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默呈说,“你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嗯?”
“陈老师经常念你的作文给大家听。我记得有一次的主题是梦想,你说你想做天文学教授,看一辈子星星。但是,后来,还有一次的主题是未来,你说你想做医生。”
两相矛盾。
谢亦桐不太有所谓地把真相告诉他。“随便写的。为了拿高分而已。”
“原来是这样,”傅默呈笑了一下,“那么,你会做漫画家吗?我听他们说你有画漫画。”
她迟疑一下。“不会。”
然后她反客为主。“那你呢?你以后做什么?大学教授?外科医生?企业创始人?”
十几岁的少年很认真地,把心里话告诉她。“我想做一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
她瞟他一眼。“哦……”
雪在下。
谢亦桐再次抬头去看破云而出的月亮的时候,忽被叫住了。
傅默呈望定她,道,“你往左一点。”
“凳子?”
“你的脸。看天上,别看我。”
她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照做了。一面望着天,一面把脸往左偏了偏。细雪落在皮肤上,视线里,夜幕深沉,一轮将圆未圆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
傅默呈道,“头稍微再抬高一点,就一点。”
她抬了抬下巴,月亮到了视线的中心。“什么意思?”她觉得这样有点傻,但正因为傻,也有几分好玩,隐隐有点想笑。
傅默呈先笑了,刚要说话,忽有车灯从不远处扫过来,伴着长长的汽车鸣笛声。
谢亦桐收起那个没来得及露出的笑。
车开过来了,是一辆并不低调的豪车,在两人眼前停下。后座的车窗放下来,里面坐了个身穿貂皮大衣的女人,面部线条虽有美感却极为冷硬,即使墨镜遮了半张脸也见得出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女人没有道歉,也没问雪天里等了这么久冷不冷,只说了一句,“上车,别耽误飞机”,便把车窗又放了上去。
副驾驶座的门打开了,下来个秘书模样的人,乐呵呵地帮谢亦桐把中间凳子上的书搬了起来,招呼她上车。
谢亦桐把手里早已变凉的热水瓶还给傅默呈。她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只说,“我想校长也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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