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小说中郾城郡主这个主角未婚妻的角色,她和宴城主实为一丘之貉,对香于其背后的血海深仇并未花费笔墨来进行描写,宴落帆也就是被认回时从宴朝瑜嘴中听说了一些,真正面对这份丑恶是在十五岁。
他那日刚被逼着学完琵琶,本是想告诉宴城主那师傅不称职,却无意间听到宴城主正在与人谈论当年的事,弑父杀母
宴落帆当即转身离开,可当时修为尚浅的他发出的动静,怎么能被正经修士给忽略?里面的人开门追赶,而他因慌忙躲闪而落水,正当宴城主准备一不做二不休时,宴朝瑜路过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宴城主就算再差劲,也想在亲生儿子面前保留几分颜面,他干脆使用了忘归咒法,让宴落帆将一切都忘却。
不过作为穿越者的宴落帆只忘记了前十几年的记忆,对原世界还记得清晰,所以才会搞出以为刚穿越的乌龙。
那忘归咒法在施法者死后自动解除
宴落帆看到胸前浮空出现的阵法如同破碎的玻璃,在分崩离析后消失不见,他有些脱力,脑袋中更是一团乱麻,但还是安抚身侧的殷辞月:没事,只是解除了术法。
他竟也对你用了忘归。
宴朝瑜都生不出更为失望的情绪了。
在进入临谷峪之前宴城主一直是他眼中的完美父亲,可是在一次意外中他中了敌人施的术法,在解除过程中碰巧祛除了忘归,他也由此记起有关他母亲之死的真相。
宴朝瑜往秘境所在的方向看了眼,冷冰冰地吐出话语:死不足惜。
宴城主的死都不足以抵过那些错误。
宴落帆现在心情复杂,仿佛打翻了五味瓶,恢复了十多年记忆,他一时间难以继续将自己从这个世界摘出,置之度外,因为这就是他的人生,不是顶替谁,扮演谁。
说来也奇怪,他在这个世界待了将近一百三十年,不过十几年记忆而已却足够颠覆以往认知。
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不是什么根据剧情来行动的傀儡,就像小春的死去,仅仅是按照各自的人生过活。
宴落帆看向自己的手,然后慢慢攥紧,依旧恍惚茫然:我、我就是
剩下的话被吞回去,他还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是又难免纠结,回到原世界这种事还有没有必要。
如果根据时间跨度去评断,他在现代世界其实不过二十年,在这个修真界却实打实待了一百多年;根据情感去推断,他现代那边的家一团乱麻,简直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在这边有待他亲善的兄长,有道侣,还有师父和朋友;就算是用成就什么的,虽然他的绘画作品以及连载漫画也算受欢迎,但是!
想想回去还要填坑是真心痛苦,剧情什么的都忘光了。
留在这里蛮好,逍遥且自在。
回到原世界的法子就随缘,找不到就算了。
这时殷辞月用神识检查完了宴落帆的身体,确认毫无大碍后松了一口气,但还需要多问一句:阿宴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宴落帆晃晃脑袋:没有。
不过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他在想了想后打个商量:就你在我没死之前修炼能不能别太刻苦?就普通刻苦就行。
殷辞月不喜欢听这些,所以没说话。
宴落帆继续说道:这样我们待在一起的日子能更长一些。
殷辞月眨眨眼睛,似是惊讶于听到这话,他含着迟疑反问:阿宴舍不得我?
宴落帆:那不然?总那么直白其实也蛮让人脸热的。
也不多说,若是根据原文剧情来,殷辞月飞升也就这二三十年的事了,在他不打算离开的基础上看待的话属实有点快。他都想好了,在殷辞月飞升后就到凡间界玩上几圈,说不准还能混个国师当一当,给成神的殷辞月塑金身弄信徒什么的,也不至于会无聊。
宴朝瑜看见眼前两人正在打情骂俏,保持了很长时间的沉默,想起临谷峪堆积如山的公事,我先回去了,至于郾城就落落看着办好了。
哎?别啊!
可宴落帆刚打算开口阻止,宴朝瑜已经乘上飞剑消失于原地。
这可该怎么办?
他傻眼。
现如今郾城只能用烂摊子来形容,一团乱麻,剪都找不到能剪的地方,处处都是崩坏和漏洞,只剩下表面那一点光鲜。
认清现状的宴落帆看向自家道侣,在眨眨眼后询问: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去给人家当镇国神兽拉拢点支持。
殷辞月:或许?
宴落帆当即后退一步:我开玩笑,你别认真。
接下来便是朴实无华的工作时间,因为作为金丹期修士其实并没有睡眠吃饭这种基础诉求,所以处理起事情是现实意义上的夜以继日,一低头再一抬头便是黑夜了,再一眨眼又成了白天。
宴落帆如此忙碌,殷辞月也没闲着,同样在帮忙。
怎么会有人喜欢给自己找罪受?
对宴城主可以说是有一万个不理解了。
小春的孙女小翠端着茶水过来,见自家新主子正焦头烂额,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时刚好看到竹简,提醒道:郡、城主,安城素来与我们交恶,这才肯定是憋着坏过来的,还是要警惕小心些。
宴落帆脑袋昏昏沉沉,听完后赶紧点头,将刚才的批准改为拒绝,顺便道谢:多亏你了,我对郾城其实不够了解很容易出岔子。
小翠抿着嘴笑,这是奴婢该做的。
宴落帆打了个哈欠,觉得竹简上规整的字全都化作了蝌蚪文,这些东西都太为难人了,他都没个概念,只好追问:陈王说要买我们郾城的炷玉,你觉得该同意吗?
小翠仔细一想,点头答道:陈王不是第一次买了,是信得过的。
接下来宴落帆又追问了几个问题,小翠都很认真地回答还进行了十分认真的解释,只能用事无巨细来形容,周到万分。
到最后宴落帆看了眼旁边半人高未处理的竹简,他偏过头去,语重心长地喊道:小翠啊。
殷辞月抬眼看了他一眼。
不过宴落帆沉浸在找到下家的快乐,眉眼弯弯继续说道:感觉你在这方面还蛮有天赋的,很厉害也很适合。
小翠一头雾水,不过她也能听出这是受到了赏识:我会全力协助城主的。
不。宴落帆可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自古以来就有退位让贤这种优良传统吗?让更有能力的人坐在这个位置,他都想象到之后的轻松生活了,你当城主怎么样?
小翠一整个愣住,连惶恐都被迷惘所替代。
饶是她听祖母说过这位郡主思维跳脱,对这番话也实在无法理解,从未听说过让一个小丫鬟随便继位城主的,我听错了什么,城主你能再说一遍吗?
宴落帆耐心地重复一遍:你来当城主。
担心小翠不愿接手这烂摊子,他急忙补充,若是有什么麻烦事你尽管找我,缺灵石的话我给你一储物袋
城主,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翠慌忙打断,她可不是得寸进尺不识好歹的人,我怎么能当城主?这不合适!
宴落帆小声嘀咕:总之比我合适。
小翠竟无法反驳,可是这实在于理不合,她退了一步:我会帮城主处理公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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