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做什么,我也是刚刚得知,你们两人是被佞肆耍了,你不会真的以为中了邪咒是小事吧?
此事是大事,何况和十二邪神有关,若是你参与其中,哪怕你是中了邪咒,并没有和佞肆有牵扯,长老会也一定会彻查你。
现在晓君阑把一切都认了,你什么事都没有虽说彻查兴许你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是他倒真是事事都为你考虑。
对面的少年眉眼冷然,萧不易狭长的眼眸里敛着笑意,他只说一部分,偏偏其他的什么都不告诉对方。
他可是旁观了这两人的感情纠葛,这两人牵扯当真是命中注定。
面前这少年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灵根好好的在自己遗体里,也一定不知道自己根骨得以改变是有人为他剃了剑骨。
他什么都不知道,马上那个人就要死了。
真是期待,他知道后会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没写完,醒了继续。
第86章
我未曾让他做这些。
叶挽卿从来没有要求晓君阑为他认罪,做一些多余的事情,是用来感动自己?
你似乎很为他说话,你前一日不还说和我是朋友,为何一直帮着他。
叶挽卿面无表情,他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明显的不怎么高兴。
谁说我不向着你的你是我的心肝儿,我只是跟你这般说,看你对他这么冷酷,有些替他惋惜罢了。
叶挽卿不想搭理萧不易,这话说的简直自相矛盾,他把茶盏推回去,淡淡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
自然不是,我是来向你道别的,我要走了,这里已经不必留。
师弟在此地多多保重,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
叶挽卿话音微顿,何时动身,明日?
今天夜里就走,师弟不必送我,你若是有空,不妨去水牢里见见晓君阑最后一面。
叶挽卿没提去看晓君阑的事情,他淡声道:真不要我送你?
不必,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
平日里都是他先走,今日萧不易却先他一步。萧不易今日穿了一身兜帽长袍,他戴上了帽子,遮住了半张脸,眉眼落下一层阴影,带着浅淡的笑意。
师弟,你若是真不喜欢他
剩下的话萧不易却没有说,只是叹了一声,若是我们早些认识,说不定又是另一个结局。
神经病。
叶挽卿估计萧不易什么也不会跟他说,天天跟他打太极,什么事都知道,什么事却都不跟他说完。
还是不要了,现在这样就挺好。
叶挽卿说:祝你一路顺风。
萧不易一直跟他卖关子,迟早会有抓住他尾巴的那一天,他期待那一天。
窗外的风吹进来,窗边只剩下叶挽卿一个人。
梧桐树叶纷纷落下,萧不易的身形出现在远处街角,他穿着黑色兜帽袍,从他的角度,能够看见窗边坐着的少年。
狭长的凤眼深黑浓稠,萧不易看着窗边那道身影,视线停留了好一会。
直到身后半空中浮现出几道黑雾,黑雾若隐若现,在半空中口吐人言。
主子,我们该走了。
萧不易慢慢放下帽袍,身形在原地消失,同黑雾一并消散。
长老会的决议在三日之后,在第二天晚上,长老会的人过来找上了叶挽卿,让他去一趟水牢。
晓君阑如今不省人事,昏迷时一直喊着世子的名字,若是他死了,决议恐怕难以进行,还请世子随我们去一趟这是司徒长老的意思。
司徒长老是晓君阑的恩师,也是在剑南山庄时他们的长老。
叶挽卿许久未曾去过剑南山庄,司徒长老于他有恩,他就算不看在长老会的面子,也要看司徒长老的面子。
他前往关押晓君阑的水牢,那里有许多长老会的侍卫守着,他见到了司徒长老。
司徒长老看到他时明显一怔,老爷子头发发白,好一会没有出声,眼眶红了些许。
当真是造孽啊小挽小挽你还活着。
叶挽卿垂着的指尖略微动了动,他没有出声,此时自然不能认下,若是认下了想必老爷子会自责,当初是老爷子的安排,他和晓君阑才会相识。
我听闻司徒长老让我过来一趟,我今日便来看他一眼只是诸位兴许认错了人,晓君阑要找的人已经死了,我不过是与他相像。
我过来,可能没什么用。
叶挽卿说完,司徒长老眼睛更加红,对他道,你哪怕愿意看看他也是好的。
他便没有再说什么,随着侍卫的带领前往水牢。水牢建在地下深处,两边的走廊阴暗潮湿,这边透不见光,光线昏暗,结界把水面隔开。
黑色的铁门连着坚固的阙仙石,镣铐在其中发出沉闷的声响,这里的空气压抑的人仿佛喘不过气来。
叶挽卿随着侍卫到了走廊尽头,这里是单独的牢房,他在水牢里看到了一道已经认不出的人影。
水牢中泛着陈旧的腐朽气息,里面的水浑浊泛着淡淡的血色,那道人影瘦的如同枯骨,墨发变成银白散落在水池边,手腕上有深重的血色痕迹,深可见骨。
晓君阑的衣袍血迹斑斑,他从地宫里出来就被关在这里,双腿似乎是废了。冬日寒冷,晓君阑的手指生出来冻疮,他整个人瘦的脱形,眼中枯井无波,仿佛与腐烂的暗色融在一起。
此时的晓君阑,与几个月前风光霁月的他形成极致的反差。
若是不知道,还会以为在此处关着的是病入膏肓的病痨鬼,病痨鬼又脏又狼狈,连路边的乞丐都不如。
我来见他一面,算是完成了长老会的任务。
叶挽卿只扫了一眼角落里的人就收回了视线。
角落里的晓君阑听见了动静,慢慢地抬起头,长发遮住的眼眸慢慢地聚焦,镣铐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
砰地一声,镣铐撞击,水面掀起来水花,晓君阑隔着牢笼看到了那道身影,他瞬间挣扎下来,被锁链束缚的手腕向前,试图去碰那道身影。
晓君阑试图去喊那人的名字,他嗓间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他的声带坏了,喉咙嘶哑地发出来气音,手腕处的镣铐勒得更深,镣铐上已经血迹斑斑。
苍白的指尖在半空中伸直,晓君阑眼中执拗,眼前模糊不清,只剩下面前的人影。
小挽,那是他的小挽。
小小小挽。
晓君阑艰难地发出来声音,他嗓间仿佛被堵住,在少年转身的时候心里被巨大的喜悦淹没,他已经说不出来话里,光是喊出来对方的名字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的视线里只有漆黑暗夜无边的水牢,视线里少年听见之后转过了身,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后再也没有回头。
晓君阑的手垂在半空中,慢慢地又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