吼一声,脸上尽是恨铁不成钢。
温辰却是神色复杂,一动不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腕被刻上的印迹,心里鲸涛翻涌,无法自抑。
那是木系法术的一种,李代桃僵,一旦施用在某人身上,一刻钟之内,施术者将代替他承受来自外界所有的伤害,因为损己利人,往往修士们不愿意学,就被束之高阁。
温辰曾经翻到过,并停留了一阵子,与害怕损伤自身的想法不同,他当时想的是,如果什么时候,能用这个来保护一次自己在意的人就好了。
可是
天河山人间炼狱,两具相背而坐的焦尸前面,黑衣银面的魔修低笑道:我就不信了,看他父母都烧成这样了,那小子还能藏得住?
魔修想错了,他偏偏,还就是藏住了。
烈火炙烤中,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要冲出去,可每当忍受不了的时候,父亲临行前嘱托的那些话,就像楔子一样,将他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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