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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了吧,你才是替身!——春中涧(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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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砚愣了下,后又垂下眸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白婕迅速皱起眉头,几次想开口大骂但又忍了回去,最后没好气道:有什么事你不能好好说?非要把人折磨成这样?她想了想,翻出一张迟秋躺在床上的照片递给他。

秦砚只看了一眼,就别开脸,照片上的迟秋眼神空洞无神,脆弱得像是一片雪花。心脏的钝痛感又开始了。

白婕叹了口气,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有些悲观地看着秦砚,如果在一起真的难受,那何不选择分开?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不可能。秦砚斩钉截铁道,语气不容一丝置喙。

白婕被他这样子气得不行,提着包就起身,你怎么想我做不了主,但他现在还是我的病人,在你自己冷静之前,最好别出现在他的面前。说完,白婕就阔步离开。

迟秋真正醒过来时,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他喉咙干得快要裂开,下意识想要去拿柜子上的水杯,可仅仅是抬起手臂,就疼得他快要昏厥。

全身上下都是被车碾过般的痛。他忍着难受爬起来,却发现屋子里少了很多东西,而那把秦砚送给他的吉他,也被人为地剪掉了弦。

迟秋忍着心痛抚摸吉他,无力地沉了口气。

他拿起手机看,一周没处理消息,找他的人很多,最顶上的一条短信来自于一个陌生号码。

:小秋,方便见一面吗?

短信是三天前发的,发信人是谁不言而喻,迟秋舔了舔干裂的唇,回复了一句好。

那边很快又回复了消息。

:我派车来接你。

秦时浅约的地方是在市中心的一家粤菜馆,是两个人从前常来的餐厅。

只是时过境迁,餐厅换了老板,连带着店里的装修也重新布置过。

看到迟秋走了过来,秦时浅从座位上起身迎接,脸上是一贯的温和笑容,得体优雅,挑不出一点毛病。

迟秋坐了过去。

秦时浅定的位置是右边靠窗的位置,侧过头就能看见霖江,从前两人最喜欢在黄昏时刻光顾,落日的气氛感总给人耳目一新的体验。

可是于现在的两人而言,这样的氛围只有尴尬。

脸色怎么这么差?秦时浅略带关心地询问。

迟秋摇头,掩饰过去,来的时候吹了点风。

秦时浅微顿一下,有些落寞地笑笑,小秋,你好像对我,生分了许多。

你多想了。迟秋看他,转移开话题,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秦时浅眯了眯眼睛,似乎是想将迟秋看穿,可无论如何,他在对方身上都找不到一丝爱慕的影子,他有些失神,但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便收起其他情绪,一如既往地温和笑笑。

你和秦砚,关系很近对吗?

听到秦砚二字,迟秋眼神恍惚了一瞬,他抿抿唇,嗯了一声:他是我现在的男朋友。

秦时浅正色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帮我。

什么?

秦氏单方面解除了和星曜所有的合作,星曜本就在风口浪尖,现在,已是岌岌可危。

迟秋皱眉,他自知现在三人关系有多敏感,他出面劝说,只会火上浇油。于是他摇摇头,抱歉,我可能做不了什么。

你能,秦时浅推了推眼镜,眼里满是嘲弄,秦氏和星曜解除合作的原因,你知道的。

迟秋抬头看他,眼底一片清明。

事实上,对于秦砚而言,这并不算一个明智的决策,但是你,已经影响了他的判断。

星曜我不能丢掉,秦时浅望向他,眼中蓬勃的野心遮掩不住,小秋,只有你能帮我。

迟秋沉了一口气,语气平淡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秦时浅,你觉不觉得,你很自私。

走出餐厅的时候,外面密密麻麻地飘着小雪,雪花落在迟秋的大衣上,化成难看的雪渍,他向西望去,那边高楼林立,节次鳞比,而秦砚,就在那栋最高的大厦之中。

秦砚一定还在生气。

他把吉他的弦都剪断了。

迟秋沉了口气,将鼻尖的酸涩感都憋回去,给秦砚拨过去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通,秦砚喂了一声,迟秋的手指收紧手机,胸口阵阵发疼。

秦砚,你回来一趟吧,迟秋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他眷恋地贴紧手机,企图这样能靠得更近一些,我有话想和你说。

好。秦砚沉沉道。

挂断电话之后,迟秋的手已经冻得张不开,他呼了口气,水雾沾在他的睫毛上,看得人心一颤。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两人唯一的联系,只有寥寥数语,比起刚刚认识那会儿,还要生分。

枝头的雪没绷住,哗哗地落了下来,砸在他的鞋面上,狼狈不堪。

迟秋眨了眨眼,有些委屈地垂下头。

他抬步向外走,无比悲观地觉得。

今年的冬天真冷。

秦砚没想过迟秋会给他打来电话。

在这段时间,他像是发了疯,从没有人敢如此对待他,他恨不得将迟秋生吞活剥了去。

可当真正听到迟秋的声音时,他又舍不得了。

他想,必须要把这个囿困于身旁,就算是死,也得在他身边。

回家之前,秦砚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眼里全是红血丝,眼下发青,胡茬也冒了起来,整个人颓废得不行。

他皱了皱眉,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迟秋的威力这么大。

秦砚擦干净手,找出备在办公室的剃胡刀,仔仔细细地修了胡子,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独自驱车回公寓。

刚开门,他就闻到了饭菜香,迟秋做好了一桌菜在等他,看到他进屋,便起了身,轻声道:回来了。

秦砚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说,只是走过去坐下。

迟秋准备的菜很丰富,八菜两汤,全是做法繁复的。

看得出来,对方很用心。

刚坐下,秦砚的余光就瞥见了放在客厅沙发旁的行李箱。

他几乎是立即警觉道:你收拾行李做什么?

迟秋看了他很久,尽可能平和地讲:秦砚,我们分手吧。

秦砚冷笑出声,他抹了一把脸,指着满桌的菜,嘲讽道:你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说分手?

对。

出声的同时,迟秋脖子一紧,被秦砚攥住了衣领对方的力气大得出奇,几乎不给他生路。

迟秋笑了下,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秦砚,分手吧,放过我。

秦砚顿住动作,眼中按捺着怒火,他指着桌子,低吼道:那这些算什么,施舍?

迟秋红了双眼,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发抖,没错,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愧疚。

秦砚已然在崩溃的边缘,青筋暴起,心脏像是被搅碎,疼得他失去理智,去你他妈的!

而理智的另一边,在反复地提醒他,不值得如此,没有人值得他一次又一次崩溃。

呼吸平静之后,他终于松开了手。

迟秋带着行李离开了公寓。这一次,他连元宝都没有带走。

出门的时候,雪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踩下去,能没过脚踝,凉得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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