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忧,于是在下早课后眼瞅着段安平走出山门关,防止又有什么小动作,谁知这家伙一步三回头,还是觉得不能将锅全都自己背了。
我是真不知道这灵佩被人给改过,还以为能主持正义呢。
段安平虽说平日里横行霸道,可诬陷临谷峪弟子破坏声誉这件事,给他十个胆子也做不出,毕竟首先段家家主就饶不了他,走出去老远之后忍不住扭过头,远远地扔过来一个玉石样的小东西,喏,这是你当时想拍下来的东西,我拿着也没用,别生气了。
当时他喊价就是打算拍下来送给美人的,结果临了被关起来也没来得及,这都是些什么事啊?灵石花出去,人没哄到不说,待会儿回去还要被罚跪,倒霉!别让他知道那块泉源灵佩是谁放的。
宴落帆下意识去接,结果发现手中是那块出自悟谦尊者之手的小怀表,刚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就看见人已经坐着飞行灵兽跑远了,心情难免复杂。
金舒荣本是过来看热闹,随之嗤笑一声,他还真是个傻子。想讨好起码嘴上要说点好听的吧?搞得像仇人。
算了,看在落落的面子上,一码归一码,她琢磨了一下,等他受完罚,我就把段家真想要的那东西送过去。
宴落帆有些失笑,不过刚才段安平第一句话他没听懂,只能先记在心里,他还有另一件事没有完成,到星舫楼找到被罚的殷辞月。
就算你不做这杂役弟子,也没人敢说什么,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这说的是实话,要不然就是那种人多势众的前提下才会有人表达不满,临谷峪除去实力之外还在意辈分,殷辞月掌门首徒的地位对于其他人而言,就是老子和儿子的关系,说成降维打击也不为过。
殷辞月并不在意这些,阿宴可想吃糖糕?
宴落帆差点脱口而出一声想,可现在是吃什么糖糕的时候吗?肯定有好多人借这个机会去挑事,在殷辞月刚清扫完的地面上扔垃圾之类,在小说中属原主做得最过分,还特意将人叫到小院中
忽然间他灵光一闪:谁规定杂役弟子就必须要干洒扫的活?
殷辞月不解。
宴落帆继续说道:我宣布从今日开始,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你便是我星岚峰的专属杂役弟子了,每日都要给我做糖糕!
整个临谷峪都没人对此表达不满,哪怕心中生羡,也左右不过酸上两句小师妹未免将人护得太过之类的,糖糕这种东西谁不会做?
本来宴落帆甚至还打算直接将人给带到星岚峰去住,可是却遭到了宴朝瑜的反对,说是这样不就和之前在星舫楼时毫无区别了吗?这才作罢。
这日他坐在小院内的秋千上,殷辞月在后面尽心地轻推。
要不然我们也去找什么隐世门派的线索?就说是掌门临闭关前的嘱托,反正也没人能求证。
宴落帆正为三月后的门派大比感到头疼,字如其意,这一般是多个门派凑在一起让门下弟子相互切磋学习,然后进行明里暗里地较劲。
他记得,到时候会来不少厉害人物。
殷辞月犹豫片刻,他好早之前就意识到他家阿宴到底为何最近如此体贴,只是想被多在意一段时间,可现在如此担忧,还是解释清楚为好:阿宴,我经脉消失不错,可
宴落帆惯例安抚,像是在哄小孩子:嗯嗯,我当然觉得你还是很厉害的。
殷辞月想说的话被堵回去,在又推了两下秋千后,他重新开口:阿宴,我的体术还好。
宴落帆往后仰头,看向身后人,心想怎么会有人在如此死亡的角度下都如此耐看,可是他不理解这话的意思:嗯?
殷辞月进一步解释:就是哪怕不用灵力,他们也并非我的对手。
这话听起来未免过分自满,可他们同龄的修士大多都还卡在练气期,要不然不过弱冠便达筑基的殷辞月也不能被称为难得一见的天才了,受过雷劫淬炼的肉身,哪怕不使用灵气,也绝非练气期可以挑战的,临谷峪弟子大多遗忘了这点。
虽说惊讶,可宴落帆早已习惯情节的变动,仔细想来确实,在剧情中到大后期,大家都已经到达的筑基期,那个时候才能去欺压主角,可现在落魄剧情前置,他们这些反派还没来得及成长。
所以他并没去质疑这话的真假,而是问:那你为何还要去拒绝余步庭在演武场的挑战?
殷辞月眉心微蹙,阿宴不喜欢我同人对决。
宴落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他的过错,我哪有
好吧,确实有,在殷辞月升入金丹后,但凡有来练手的都被他找借口给拒绝掉了。
宴落帆终于意识到自己那么多日担忧了个寂寞,一时木然,干巴巴道:谁让你不早说的。
感觉十分丢人,他干脆从秋千上站起,偏过头去,我去找师父了,你想到哪里晃就晃吧,谁惹你生气就把他给揍一顿。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小院朝峰顶走。
殷辞月:
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若忍住说得更晚一些就好了。
不过宴落帆也确实松了一口气,总归并不是真的任人宰割就是好事,他找星希尊者是要将那悟谦尊者亲手打制的挂表送出去,刚好再聊一聊门派大比的安排。
就算殷辞月打练气期就像洒洒水那样轻易,可招架不住有人故意使坏,至少要先将规则给定好,别搞金丹期和金丹期对决那一套。
刚走到峰顶大殿,便能听到其中传来的流水琴声,其中的哀思是不懂乐理的人都能感受到。
宴落帆才走到门口,便听到琴声戛然而止。
落落,快进来。
星希尊者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娇媚,只是添了几分愁绪。
宴落帆只好推门先轻唤了声师父,然后踏入,刚进去便闻到一股浓郁的沉香气息,他干脆没关门透风,我有件东西要送给你。
星希尊者展露笑颜,从琴桌前站起,又将身后的画轴收起,才调侃道:我还以为你的心已经长在殷辞月那孩子身上了,没想到还惦记着师父,说吧,是什么好东西?
宴落帆不用看都知道这画肯定和悟谦尊者有关,之前对于星希尊者的情痴他是觉得单纯怜惜,而现在知道悟谦尊者大概和他同样作为穿越者后,又多添了分复杂。
他不太想将东西送出去再勾起什么以往回忆了,师父,爱慕你的人都能排到山门关了,抓紧给我找个师公吧。
星希尊者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带着叹息道: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想那么多。
宴落帆瞄了那画轴一眼,谨慎试探道:师父,悟谦尊者都已经仙逝那么长时间了,你没想过放下吗?
没有。星希尊者的回答很干脆,转身后葱白如玉的指尖划过琴弦,将声音放轻仿佛害怕惊扰到什么,我不会忘记他,忘记二字又岂是说起来如此简单?
好啦,别管你师父了,说好的礼物呢?星希尊者一伸手。
宴落帆在这追问之下才将那玉石怀表拿出,介绍道:千拍坊的人说这是悟谦尊者亲手做的。
星希尊者在看到时就眼睛一亮,急不可待地接过去,很是爱不释手,弯起笑眼:瞧着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东西,你可不知道,他最喜欢折腾这些古怪玩意,经常一做便是好几日不眠不休。
她将玉石怀表佩在随手挂在脖子上,在转了个圈后眼睛亮晶晶地追问:我戴着可好看?
人美就算披麻布也是漂亮的,宴落帆真心实意地夸奖:师父好看。
星希尊者对着回答不太满意,嘴不够甜,不过看在你送的东西就原谅了。
她说完后突然又觉得不太对,将画展开,难免嘀咕,这瞧着和画上的并不一样,人家都是戴在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