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磁性的声音像是在咒他,萧楚炎呛到了。
终于吃好,把碗筷放进厨房,萧楚炎拿了抹布来擦桌子,霖渠仍杵着脸看他,过好几秒才眨一下眼,那样子专注又深情。
但他妈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饱就干坐着,一点忙都不帮,还家里蹲死活不出门,就是个废物
萧楚炎暗自叹气,任劳任怨把桌子擦干净,抹布拿去厨房里洗,出来坐下,他问:你想好了吗,要不要对我倾诉?你愿意说出来让我帮你分担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昨天夜里你做噩梦了,梦见了什么,要不要跟我说说?。
霖渠僵硬地说:我不记得了。
那上次呢?明明给你舔地好好的,我看你也挺爽。
霖渠脸色难看:说了我不记得。
哦沟通失败,萧楚炎怏怏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霖渠见他不高兴,心里就炒豆子似的噼噼啪啪不得安宁。他双手掩面,觉得必须得解释清楚。
我真的不记得,都是些碎片霖渠皱起眉,艰难地回忆,我说不出来我不知道。
萧楚炎鼓励他:你看你这不就是在告诉我吗,我很高兴啊渠渠。
霖渠遮着脸静了很久,萧楚炎无聊到抠手指,霖渠才开口:我在雍福公馆喝酒,住在一间包厢里,我记得我点了很多名贵的酒,某一天看了服务员递来的酒水单,两天就喝掉了一套房,后来就不看了。
萧楚炎慢慢收回手,眉头蹙起,听他平静道:我在走廊上遇到两个熟人,跟着去了他们的包间,里面人很多,我待在角落里,带我来的那两个人给我倒酒,其中一个往酒里下药,当着我的面,我看着他把一些粉末倒进去,拿吸管搅匀。
霖渠呼吸开始变得不稳:你信不信,我是自愿的
奇怪地撞击声和椅子的摩擦声,一股温热的力量擒住手腕,霖渠被迫拿下手,怔愣地看着萧楚炎。箫楚炎跪在桌子上,弯腰看着他:我不信!是王鸿颐,我们在奥迪晚会上见过,你看到他立马就犯病!
你当时陷入低谷,你酗酒,你根本不清醒!
霖渠眼神有点空洞,里面没有任何人的影子,他摇头:不是,我很清醒,我记得他把那一小袋东西放在我面前,问我你确定吗?,我同意的。
哈,哈?萧楚炎非哭非笑,觉得这个姿势颈椎不舒服,影响思考。他直起身,晃了晃脑袋,还得敲打几下。从桌子上爬下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语气生硬地说:你跟那两个人走,是想干嘛,一起喝酒?
约炮。毫不犹豫的回答。
喉咙里堵了个东西,箫楚炎哑着嗓子继续问:你约炮,为什么允许他在酒里下药。
霖渠虚弱地说:我不记得,当时无所谓,不在意
泪水不断溢出,霖渠的表情变得十分脆弱,他哽咽:我动不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很多人围着我
回忆潮水般涌来,霖渠捂住眼发出破碎的声音,他又被自己的病症俘获,手脚麻木,难以呼吸。
萧楚炎直挺挺地看着,霖渠喘息越来越急促,很快身体瘫软,往下滑落,而他浑身僵硬,袖手旁观。
耳边是垂死挣扎的声音,直到破碎的求救冲破耳膜,萧楚炎才如梦初醒,搬开椅子,把地上蜷缩的身躯揽进怀里。
救我
低头堵住霖渠的喘息,又空出一只手捏住他的鼻子,等到霖渠回复过来,力气也重回身体,开始痛苦踢打,萧楚炎连忙移开,抱着他的背脊安抚: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霖渠
霖渠虚弱地回抱:他们不允许我反抗,会受到惩罚我同意的,你觉得恶心了,你觉得我恶心了
萧楚炎说不出话来,恶不恶心的,他根本没空去想。只是诧异,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也没完全接受霖渠是个不完美受害者这件事。
这不是你的错,他说什么你同意了?
不知道,我不记得但是我喝了,我就是同意了,否则我为什么要喝
霖渠因为自己的回忆和推测呼吸短促起来,但他停不下来,还在说:约炮为什么要喝酒我同意了才要喝酒不是嘛
当然,这逻辑很自洽,箫楚炎脑中飞快闪过塔伦说的话,霖渠求死就要让他去死吗?有人让他杀了自己,他能杀人吗?
答案不言自明,都不需要过多挣扎,霖渠却掉进这样的陷阱里无法脱身。
箫楚炎捂住他的口鼻,柔声道:放松,放松,慢慢呼吸,霖渠,听着那是个意外,不是你的错,没有任何错误被允许遭受那些。你不恶心,你只是受了很多苦,但是有我在,那些痛苦已经过去了,我会保护好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伤。
霖渠更紧地抱住他,彻底地依赖他,不停地叫他的名字。萧楚炎产生一种难言的满足感,放松身体软倒在地,紧紧地拥抱,泪水掉个不停。
霖渠将他推开,又抓着他的头发靠近,萧楚炎既紧张又期待,发现无论曾经如何,他真是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在快要亲上时霖渠停下来:你真的不觉得我恶心?
萧楚炎催促:是啊,不觉得,你快亲我啊!
但是
什么,但是什么?
又等了老半天,霖渠开口:他们说,我勾引他们
霖渠手在抖,脸上却没有情绪,只是流泪:因为我的表现招来虐待是我自己不好。
你也那么觉得?
霖渠没说话,眼神悲哀又无助。萧楚炎鼻子一酸,伸手抱住他:听着,那些人是变态,他们的行为属于犯罪,这绝对没法开脱,不是你的错。
霖渠低声说:我不想做,不想再有那种状态那个不好
你说什么呢萧楚炎觉得自己裂开了,抱着霖渠大哭起来。他只触碰一点力气抖落的痂壳,五脏六腑都如同被万虫啃食。除了悲伤和难过他脑海里什么都不剩了。
霖渠实在受不了一个大男人这么抱着他哭,想要推开,但萧楚炎拼命箍住他,让他使不上劲。
别哭了,你吵得我耳朵疼
萧楚炎喊:我要做/爱,我好难过我要憋死了
知道了,别哭了。
萧楚炎马上闭嘴,直起身看着他:你答应了?
霖渠摇头,面含歉意。
萧楚炎对此不做表态,抹着眼泪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哭得很丑?
他起身找纸巾擦脸搓鼻涕,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在水槽里放满水,深吸一口气把脑袋埋进去,冰凉的刺激让他清醒,抬起脸,水珠飞洒,淋湿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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