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蛋糕只吃了一口,他忘了告诉迟秋,蛋糕很甜,也忘了说,他想和他认真谈场恋爱,不带任何目的的那种。
在他的计划里,今晚他会带着迟秋回家,把没吃完蛋糕再吃一次,把没说的话,一字一句认真地告诉他。
可事实却是,迟秋不想见他。
公寓里只有他和文尧,刚才迟秋的那句话,文尧也听得一清二楚,房里的气压陡然下降,他脑子快速转动,秦总,
秦砚将手机丢在桌上,拿出烟点上,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他是在怪我插手应薇那事,还是单纯不想见我。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迟先生不像是会对您说出这种话。文尧提出假设。
秦砚眉头一紧,脑里迅速闪过这几天发生过的事。
应薇的事情虽然已经解决,网上舆论也是一边倒,唾沫星子都是对准的应薇。但在事情发生的前一个小时,还是有人语气不太友好。
迟秋从不和人分享情绪,但并不代表他真的不在意。
想到这儿,秦砚舔了舔唇,起身抱起花束就往玄关去。
文尧牵着元宝上了车,小柯基一看见秦砚就往他身上蹭。秦砚无奈,只能抱着。
秦总,迟先生好像真的不在,那位阳先生也说过迟先生早上把元宝送过去后,就没有消息了。
秦砚把元宝放到座驾上,抱着花下车,站在香樟树下往迟秋的阳台望去。
窗帘紧闭,只有两盆花在风里飘摇。
他在,秦砚笃定道,今天天气明显不好,如果他要出门,这两盆花就不会出现在阳台。
文尧闻言仰头,有些惊异。
秦砚偏过头看他,你先带元宝去医院检查。
那您
我在这儿等,秦砚眼神坚定,怀里的花香往他身上钻,等到他愿意跟我回家。
文尧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车。
风吹得大了些,秦砚沉了口气,往楼上走。
他抬手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再次敲响。
依旧没有回响。
秦砚蹙了蹙眉,拿出手机拨出电话,几秒之后,门内传出电话铃声。
握住手机的手收紧,他挂断电话,再次敲门,迟秋,我知道你在。
屋里还是没有动静,连脚步声都未曾传出。
秦砚的眸光暗了暗,松开的手指渐渐攥紧,心脏像是被人蒙上了蒙板,压抑得透不过气。
你不出来,那我就等到你愿意出来为止。
他退后了几步,下颌绷紧,像是在和什么做抗争,俨然一副准备久等下去的模样。
秦砚等了一整夜,怀里的花已经不再娇艳,有几朵茉莉的花瓣已经开始发黄。
一夜未曾合眼,他眼里涨满了红血丝,执拗又固执。
迟秋不曾出现,他也如最初所说,没挪动过脚步。
他给迟秋发了很多信息。
他等不及了,等不及当面和迟秋表白,他恨不得对方立马就明了他的心意。
:迟秋,我喜欢你,是只喜欢你的那种喜欢。
:跟我回去好不好?家里有很多你喜欢的茉莉,你还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还有草莓蛋糕,我买了一个和那晚一模一样的,和我回去一起吃吧。
:迟秋,早在我发觉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你了。
越是在意,越是不知如何言说,秦砚头一次,明白了什么叫词不达意。
可这些短信和他的敲门声一样,石沉大海。
直到凌晨,才终于得到一句回复。
:我不喜欢你。
秦砚愣住,绷紧的背僵住。
洁白的花朵,也变得格外刺目。
一整晚的等待,瞬间成了笑话。
不知过了有多久,他身后响起一阵脚步。
秦砚偏头去看,乐润提着一个塑料袋沿着楼梯上来,看到他的一瞬,明显很惊愕。
你在这儿做什么?乐润满脸戒备。
秦砚视线落在他手里塑料袋的LOGO上,是G市人民医院的标志,而乐润明显是来找迟秋的,他皱了皱眉,迟秋怎么了?
乐润下意识将药袋往身后藏,没什么。
这就有点欲盖弥彰了,秦砚眼睛眯了眯,向他走近,周身的压迫感毫不收敛,他生病了。
陈述语气,秦砚几乎是笃定。
因为楼梯的原因,乐润比秦砚矮了好一段,就连气势也被碾压,饶是如此,他依旧不妥协,看了眼他怀里的花和满面倦容,先质问道:你找他做什么?复合么?
秦砚不语,只是眼里的冷意愈来愈甚。
乐润只当他是默认,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放弃吧,秋儿是不可能同意的。
秦砚冷眼,语气压抑着怒气:那是他的事,你凭什么置喙。
乐润瘪了瘪嘴,被噎得没话说,干脆不看他,径直往上走,拿着钥匙想要开门。
秦砚越过他,直接夺过他手里的药袋,乐润未曾反应过来,秦砚已经拿出了那张检查报告。
你
秦砚几乎要把手里的纸揉碎,他抬眸看乐润,红着眼冷声道: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秋秋的耳朵肯定会好哒~感谢在2021090423:57:43~2021090523:57: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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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沉溺
除了还亮着的电脑外,房里没有任何光源,起初还能看到窗帘透进的光柔和成一片,现在那里只有一片漆黑。
电脑屏的光将迟秋整个人都笼罩起来,冰冷得像是一把寒刃,随时都要把他剖开。
耳鸣的症状愈来愈明显,最开始还能听到微乎其微的鼓点,现在只有令他焦躁不安的嗡鸣。
最后一次保存时,曲子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不用听,已经足以想象整首曲子的旋律有多糟糕。
他闭了闭眼睛,过度用眼的酸涩感上涌,沉了口气之后,退出页面,再次那个重复了上百次的动作,点开邮箱,刷新。
[您的邮件我们已悉知,正在处理中]
迟秋收紧手指,指甲陷进手心。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坠进了永不停歇的梦魇,否则否则他怎么会一点都听不见?怎么会一点都不疼?
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手机屏不停在亮,有人一直在给他发消息,像是不知道疲倦似的。
他终于肯分一点眼神在那上面,消息的来源只有一个人。
密密麻麻的字,比他和秦砚发过的所有信息加起来还要多,他平静地滑过那些消息,冷漠得像是个局外人。
直到通知栏再次弹出,秦砚发来了最新的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