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遲低低地应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嗓音略低,无暄身上很热,像小火炉。
人也是如此,充满朝气,眼底熠熠生辉,会让人想到朝阳和青竹那些明亮温和的植物。
你让寒枝进来,寒枝肯定跟我一样。
叶挽卿在马车上也不能做别的,就跟君遲说话,他问君遲,师尊,为何我们要特意来剑祖源地。
这里离风莱那么远,来回都要将近十日的时间。
剑祖为万剑之源,有他庇佑,日后你的修炼道路会顺畅一些。
这就像凡间的士子考试前要拜文曲星一样。
叶挽卿没想到君遲还迷信,他哦一声,小声说:我这是非常顺畅,都不必剑祖庇佑了,但是物极必反,说不定后面
剩下的话他没说,对上君遲那双温柔的眼,他便说不出来了,不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他们三人回到风莱是五日之后,君遲回去之后便闭关了,他剩余的日子按照寒枝说的好好休息,休息的时候除了看典籍,倒是迷上了画画。
他画画没什么灵气,只会画一些简单的。
事实证明很多时候还是需要天分的,叶挽卿乱画了半个月,勉强能把寒枝画的像人。
一个月之后他身上筋脉全部长好,叶挽卿每日再往剑阁跑,以往是靠着信念坚持,现在却能够飞快地见到成效。
在君遲出关那一日,他给君遲舞了一套剑法。
就在孤芳峰的院子里,这山上尽是梧桐树,叶挽卿今日为了庆祝君遲出关,特意换了一身红衣,衬得唇红齿白,持剑翩翩,剑气绕满梧桐枝。
少年手里的剑挑出来剑气,绯色的剑气像是一道长虹,自苍穹划过,落在背后化成一只展翅翱翔的火凤,灼灼烈焰明亮璀璨,人亦如剑锋利灼人。
君遲出关之后脸色好了许多,此时看着少年眼底都是明亮灿然,似乎原来便应该是这样。
火凤栖在梧桐树上,君遲好一会没有回过神。
叶挽卿很快收了剑到了君遲面前,唇角抿出来些许笑意,问道:师尊,如何?
像只撒娇的小凤凰。
君遲之间放在叶挽卿额头上,轻柔地碰了碰,很好,四峰大比,可有信心。
不知晓,我拿不稳,不过我也并不着急。
叶挽卿说着看向君遲,师尊会不会跟我一起过去?
四峰大比估计会很热闹,正好赶上晓君阑解禁足,他倒是有些怕到时候晓君阑刚放出来,又出现在评审团上。
想想便觉得膈应,但是似乎不是没可能。
君遲轻轻点头:到时候我会跟你一起过去,路上我不放心。
叶挽卿闻言放心了些许,嘴上想说有什么不放心的,但是有君遲在,他确实能够安心许多。
临近动身之日,他还是去找了一趟萧不易。
他们两人是在酒楼见的面,这里有单独的包间,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
萧不易比他来的早,看到他并不意外,勾出笑意,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好师弟,我就知道你会过来。
叶挽卿在萧不易对面坐下,他直接奔正题,说吧,你上次要跟我说什么。
我也不想跟你卖关子,萧不易略微挑眉,我是想跟你合作。
我知道当年你在京州是被谁害死的,现在罪魁祸首即将要解禁,此去前往尘到山,是一个无比好的机会。
我们可以合作杀了晓君阑。
作者有话要说:
第69章
茶香氤氲扑面而来,叶挽卿听得微微拧眉,他早知道萧不易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对方说要跟他联手对付晓君阑?
你为什么要对付他,我听闻原先你们也有交集。叶挽卿挑了关键的问。
找我兴许找错人了,我一和晓君阑没有交集,二没有那个能耐。
萧不易懒洋洋地笑着,凤眸促狭地扬起来,为何对付他,这个问题不必我说。他和世家积怨已久,我不过是寥寥其中之一。
利益相左,自然成了敌人。
萧不易指尖沾了些许茶水,在书案上画了一个符咒,找上你也是意外,那次秘境我没有去,落霄城秘境里那里是我设的局。
原先是等着长老会的人过去揭发晓君阑,没想到晓君阑有所察觉亲自过去一趟,本来以为此事多半告罄没想到后来你帮了我一把。
萧不易微笑道:多亏借了师弟的东风,晓君阑那时受了伤,我后面做起来便容易的多。
叶挽卿顺着看到了萧不易在桌上画的符咒,那是一个鬼文,他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想起来,他和萧不易第一次正式见面,那时候萧不易是在找鬼文典籍。
当时典籍在他手里,想必萧不易那时候已经清楚东西送去的。
至于为什么找你,萧不易眉眼略深,看着他道,晓君阑向来谨慎,自从踏破九重天境之后极少能够有人伤到他,他未曾露出过破绽。
唯一露出破绽,是在你手里,晓君阑心思深沉,我不知晓他对世子有何居心。但是有一点我是确定的,世子恨他
世子和我联手,一定能够将他送进地狱,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萧不易说的轻飘飘的,叶挽卿也是第一次正视萧不易。他以前因为萧不易跟他亲近,都若有若无地忽略了。
人心向来难测,枕边人的心思尚且猜不透,何况其他。
这几年萧不易被认回萧家,在九州名声鹊起,与一众世家弟子都交好。不止参与了晏家的机关,还有翡翠阁、斩祟使,与几方势力都有牵扯。
这些是戚烬之前查了告诉他的,叶挽卿收回思绪,把桌上的茶水放到了一边。
这些都是客套话,我想知道你的目的,你想做什么杀了晓君阑只是第一步?
这里是酒楼,案几上摆的还有棋,萧不易闻言抬起眼,眼里略有些意外,很快了然,把棋子摆放在桌子上。
有鬼界的参与,世族和王族一直是平衡的,而晓君阑,相当于这三方的支点,想要推翻这处平衡,你说第一步要做什么?
第一步自然要先毁了支点。
短短一席话,叶挽卿在萧不易眼里看到了藏匿的野心,他唇畔抿起来,看着桌上的棋子碰撞在一起,两相出现裂痕。
他不懂九州政事,但是知道世族一直为王族服务,想要推翻王族?实在是天方夜谭。
像是一颗棋子一直在王的支配下,它即便起了逆反之心,也终究不过是一颗棋子,如何能撼动王的权威?不过是蚍蜉撼树。
叶挽卿也知晓不应以自己惯有的思考方式去思考,毕竟很多时候世事变化无常,那些微渺的存在说不定真的能够改变整个世界。
我和晓君阑确实有私仇,上次我报复他,他如今对我有防备,此去尘到山,说不定我还会遭到报复。
到时候我可能自身难保,你的事我没法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