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原以为是别的师傅做的,本没报什么希望,鸭舌入口那料汁味儿就是熟悉的配方,人上了些年纪事事可稳重老练,往往那一口吃的却是放不下。
为着今日这一碟子糟卤鸭舌也得多吃几杯酒才成!
那小生便敬大人食得佳肴。
第63章
今儿父亲当真是高兴,寻常都是不多喝几杯的,方兄在可忍不住贪杯了。
欸,这还是府里的下酒菜好。
季韫禄送方俞到门口,两人笑了起来。
方兄的事情只管放心,方才父亲将我喊到一旁,晚些时候到书房便将贵夫郎入籍登记上,要不了几日就可出士籍印。
方俞见事情妥帖,自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同季韫禄大行了个礼:如此便有劳季兄了。
诶,以后方兄便是父亲的门生了,常来常往,可别这般客气。
等个三五日士籍印刻好便能到手,届时乔鹤枝便能入士籍了。
方俞想到此处便心中畅快,他搓搓手下了通判府大门的阶梯,这阵子再寻买三十亩土地,到时候记在小乔的名下,连着士籍印一并给他,算着时间差不多十月,就算是结婚一周年的礼物了。
去东城,给正夫买些香桃蜜饯。
是。
今儿下午好不易天晴了些,街市上人也多了,马车在街上行的慢,他掀开马车帘子,路上行人密集,议论纷纷。
今年可当真是好,城里好些大善人都做了布施场,我前去领到了肉粮布匹,虽秋收不好,但也当是安慰了。
可不是嘛,这些日子城东开了布施场,隔日城西又开,许多东家没有放粮的也降低了油灯烛火的价,还有东家连米价也往低了放。若是年年如此,就算是遇见灾荒也没有那般怕了。
方俞听到此,也不免露出了抹笑容,百姓日子过的下去,天下才能和顺太平。听小乔说布施后乔家许多铺子的生意突然都红火了起来,城中诸人得知乔家行善事,自也是肯对乔家商铺捧场。
正是因为看见乔家口碑起来了,生意也好,城里的商户也开始开仓放粮做善事。此般好兆头,若是一直绵延下去,云城定然安泰稳固。
主君,到了。
方俞闻声应了一句,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下去,突的被后方来的人撞了一头。
怎么走路的,不长眼睛往人身上撞。可撞到了我们家主君!
方俞摆了摆手打住了车夫:也不是什么大事。
实在对不住郎君,我赶着去拿药,这才慌忙之间撞着了郎君。
方俞见着眼前的汉子额头一层虚汗,嘴唇也泛着不自然的白:我见小兄弟面色不怎么好,别着急,你这是前去给母亲拿药还是自己拿?
男子说着便红了眼:不知究竟是何病症,从昨日开始母亲便上吐下泻,突然就病倒在床,我也得此症状,不过身子到底是比母亲强健些,这朝才赶着过来请大夫。可不知到底出了何事,城西城南的大夫也请不着,我又赶着来城东看看。
方俞闻言眉心一紧:城西城南药铺医馆是最多的,好端端的如何会请不到大夫?
男子抹起眼睛:听说城里城外得病的人不少,医馆药铺忙碌的很,坐堂的大夫好些都被请了出去。
郎君,不多说了,我的赶紧去寻大夫了,若是寻不到买些药也是好的。
瞧着走远的人,方俞心中七上八下的,大夫都被请了出去,那便说得病之人不止一户两户,且是大规模的病症可别是疫症!
快,前去医药铺子里打听打听究竟出了什么事。
方俞还未寻到药铺去看情况,便先见着县衙的官兵竟然出现在了街上,他眉头紧锁,事情已经传到衙门了
他赶紧就近找了一间医馆,到门口时便见着里头已经或站或坐,聚了好些人:大夫,救命啊~
您快瞧瞧我阿婆吧,好心的大夫!
你们都先别着急,医馆人手有限,越是着急吵闹看诊的越是慢!
方俞拉住维护秩序的小杂役:怎么回事?大夫可有说究竟是何病症?
就眼下看诊的几个都是呕吐头晕乏力,面色苍白虚弱,也有腹泻腹痛的,大夫说倒是有些像中毒的症状,可、可这么多病患,大夫也不敢轻易诊断,还得联合了周遭的大夫一并查看确定。
方俞喃喃复述了一遍:中毒这些症状确实是像中毒。
他瞧着医馆中的百姓,此处便有三五户的病人,城西城南还有许多医馆,这般一算,若是大规模的中毒,毒源又来自何处?周遭人心惶惶,也难怪官府的人会出门来镇压。
城里已经闹成了这般,方俞赶紧回了马车让车夫往宅子赶,只怕小乔一人在家里见着外头动荡会害怕,再者也不知这病源起自何处,只怕家中不知觉也埋下了祸根。
匆匆赶回宅子,进门他便问道雪竹:宅子里所有人可有出现头晕乏力呕吐虚汗的现象,若是有,立即便报上来,绝不可隐瞒,现在就去办!
见着方俞言语冷硬,雪竹暗暗有些心惊,小心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时下还不确定究竟是怎么回事,总之城里已经出现许多有此病症的患者,家里得赶紧根查。
雪竹闻言连忙应声:奴这就去办。
云城富庶,就是最穷苦的百姓也不至于有饿死的,自然也未曾经历过穷乡僻壤出现的疫病,但就是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没有历经过疫病也听长辈说起过,雪竹也是忧心的很。
方俞吩咐了雪竹,立马又对另得力的小厮道:在外头留意打听着外头的情况,一旦医馆查出断定是何病症,又有何别的动荡,立马便来回禀。
是!
正夫呢?他没在宅子?
方俞一路朝着里头去,到了花园也未见小乔出来,不禁问起了下人。
正夫早些时候出门去了,今下也还未回来。
可说是去何处了?
下人道:去了盐行,前两日主君得赏的盐行地契官府送上了门来,正夫说这是朝廷管控的生意,得好好盯着打理一番,去了得有一个多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