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需要埋起来不让人看见?老奴连忙将人抓住,这锦盒也收了上来,这就是那锦盒,夫人你看
婆子将一墨色的锦盒递给三奶奶,谢清芳一看那盒子,眼珠一翻,差点栽倒,还是李燕燕在她身后扶了一把,勉强将她支撑起。
李燕燕看谢清芳心如死灰的模样,心头一跳,眨眼就想到那盒子里必然装着什么重要的物证,不然谢清芳和莲心不会是这个反应。
李燕燕机敏了半辈子,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更甚常人,打从进了西苑三奶奶对谢清芳做的这些事,还有谢清芳的矢口否认,都让她敏锐的猜测到谢清芳恐怕是和别人有了男女私情,而那盒子里必然是两人私相授受的关键信物!
果不其然,三奶奶一打开盒子,就看到了里面保存完好的几封信纸。
不能看,不能看谢清芳的脸色比那几封陈旧的信纸还要惨淡,抓着她娘的胳膊一个劲地恳求,身子摇摇欲坠。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若是有了喜欢的人,直接告诉为娘就是,娘还能拦着你不成?李燕燕先声夺人,想要率先将私相授受的罪名说成是两人相情相悦。反正在她看来,谢清芳眼光极为挑剔,一般的人还不能入眼,这人既然能和她私下暧昧这么长的时间,定然身世模样都不差,既如此,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将事情定下?
她自以为面面俱到,考虑周全,殊不知就在她话落的一瞬间,三奶奶手中的信件就被谢瑾瑜读了出来
吾本一书生,
独爱诗与真。
不料清风渡,
滚滚惹芳魂!
落款,兄,子熠。
老夫人眉头一皱,她虽然不通文墨,但是此诗写的如此露骨,她又不是未经风月,哪里听不懂里面在说些什么,当即大怒,可还未开口,三奶奶就将手中的诗扔在了地上,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居然还是一首藏名诗,吾爱清芳当真是情深义重!
咦,这落款为何是兄,子熠?老太太身边的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随即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突然闭嘴。
四周气氛微滞,针落可闻。
不,不可能!李燕燕反应过来,意识到那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之后,惊慌失措,原本稳操胜券的眼神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害怕与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呢,清芳怎么可能和谢子熠搞在一起?!!!
老夫人也恍然大悟,抬手指着谢清芳哆嗦了半天,都没有吐出一个字。
兄妹□□,惊天丑闻啊
奶奶!谢瑾瑜赶紧将人扶住了,轻轻地给她顺着心口,奶奶您别气,为这种人伤了身子不值得。
瑾瑜,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老夫人抓着谢瑾瑜的手,眼中已经有了决断。在谢瑾瑜点头之后,猛然瞪着眼望向谢清芳,拖出去,立刻将她给我拖出去
不,奶奶你听我解释!我和子熠没有,我们呜呜?谢清芳瞪大了眼,挣扎着想要吐出口中的布团。
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子熠子熠你倒是叫的亲密!三奶奶丝毫不给她继续开口的机会,直接下令,愣着做什么?刚才进行到哪里,现在继续!
兄妹□□这种百年不遇的丑闻,居然会出现在他们谢家,还好发现得早,不然被人捅出去,他们谢家那还有脸做人?
三奶奶话落,婆子又重新拿起剪刀,毫不留情地就往谢清芳头上一剪。
咔嚓一声,落下一地乌黑。
谢清芳身子一软,彻底晕死过去。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李燕燕却像是傻了一样,跌倒在地一动不动,整个人脑海中只盘旋着一句话:完了,这下是彻底完了!
这里就有劳你了,我老了受不住这刺激。老夫人起身对着三奶奶道,颤颤巍巍地往外走。
谢瑾瑜微微屈膝谢过之后,连忙扶住老夫人,两人相携离开。
一路上,老夫人侧头望着已经出挑的落落大方的谢瑾瑜,哽咽道,好孩子,这些年是奶奶对不住你!
谢瑾瑜一愣,不解道,奶奶此话何意?
老夫人却是摇头不语,默默地回了静安堂,也不要谢瑾瑜伺候,只说是自己累了想要休息。
到了黄昏之时,静安堂的嬷嬷奉了老夫人之命过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交给了谢瑾瑜一张单子还有一把库房钥匙后,就默默离去。
谢瑾瑜望着提前三年来到他手中的老夫人私房,心头一热,几乎升起立刻想要去见奶奶的愿望,却突然又被一件大事绊住了手脚。
第7章制瓷(一)
你确定找到了那人?谢瑾瑜放下手中的桂花糕,水润的双眸中充满了惊喜。
钱管事说,如果公子给的信息的正确,那么就是那人无误。侍墨点点头,非常肯定道。虽然不清楚公子为什么突然要找一个年过七旬的泥巴匠,但是只要是公子的吩咐,他都会拼尽全力地完成。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谢瑾瑜立刻决定,他想了想,连忙对着侍书侍墨吩咐,多收拾几套衣服,还有银钱这些也要准备充足,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好耶!侍墨高兴极了,屁颠颠跑去收拾。
侍书皱眉,不赞同道,公子,你和老夫人的关系才刚刚亲密了一些,现在夫人被关在院子里禁足,二小姐也被送去了长青山,您在谢家的地位已经没有人可以威胁,为何还要在此时出门?
我心意已决,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办就行。谢瑾瑜老神在在,淡淡地对着侍书道。
侍书一愣,想要在多说两句,但见谢瑾瑜的目光微冷,不敢再去开口,只是神色之间略带委屈。
谢瑾瑜不想多说,只一心记挂着侍墨口中的那名泥巴匠。谢瑾瑜记得,当年和谢老爷子一起研制制瓷方子的,除了有吴管家,剩下的还有一名工人。那人手艺了得,制造的瓷器细腻圆润,饱满透亮,一跃超过原来的粗瓷,这也是谢家瓷器声名鹊起的原因。
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名跟着谢老爷子一起打家业的师傅突然消失,从此隐姓埋名,成为了一名泥巴匠。
若不是前世他隐隐约约听到吴管家一直在接济一名跛脚老人,那人泥塑手艺了得,还指点过好几名谢氏新招来的制瓷工人,他才在心底有了些印象。
重生之后,对于该如何挽救谢家度过这次危机,他的心中早就有了盘算,而这名跛脚师傅,就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谢瑾瑜回府不到半日,又匆匆去了清溪村的消息,一眨眼就传遍了整个谢府。但此时的谢府却安静如鸡,没有一人敢站出来多嘴。西苑发生的事情下人们虽然不知道,但是只从继夫人禁足,二小姐前往长青山修行一事便可轻易看出,谢府内部早已变天。因此,大公子此时在做些什么,就显得在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