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世子要抱抱青盐吗?往后可得叫世子哥哥了。
纪谨瞳孔微缩,似是一句话把他惊住了。
他想着若是直接开口拒绝恐怕是伤了学究的情面,可若是他从没有抱过小孩子啊!
乔鹤枝嗔怪了尤镰一声:你怎生变得这般淘了,老是逗世子作何?
尤镰笑道:谨世子寡言,和六王爷一般秉性,这不是想世子多和小孩子接触一番,将来也更活泼一些不是。
话音刚落,奶娃娃便被塞了过来,纪谨仓促接下,入怀的小崽儿触感实在太软了,好似一用力便要被捏变形,他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宛如一蹲捧着托盘的冰雕。
小青盐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也不知小孩子能辨别些什么,总之是知道和刚才抱着自己的人是不一样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纪谨,连香香的手也忘记肯了,突也不知怎么的,眼睛一眨,嘴巴大张,哇哇的就哭出了声来。
纪谨眸子骤然放大,像是突然被雷劈了一样,原本就面瘫的脸好似多了几条裂缝要碎开了一般,不知所措的看向乔鹤枝,惹得一众女眷掩嘴笑出了声。
方俞见着这头热闹,过来见着原是在逗孩子,他伸手抱过小青盐把纪谨解救了下来,笑着宽慰纪谨道:许是小青盐饿了,素日里便有些闹腾。
小青盐却是很不给老爹面子,也不给纪谨台阶下,回到老爹怀里眨巴着眼睛立即就不哭了,又把自己攥着的小窝窝头放到嘴边上啃了起来,若不是眼睛上还挂着亮晶晶的眼泪珠子,还真不像是刚才哭过。
一众女眷更是笑的大声了些,纷纷打趣起来。
纪谨面色更瘫了些,中午饭都没吃两口就回去了,还是耍大刀更稳妥一些,冷兵器再沉重锋利也比小孩子好掌控的多。
此后便流出了六王府谨世子面目冷硬会吓哭小孩儿的话来,京中很长一段时间都有贵眷拿纪谨出来吓唬不听话的孩子。
满月宴后,便是过年了。
京城里的年味儿很足,从小年起便日日都有爆竹声,每夜举头都能见着半边天的烟花。雪夜若是不惧冷,拢着厚厚的大氅举着伞出门去看花火也别是一番趣味,京城中夜里又花灯无数,实在是热闹又美。
内城中到底是达官显贵,不如外城热闹,方俞便拉着乔鹤枝去外城行乐。
云城也有烟花,却是大不如京城的繁盛,到底是京都。
乔鹤枝仰着头见漫天的烟火,心情也像炸开的花一般,却见着一旁的方俞有点出神,他摇了摇方俞的手:你怎不说话?
方俞回过神来把乔鹤枝往自己身前拉了些:萧将军都已经安全回京了,六王爷的军队定然也抵达了西北。我瞧这漫天的烟花喜庆热闹,想着能不能替王爷略尽绵薄之力。
西北之事已经许多年,你别急。
方俞笑了笑,揉揉乔鹤枝的墨发:罢了,好不易休沐能同你这般闲乐,却还想这些繁杂之事,该打。
他紧了紧扣着乔鹤枝的手,俯身在人耳边道:今下出了月子,你游玩尽兴后,我们早些回去吧。
乔鹤枝闻言抿了抿唇,耳尖有点热,回握着方俞的手:外头怪冷的人又多,鞭炮吵的厉害,时下、时下就回去也行。
第135章
夜里园子中的风声显得格外寂静,虽也是能听得见炮竹的声响,却也像是有些空远了。
方俞卧在床上,静静听着两屋外的小青盐有没有哭,这孩子白日里闹腾着喜好有人看着瞧着,陪着玩儿才开心,白日把精力都消耗了,夜里倒是睡的老实乖巧,就连奶娘都夸孩子懂事。
往日里不论是下朝回来亦若是如何,他和乔鹤枝都要在青盐屋里蹲在婴儿床前看上好一会儿才回屋去,今夜两人回来便折身回了正房里来,瞧习惯了孩子,他心中欠欠的,直至未闻孩子的哭声才安枕下来。
他在床上侧躺托着下巴看着在一旁弯着腰剪灯芯的人,便是生了孩子那腰还是一如往昔般纤细,随着剪灯芯的动作微微晃动,像是一根白绒羽毛般从心间扫过,闹的他心痒痒。
养胎之间安稳的时候倒是也有过三五回,不过两人都忌惮着怕出事,便也都心照不宣。身子重了以后乔鹤枝便挪去了厢房睡,两人歇在一起多有不当,虽下雨打雷的天气他还是会到乔鹤枝的屋里去,但也未睡一道儿上,都是在软塌上过夜。
生产以后乔鹤枝便一直在青盐的房间旁的屋子休息,算来算去,两人已经许久未在一起歇息了,颇有一种小别胜新婚的味道在里头。
乔鹤枝剪完灯芯,款款过来,立在床榻前看着横躺在床中间的方俞:还不睡进去一些,我如何睡的下?
方俞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你睡我身上,怎么会睡不下。
乔鹤枝俯身想拧一下嘴贫的人,却是被扣住腰拉到了床上去,方俞将他塞进了暖呼呼的被窝里,埋在他脖子上长吸了一口:青盐夜里又不闹腾,还有奶娘照看,你便搬回来这边吧。
那怎么能行,得好生照看着孩子才是。
那就不好生照看我了吗?
乔鹤枝偏过头,忽的伸手勾住了方俞的脖子,凑上去在人嘴上长亲了一口:我一并照看。
方俞抿嘴而笑,低声道:你今天这么主动。
话音刚落,他便一个翻身把乔鹤枝压到了身下: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两人正衣衫不整之间,忽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丝雨弱弱的声音响起:主君,正夫,老夫人身子有些不爽利,想请正夫过去看看。
方俞抬起头,看向乔鹤枝:岳母病了?怎的也没听你说起?
乔鹤枝微顿,似是不太高兴的呼了口气出来,方俞起身来,笑道:母亲生病了得去瞧瞧,作何还唉声叹气的,这可就不听话了啊。
说着,方俞便要把衣服穿整好下床去,却被乔鹤枝一把拉住:外头雪大风冷的,便我去瞧瞧就好了。
方俞拍了拍乔鹤枝的脸: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怎好叫你一个人过去,我在被窝里暖和着。
乔鹤枝依旧拉着方俞,叠起眉毛委婉道:你去不便。早些睡吧,无碍。
方俞顿住了身子,既都这么说了,他撵着过去也不像话,只可怜巴巴的看了乔鹤枝一眼:那你今晚还回吗?我等着你?
乔鹤枝苦哈哈的,斜垂下眸子将自己被方俞扯的松松垮垮的亵衣带子系好,他下床穿了鞋子:你早点睡,我在母亲那头,陪陪母亲。
话毕,人拢了厚绒大氅便开门随丝雨去了,方俞躺倒在床上悠悠叹了口气。
便是知道你觉得母亲讨人嫌打搅你好事了。乔母正在厢房里用老姜汁煮出的热水泡脚,满面红光,见着好半晌才丧眉耷脸过来的人,不由得一笑:坐那么远干什么,到娘身前些来。
乔鹤枝撅起了嘴,斜挑起眼角,满脸写着不高兴,却还是起身坐到了乔母身旁去。
乔母拉起了他的手,倒是也未曾责备,只道:眼见着这两年身子养好了些就要不爱惜自己了,到时候后悔都没地儿后悔去。
乔母日日拉着他苦心孤诣的教导,生产后不得太早同房,先前方俞在上朝他心思又在孩子身上,自然想不到自己身上去,今下休沐了,日日泡在一处,两人又许久未在一起睡了,今下来招惹他怎么稳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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