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有暖气,白锦浓把外面的袄脱了,只穿了校服外套和内搭,这么转着脖子说话,纤细的线条立马就展露无疑,尤其发茬下面的那颗小痣,晃得扎人眼,让人很想伸手戳一戳。
徐天阳被自己这个想法渗到了,哆嗦了一下立马说:嗯,好歹朋友一场,你也去凑个热闹,鼓鼓劲儿嘛。
白锦浓很想说告白这种事起哄是没用的,但想着站远一点应该也没事就点头答应了。
放学后,程涛攥着手里的情书,莫名有些紧张:怎么办,太紧张了。
徐天阳说:紧张什么,涛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要相信你是个帅气的胖子!
这话说得程涛有点下头,表情比刚刚还气馁。
倒是白锦浓,不轻不重说:表白嘛,真诚最重要,你说了才不会留遗憾,至于行不行,听天由命。
你说的对。程涛攥紧了拳头,在两人的陪同下出了校门口。
路上白锦浓给张洛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走回去,不用他接。
张洛自己不能做决定,打电话给自家老板,男人沉默几秒,还是答应了。
是哪个女生?三个少年人守在了学校门口前的一条斑马路上,徐天阳十分骚包地撩了撩头发,左等右等,终于看到几个女生从这边经过。
来了,扎辫子的那个女生,兄弟们,我去了。
去吧,祝你好运!
徐天阳给人鼓着劲儿,白锦浓却一句话没说,只是眼睛却一直盯着那边。
程涛走过去的时候步伐还是挺镇定的,对着女孩温柔了叫了声,对方愕然抬头,先是笑了笑,之后表情错愕。
程涛把情书给了人之后没多久就回来了,徐天阳一脸问号:这就完了?
嗯,她说高考之前不考虑这些。
徐天阳切了一声:说什么呢,这都骗人的,要真喜欢,怎么可能控制的住,说什么高考之后都是借口,等高考完人家说不定早跑了!
他这话明明说的是程涛,可变脸的却是白锦浓。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徐天阳:不是确定,是肯定,除非那人傻,喜欢的人都跟自己告白了还无动于衷。
他这么说完,白锦浓就憋着气走了。
嘿,我又没说他,他气个什么劲儿?
告白失败的程涛:也许就是有呢。
不可能!
程涛:
作者有话要说:
霍叔叔现在是别扭期,等他跨过那道坎,就要追妻啦!
第49章
回去之后,白锦浓还在为刚才的话堵得慌。
这会儿男人一般还没回来,他换了宽松的睡衣,接着又把屋里的花抱到了阳台上,听见身后有动静,刚要叫刘妈呢就诧异改口:霍叔叔,你回来这么早?
小孩儿脸上有些拘谨,宽松的小熊睡衣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显得骨架瘦削,缺营养似的。
霍闻远低头看他,跟平常没有两样的表情,像长辈一样询问:今天怎么想着自己走了?是坐车闷了吗?
白锦浓知道男人会问,他说:不是闷,就是想跟同学一块走走。
这意思也差不多,霍闻远点点头,之后两人一时无言。
白锦浓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可自从那天约定好之后,感觉都不知道怎么跟男人相处了,像是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似的,连平日里的接触都小心翼翼的。
之前他能毫无顾忌地往男人怀里扑,可现在霍叔叔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再这么莽莽撞撞的,感觉就是在故意占便宜,太轻浮啦。
他的霍叔叔可能不会喜欢他这样。
于是恭恭敬敬对人笑了笑,就跑到屋里写作业去了。
高三下学期的任务很紧张,尤其对白锦浓来说,可是他却很有干劲,每天晚上学到十一点才睡觉。刘妈看着心疼,每天给他变着花样做好吃的,还对雇主说:真没看出来,小浓这孩子还真有几分定性,不像少谦,还能分出心思玩游戏。
霍闻远听着没说话,只是眼里却藏着几分忧愁。
那天他说完那些违心哄人的话之后,确实把人安抚住了,只是心里的不安和愧疚感却日日放大。
骗人的话只是骗人的话,他怎么可能会给他这种荒唐的回应。
想着等高考后就把话说开,正好他监护人的身份也到此为止,等把人送走他们就什么瓜葛也没有了,也许小孩儿一开始会生气,可那又怎么样,大学里什么样的人没有,那些年轻有活力的小姑娘比比皆是,总会有人合他的眼缘。
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把他忘了。
霍闻远自虐一般地想着,想得心头发麻呼吸艰涩。
只是痛苦完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站在人面前,他这副模样,落在郝然眼里,简直看不下去。
还惦记你家那个小孩儿啊,我跟你说,让你小心点别陷进去,人小孩儿说不定就是好奇,图个新鲜,老霍,你可得把持住,要不然这事可真不好处理,实在不行你就听我的,我给你介绍个人,正经的那种?
自从他猜中男人心思之后,总时不时地劝他别当真,可霍闻远每次的态度都一样,不想找人。
是不想找人,还是看不上?我跟你说,你别光抵触这事儿,感情的事培养培养就来了,万一你真找到自己喜欢的呢?
霍闻远夹着手里的烟,情绪索然:不会,你别白费功夫。
他这不合作的态度把郝然气着了,行,你就自己一个人抗吧,抗这么三个月,看看到时候你还真能放手?
新学期,语文老师也换了,白锦浓走在学校偶然碰见杨老师,也只是微微一笑打个招呼就走,他沉得住心,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
大概被他这种学习氛围影响,霍少谦最近也没一回家就端着游戏玩了。有时遇着抓耳挠腮都不会的题,还腆着脸过去敲门,白锦浓虽然不耐烦,但看在他霍叔叔的份上,还是不怎么情愿地分出一点精力给人讲题。
这么一个月过去,霍少谦成绩居然也往上提了不少。
三月份,天气已经开始转暖,冬天的衣服减去了,刘妈在家收拾的时候念叨说:得给小浓添点衣服了,他这柜子里全是冬装。
雇主在电话里嗯了一声,随后说:回头我去买,顺路。
后面的那句顺路听起来有点多余,刘妈摸不着头脑,但雇主发话了,她也就没多想。
从公司出来之后,霍闻远一个人开着车来到了商场,三楼是男装专区,他挨着在专柜前扫了一圈儿,看中了一件米色圆领的小毛衣,这个季节穿着刚刚好,他伸手一指,柜台的小姐就立马面带微笑着给他递了过来,包装,结账,刚要走呢身旁突然传来一声:霍先生?
霍闻远转头,看见人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曾梵笑笑,墨镜还没摘下来,头上罩着鸭舌帽,说:刚从活动现场回来,带经纪人来买衣服。
说完霍闻远想起最近看到的娱乐新闻,曾梵拿到了大导演的新电影的男主角,估计不久就要翻红了。
霍闻远眼神平淡:恭喜。
你这恭喜很没诚意啊,我看看啊,现在正好饭点,赏个脸一块儿吃顿饭?曾梵笑得随和,事实上俩人不过见过两次面,怎么看他都不像随口邀请人吃饭的那种。
只是霍闻远也没有推脱,只当是对方想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