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渠呆愣地看着他,萧楚炎退开,一字一句间用力戳自己的胸口:我是你男朋友,霖渠,看看你是怎么对我的!
霖渠抓着他衣袖的手放开了,萧楚炎眼神冰冷,并不看他,低头甩甩袖子,脱下鞋进屋给自己倒水,嘴里还在倒豆子似的说话:我之前觉得你可怜,但现在我才可怜。你悲惨,你很冤枉,所有人都围着你团团转,你才华横溢,一专三专那么多奖项和荣誉,全世界期待你接下来的作品。我有什么,我什么都不行,一次次被你冷暴力,偶尔接收你一点施舍的柔情。你真卑鄙,你就是喜欢表现出受害者的姿态让大家对你众星捧月
霖渠直愣愣跟在他身后,完全听呆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知道原来自己在萧楚炎眼里变成了这样,萧楚炎对他的冷漠背后是这层涵义,他这样针锋相对的态度,简直像面对仇敌。
萧楚炎喝完水把头发往后一捋又走向门口,霖渠加快脚步跟上扯住他衣服后领,萧楚炎回过头,看到霖渠蒙泪的眼,不打算再说下去,霖渠呐呐道:你现在是不是恨我
他沉吟数秒,点头:差不多。
霖渠再次放开手,不稳地后退,踩到刚才拿出来的拖鞋绊了一下,萧楚炎心脏像被针扎,扭头出去狠狠砸上门,他浑身发冷地走在长廊里,来到自己原来的房间门口,正准备敲门又觉得缺了点什么,低头一看拖鞋都没换。
他转身往回走,刷了卡开门,霖渠还在门口站着。
让让,我拿行李。
霖渠伸手抱住他,冰冷的手贴在他颈则,将那颗倔强坚硬的脑袋压到自己肩上,颤抖着说:你恨我是吗,你居然恨我
是也不是,萧楚炎神奇地发现,这一刻自己居然为他的痛苦而感到内心平静,他抬起头,扣住霖渠的后脑吻住他,不一会儿就尝到咸涩的泪,不只是霖渠的。
分开后,萧楚炎发现自己不光流泪,说话时的声音还十分委屈,甚至内容也不受理智掌控。你还骗我,你还指望我受不了你跟你分手去找别人。
他完全不想做出这种反应,霖渠流泪的样子让他将视线固定在那张脸上无法转移,亦无法自控。那双黑眼睛像宝石一样在发光,湿润的睫毛变成一簇簇,像哀伤的八音符挂在他眼睛上,润泽的嘴唇开合,霖渠又说:对不起
你只会对不起,那就分手吧,我去找别人,我不要你了,你脾气这么坏,一个人孤独终老吧他这么说着,却脱掉外套和里衣,贴到霖渠身上咬住他的脖子:我恨你霖渠,我要吃掉你。
*
现在不敢嚣张了哈,啧,让你不知好歹。
霖渠不敢反抗,被萧楚炎推倒在床上,因为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所以无比紧张地绷着身体。萧楚炎夸坐在他腿上解皮带,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霖渠两手把裤子提到高处,萧楚炎嗤笑一声,说:不愿意就说咯,我又不会强迫你。
你会走是吗。
当然。
霖渠赴死一样闭上眼:那你来吧。
那你把手拿开。
那不行。
萧楚炎低头:我看你分明很期待,是不是想想就兴奋了。
霖渠朝他伸手,萧楚炎乖顺地俯下身趴在他身上翘起一颗脑袋,露出凶巴巴的神情,故意说:你倒是脱衣服呀,一丝不露让我怎么来!
那不是
什么?你能不能大点儿声?
霖渠,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说得对,我有毛病,你救救我吧。
*
杨平在第一时间把自己跟萧楚炎换房间的事告诉同伴,塔伦还及时联络吴青分享喜事,一下就把要踢走萧楚炎的宣言给忘了。
就在霖渠和萧楚炎在房里对峙的时候,他们正相约酒吧庆祝。
他们就在巷子里挑了个被时代遗忘的角落,复古老式的酒吧里,台上的乐队正演奏着抒情的蓝调曲,吧台后的酒保是个大腹便便的老头,皮肤粗糙,穿着讲究。周围的顾客也都年纪挺大,肯定都是老顾客。
酒吧的角落里,塔伦肆无忌惮地大声问:哦?他很生气地说不走,然后把东西胡乱一塞全带走了?
杨平正襟危坐:严格来说,不算吧,他的原话大概是这样。他要怎样就怎样,我balabala,凭什么!然后就开始整理,我估计他是去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现在可能已经睡觉了。
塔伦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吴青,他正在刷牙,手机拿在胸前,从底下往上拍的脸,完全直男角度,只能看到带着胡茬的下巴和两个鼻孔,但还是让她觉得很迷人。
听到了吧吴青,他们和好了,苦日子终于结束了,这一天天的快气死我了!
吴青吐出泡沫,稀里哗啦漱口,只剩一片黑,当光明再现,他终于把手机拿起来露出端正俊朗的脸:就霖渠这种状态,他们还不能好。
塔伦摊手:那也没办法,他有心理阴影。
你没有?我们那天在英国桥上接吻被媒体拍到报道出来了。
真的,什么时候!塔伦惊喜地打开微博。吴青微笑着看着屏幕里的她,这么高兴啊?
那可不,网友是不是都在祝福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哈哈哈哈,不客气不客气,与天同乐与天同乐。
她看网友评论看得不亦乐乎:吴青,还有人催婚,问你啥时候娶我。
吴青没反应,塔伦抬起眼看到对面的杨平面有菜色,关心道:你咋了,酒不好喝?
杨平点头,拿起啤酒杯咕咚咕咚喝完,看着她的手机说:这啤酒有股尿味,臭死了。
塔伦娇嗔地点点他,埋怨道:你可真会挑剔,别人请你喝的,说点好话吧。
吴青在手机里面笑:那天喝咖啡,我看弟弟那样子,劝你还是别高兴太早,你不是老妈子吗,先操心他两吧。
第123章
箫楚炎坐在乱糟糟的床铺上抓头发,捡起床尾的白色纯棉睡衣穿上,袖子长了一大截。他拎起前襟使劲闻,一头埋进衣服里。
洗手间门开,霖渠走出来,萧楚炎猛地抬脸,面无表情看着他。霖渠手缩在袖子里,佝偻着身子站在门口,头发随意抓了一把扎起,比床铺更乱。此时,他身上的白色法兰绒睡衣是他的,胸前有只**熊,特别合身。
你为什么穿我的衣服。萧楚炎冷冷问。
厚。霖渠说。
两人对视良久,箫楚炎冲他招手:过来。
霖渠犹犹豫豫,抱起手臂,迈开腿又收回,走了两步又停住,箫楚炎看得很不耐烦,不知道这人脑袋瓜里想点什么,老把男朋友当洪水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