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江淮意外,他在厉闻昭的梦魇里,明明只过了一个夜晚。
厉闻昭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他让楠竹撤了阵,去外面安排一下,要先回九嶷山。
白渺也不再多言,上前要去看两个人的情况,江淮的手还被厉闻昭握住,他抽出来时,已经被捂得很热了,甚至还有一层薄汗。
他对白渺摇摇头,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对她说道:我不要紧,你先给师尊看看吧。
白渺略迟疑,目光晃悠悠地挪到了厉闻昭身上,踟躇不定。
厉闻昭没说话,而是主动将自己的手腕伸到她面前,请她把脉。
就这么再自然不过的一个动作,白渺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人就因为书上的几句话,而对厉闻昭产生了极大的偏见。
兴许,她也应该换个眼光,重新审视一下眼前的魔尊才是。
正当此时,远处忽然有侍从疾掠而来,低声禀告道:尊主,楠竹公子让我来告诉您,有一位故人已经在外恭候多时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昭哥:师尊怎么舍得让你这样哭。
阿淮:不,你舍得,等到床上的时候你就会忘记你这句话了。
第102章修改了内容罚你一夜无眠。
白渺手刚要搭上厉闻昭的脉搏,听见侍从这么说,又停住了,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
厉闻昭循着声音望过去,问道:是谁?
侍从摇摇头,恭谨回道:楠竹公子就让属下来禀告一声,属下也不晓得是谁。
厉闻昭缄默,若有所思。
见尊主半晌不说话,侍从愈加忐忑,他本就害怕厉闻昭,又在这么几个人的注视下,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凉了,偏偏谁都没有先开口让他退下。
他在片刻的沉寂中,审时度势,发现厉闻昭旁边的小徒弟像个好说话的样子。
尊主要暂时不便的话,先吩咐别人跟属下去看一看?他说话时,眼神刻意转向了江淮,身子躬的更厉害了。
师尊,我先跟他去看看吧,江淮说,看看是谁来了,万一是谢霄师兄呢?他说着,要跟侍从先去。
侍从连忙解释:不是的,来者是位女子。
那更要去看看了,江淮想都不想地回道,走吧,我先代尊主去面见。
侍从闻言欲要带他先离开,哪知厉闻昭忽然抓住江淮的手,将他顺势揽到身边,对侍从说道:本座一会就去,耽误不了多久。
他说话时,黑漆漆的目光就落在侍从身上,叫人噤若寒蝉。
是,属下遵命。侍从得到指令,登时唯唯而退,片刻都不敢多留。
白渺见人走了,才问道:那我继续替你把脉了?
厉闻昭淡淡嗯了声,他另一只手攥住江淮的手,攥地很紧。
江淮抬头看他,还没开口,倒是厉闻昭先问了:为什么会觉得是谢霄?
江淮想了一下,如实说道,我刚刚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说一定是谢霄师兄,说反正都是要过去的,我就想着先去帮你看看了。
是么,厉闻昭望住他,不咸不淡地说道,次次都能随到谢霄那里去。
也没有次次,江淮纠正他,只是刚好想起来了,所以才会这么说。
哦厉闻昭不依不饶,学着他说话的语态,说道,只是刚好想起来了。他像是在浅品这句话的意思,话末还特意拉长了尾音。
江淮被他说得心里惴惴,偏过头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要不然他怎么会突然这个样子。
于是,他停下来,细细思索了一番自己方才说的话,尽量把所言的句句字字都拿出来推测。
本座见你方才提到谢霄两个字,似乎很高兴,厉闻昭半晌不见他回答,继续说道,你很期望是他?
江淮被噎住,也不知道他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是怎么来的,将将要开口说不是,又听厉闻昭继续说道:你迟疑了。
江淮蓦地醒悟这是又吃醋了。
他将掌心覆在厉闻昭的手背上,轻轻拍打,像是安慰,然后万般无奈地说道:我真的只是随口说说,师尊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提了就是。
厉闻昭偏过脸来看他,略沉默后,置之一笑:下不为例。
知道了,下不为例。江淮笑着应声。
白渺在一旁憋笑,憋地两个腮帮子鼓鼓的,也没敢笑出声,她缓了两口气,对厉闻昭说道:已经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但是内伤还是挺重的,需要调养,厉尊主要是不嫌弃,我倒是可以为你配几味药。
有劳。厉闻昭淡淡回道。
白渺点头,趁势朝江淮使了个眼色,接着说道:我看厉尊主对病什么的也挺有研究,你就让厉尊主给你看看吧,我先去找楠竹,我还有事要跟他商量,你们聊。
她言罢,不等江淮回答,径直离去,身影几乎一瞬间就消失在道上,把独处的机会留给了两个人。
厉闻昭见人离去,驻足不前,他大抵是在犹豫什么,没说话,也没动,心里有所顾忌。
师尊。江淮从他的反应里看出端倪,站到他面前,靠近他。
厉闻昭垂下眼眸,瞧着他,轻声问:怎么?
江淮没说话,而是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厉闻昭抚他的发,温柔地问:累了?
没有,江淮闷声回道,只是不想你为难,我知道师尊心里有芥蒂,要是实在不舒服,就缓一段时间再见也好。
厉闻昭的手顿住,他静下来,破天荒沉默许久,没有下文。
我都知道,璼濆江淮抬头,和他对视着,我在你的梦魇里全都看见了,这种事情都需要有个接受的时间,并非一日能解,何况,师尊和临川元君僵持了这么久,现在突然再见,我怕师尊会难过。
我不想师尊再难过了。江淮如是道出了心里话。
厉闻昭定定瞧着他,一言不发。
江淮的那番话,像是一根绵长的针刺,扎在他心里,一寸寸的疼,不由得,他想到了幼时的日夜,即便现在知道当初事出有因,但素芷和他之间尚有着几百年的隔阂,也并非一朝能解,这些绑缚都需要时间来沉淀。
何况他不知道素芷是怎么想的。
江淮在耐心等厉闻昭的回答,等了许久,见他眸光沉浮,迟迟没有下边的话,料定他现在是不太想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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