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床铺没好气道:叫你过来坐下,我给你扎头发。
两人都不甚愉悦,霖渠慢吞吞往前走,慢吞吞把屁股挨着床沿坐下。
箫楚炎掀开被子,光着下半身膝行至他身后跪坐,解开他头上的皮筋叼在嘴里,手指在卷曲的黑发间穿梭,慢慢梳理整齐。
霖渠低头往后看,白得晃眼,白得亮堂,他后脑勺没长眼睛都被闪到了。
你穿条裤子。
你管我。
霖渠就不提了,萧楚炎捏着一撮他的头发细看,叮嘱也要用嚣张的口吻:头发分叉了,你瘦了好多,营养不好,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嗯。
箫楚炎看着霖渠放在身前的手,仍旧缩在袖子里,于是拖起来拨开布料抓出冰块一样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语气软了些:很冷是吗?暖气够足的,你低血糖,吃点东西就不冷了。
嗯。霖渠嘴角微翘。
箫楚炎倚靠在他背后将其环抱,搓着他的胳膊嘴唇贴在他耳边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虚了,女生都没你这样。我只在高中的时候班里有个娇小的女生总是体寒宫寒
霖渠倏地喷笑出声,萧楚炎也笑起来:昨天你的表现真让人伤心啊,一会儿到了外边又得注意尺度是吗。
嗯。
还敢嗯那你给我补偿萧楚炎推倒霖渠,俯在他身上,把凌乱的长发全部拨开,露出完整的英俊的脸,心想你缺点一大堆,也就是长得好看
亲完再给你扎头发,知道吗?
嗯唔
近期的物料和花絮使得网上都在传霖渠和箫楚炎不和,特别是一段偷拍的视频,演出后台霖渠咳得撕心裂肺,塔伦和助理们都围着他,却唯独不见箫楚炎,镜头一转箫楚炎在另一边,靠在墙上熟视无睹地玩手机。
这段视频看得粉丝心碎,cp粉们琼瑶阿姨附体,全都抱着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很快累觉不爱。
少点卖腐的炒作和意淫是好的,但也不用这么物极必反。小伙伴们都期待这他们和好。
然而出了房间,两人还是各走各的。
小伙伴们看看前面这个,看看后面那个,一个比一个面容冷峻,果然是吵架了,但这是和好没和好?
他们摸不清楚,但从霖渠平稳的情绪和两人偶有的简单交流来看,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只是你俩是乐队的轴心,大可以熟络很多,干嘛表现地跟唐老鸭见了皮卡丘一样,虽然都是纸片人,但压根不是一国的,没必要是不是?
小伙伴们很失望,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到酒店,塔伦单独把箫楚炎叫出来,要跟他坐一坐聊一聊。
我们昨天就在这个酒吧庆祝你们俩和好。
小小的台子上还是抒情蓝调,不过换了歌;周围还是昨天的几个老头子,不过多了几个没见过的。
塔伦点的鸡尾酒上来了,她把小费放到桌上推给服务员,被婉拒了,服务员又递上来一张台账纸和笔请他们签名。塔伦注意到昨天酒吧的服务员都是年纪大的,而今天这个看起来很年轻。
签完名后她又把小费放在签名纸下面推过去,服务员笑着接受了,他走开后塔伦摇晃着透明石榴色的混合酒液打量箫楚炎,精致的玻璃杯口薄薄的嵌着一片柠檬,还有打旋的吸管插在冰块中,杯壁上淌下空气凝结的水珠,反射着缱绻的灯光。
她喝了口酒,把另一个啤酒杯推到箫楚炎面前:杨平说这里的啤酒有尿味,我倒是没喝出来。昨天聊得怎么样,难道聊崩还睡了一夜?
箫楚炎拿出手机给她看:这些言论你有注意到吗?
塔伦不用细看,她都知道:我还帮你们俩发澄清,没有不和,只是cp粉猖獗霖渠比较谨慎,但这个视频出来大家都没法信了。这样居然都没人骂你,真不公平啊。宏大是不是给你控评了。
箫楚炎收回手机,一边看一边用食指摩挲着嘴唇,喃喃自语:他怎么突然就要我换房间,原来是舆论变了。大家觉得我和他关系好的时候要远离,大家觉得我和他关系差了就能贴近一些
啊?塔伦个榆木脑袋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和情绪,她执着地再次询问:你们和好没啊,到底什么情况,我怎么完全看不懂?
箫楚炎喝那杯有尿骚味塔伦还要点给他的啤酒,说:一半和好,一半没和好。在外面他终于不跟我分房了,但出了房间我们就得保持距离。对于他来说我们和好了,但对于我来说,只有在房间的那一半是和好的。
箫楚炎歪头,语带轻蔑:这样你听得懂吗?
塔伦一个脑瓜崩冲到他面前,还没打,挑好了位置狠狠一弹,脆响。箫楚炎直勾勾盯着她看,完全没躲,此时捂着头低头喝酒。
塔伦说:霖渠做得也许是太过了,但你也要谅解他,你也知道之前他被骂了这么多年,那些言论相信你也看过。我们人气越高,盯着的视线就越多,很难说他这样完全是错的对不对
塔伦滔滔不绝,箫楚炎突然打断她,没头没脑切换到另一个话题:快过年了,今年6月份,我合约就到期了。
啊。塔伦愣了一下,说,对,你要换合同来着,换成我们现在的合同,到时候就有钱了,我和霖渠富得流油呢,你们公司真好。
我不换了。
嗯?
我不续约,我回去上学,我要走了塔伦。
咳,咳咳塔伦咬着吸管,被吸了一半的酒液呛到,一咳就喷到衣服上,下巴上也流的都是,狼狈极了,她随意抽出桌上的纸巾擦拭,都顾不得衣服上的纸屑,瞪着箫楚炎:你说啥?!
萧楚炎换了个说法,笃定道:我要离开你们。
哦塔伦低头指尖捻起小纸屑掸掉,你说你上学去了,你还剩几个学期,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
她停下动作抬起头,箫楚炎平静地看着她微笑:我说,我要离开你们。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看得见摸不着,因为爱他所以要离他远远的,每天忍耐忍耐再忍耐,直到被欲望逼到发疯去和他吵架,吵完后他难过的样子让我心痛,我又总是令他难过。
霖渠是乐队的灵魂,你们还有吴青,吴青也啥都会,还会唱rap,而你好歹当了这么多年talixx的主唱,没有我万物不会差很多,你们就是宏大的镇店之宝,得到的只会越来越多,不会变少。我想要极日回来,现在你们回来了,做得比以前更好,我感觉我的使命也完成了。
箫楚炎又品了一口啤酒,优雅地像在喝稀世名品。
塔伦目瞪口呆,发现这番话说完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变了,有种解脱的释然,她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箫楚炎继续说:我毕业以后就去世界各地跑跑看看,背着吉他在街头卖唱,等到我觉得平静了就回兆城,我们可以吃顿饭,在青俯。
塔伦把两条沉重的胳膊抬起来放在桌上交叠着低头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她又缓缓看向他。箫楚炎带着恬静的微笑等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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