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君钺不像是耐心的人,闻言显然拧起了眉,你可以让我三弟喂你。
那怎么行,我过来就是为了见你的,我被你弟弟害得那么惨,你如今喂我喝个药都不愿意?
晓君钺一个字都不信,他看不出来眼前这脾气古怪的少年在意他,真在意他应当去他那里找他了,而不是在他三弟殿里。
大哥,行不行啊,不行我便留下来围观你们家的家法,忘了说,此事我还没有跟我娘亲说,若是娘亲和舅舅知道了
剩下的话不必说,晓君钺已经从怀晋那里接过了药汁,眉心拧得很紧,冷冰的脸对他没有好脸色。
叶挽卿笑起来,他好好笑的时候是非常讨喜的,让人生出来怜惜的情绪,忍不住答应他。
要在里面放两块蜜饯,我不喜欢苦味儿。
晓君钺照做,放的很敷衍,动作之间略微粗鲁,搅了两圈之后舀了一勺喂给他。
他喝了晓君钺喂的药,还顺便夸了一句哥哥对我真好。
叶挽卿和门外的晓君阑对上视线,晓君阑手里还另外端的有一碗药,衣服没换,黑漆如墨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不知道在门外看了多久。
主子,我记得小公子不爱喝药,就自作主张多煮了一碗。
晓君阑什么都没有说,殿内的晓君钺显然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扫了叶挽卿一眼,说到做到地给叶挽卿喂完了药。
晓大哥说到做到,我喜欢你这样的性子。
晓君钺起身的时候发觉门外的人若有若无地扫他一眼,他对自己弟弟了解,知道晓君阑明显是很在意。
他心道这少年是个祸害,他们两兄弟可不是那么好离间的。
刚把人叫出去,他三弟嗓音温和,再平常不过的语气。
大哥怎么有空过来了。
嗓音比平日里冷淡了许多,显然非常的不欢迎他。
晓君钺:他收回方才的话。
他们两人在这里低声说话的这一会,晓君阑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留意着殿里少年的动静,没一会外面就来人了。
是曦和宫的侍卫,叶挽卿是被抱走的,临走的时候看一眼不远处的晓君阑,他没管晓君阑,朝晓君钺挥挥手,意思是下次再见。
你自己好好做决定。
晓君钺:你不必对清酒心怀愧疚,从小你总是对他心软,才会一直被他利用。
你若是喜欢姬世子,便放手去追,清酒这边你不必管,交给我。
清酒从小依赖你,也是你和寒屿惯坏了,他如今越发过分不论是为了你们还是晓家的名声,都不能再让他这么下去了。
晓君阑半晌没有说话,好一会,才应了一声。
下午的时候便开始天阴,晚上下起了朦朦胧胧的雨,叶挽卿一到雨天便早早地睡下了。
殿里十分安静,炭炉里的火焰生生不息,将殿中的温度烘得很高。床榻上的少年脸色苍白,紧紧攥着被子边缘,皮肤温度烫人。
姜月姬一直在旁边守着,一会便去碰碰叶挽卿的脑袋,柔声安抚,暄儿,别怕,娘在这里。
没有人会伤害你,娘会保护你。
姜月姬用冷水打湿手帕,手帕没一会便要换一条,身边的侍卫都隐在暗处,姜月姬看着少年神情痛苦,眼眶跟着红了些许。
你爹都是骗人的他说你受尽苦便不会再遭罪了,怎么现在暄儿看起来并不是那般。
姜月姬在叶挽卿床边守了一会,后面叶挽卿不再拧眉,姜月姬人才走。
待到人都走了,窗外梧桐叶簌簌地向下落,床榻边出现一道身影。
晓君阑站在床榻边,唤了一声小挽。
少年指尖攥着被沿,脸色还白着,原本平稳的眉心在此刻再次蹙起来,他指尖碰上少年的脸颊,少年皮肤滚烫。
指尖一湿,那滴眼泪仿佛顺着灼进晓君阑心底。
雨天一连两三日,再过一月仙门收徒,叶挽卿定下来了前往仙门的日子。
在前往仙门之前,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晓家的势力很广泛,晓君钺掌握九州斩祟使,晓寒屿是仙门掌门,晓君阑名义上是剑神,但是有资格能干涉长老会的决定,也不是那么简单。
他要想在这三人眼皮子底下动奉清酒,并不容易。
叶挽卿不打算将此事告诉姜月姬,他不想让姜月姬为他担心。
思来想去,奉清酒最在意的是他那张脸,除此之外便是晓君阑。
他等了好几日,一直在盘算,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这一日城主要前去秋猎,如今已经到秋末,动物们在赶最后一波储粮过冬。
叶挽卿求了姜月姬,姜月姬准许他一起去了。这次因为晓君阑和晓君钺都在,奉清酒也跟了过来,狩猎场非常热闹。
他之前见过自己的这位舅舅,城主姜郇,姜郇对他很慈爱,见到他了,拉着他的手问东问西。
主要是问他娘,他一一回答了,姜郇不放心他,对他道,狩猎场危险,暄儿往日未曾来过,我不放心。
晓君阑,你近来一直待在京州,此次过来应当也没什么任务,我把暄儿交给你了,你要照顾好他。
姜郇顺口喊了离得最近的晓君阑,而且他注意到了晓君阑一直在看他侄儿的方向,想来是喜欢他侄儿,毕竟他侄儿人见人爱。
年轻小辈应当多接触。
这句吩咐落了,叶挽卿面如菜色,奉清酒指尖攥紧了轮椅。
第40章
叶挽卿是近来才学的骑术,没有很擅长,他身后又跟了个跟屁虫,他在马场里挑马。
小挽,这个适合你。
叶挽卿下意识地去看,男人牵着一头温顺的小马驹,通常是女子骑的。
小马驹用脑袋蹭了蹭晓君阑的掌心,显得异常乖巧。
三公子喜欢自己骑。叶挽卿嗓音冷漠,他记得以前也是这般,晓君阑无论在哪里都很受欢迎,四处沾花惹草,如今换了动物也是一样。
晓君阑闻言松开了小马驹,不说话跟在他身后。
只适当地给出几句意见。
这是杏驹,脾性散漫,遇到喜欢的主子会跑的很快,若是不喜欢,随时都会尥蹶子。
叶挽卿原本不想要杏驹,闻言不信邪地摸上去,结果被他摸到的枣马鼻孔里喷出来气,似乎翻了个白眼,当场给他表演了个尥蹶子。
叶挽卿收回了手,唇角绷成一条直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避开便是,为何还要冲他翻白眼。
他身边还跟着人,他下意识地扭头,晓君阑只在一边看着,没有笑他。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